曾宪华原创作品
在当农民的日子里(连载之十三)
曾宪华
(之十三)
“哎哟,哎哟……”天渐渐黑了,成明一拐一拐地回家,并不停地呻吟。
见成明右脚背不停地冒血,成伯父拄着拐杖走上前,“明,你怎么搞成这样?”
成明摆了头,“哎,都怪那够死的牛。我提进磨耙转的时候,牛往后退了一步,磨耙钉就砸倒我脚背上。哎哟……”
成伯父摆了头,埋怨起来,“哎,都怪我,要是我多站一会,看到你犁田,耙田,可能就不会出这事。同时也怪你,你嫌我啰嗦,说犁田,耙田,没得造原子弹难,催着我回家。这下糟糕了,明天出窑,到哪里找下窑子捡砖的人嘛!搁老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整几丈蕹菜田就弄成这样……”
旁边的成伯母,踩了成伯父一脚,“娃儿都这样了,你这死老头还说些烧鸡公(阴阳怪气)。我去田边扛犁头和磨耙,你去咸菜缸抓茄子给姑娃儿包(当地有陈年泡茄子除锈消毒的习惯)。莫挨(磨蹭),我扛犁头,磨耙去了。”随后,成伯母提起马灯,急匆匆地出了门。
傍晚,尽狂风咆哮,闪电雷鸣,大雨滂沱,可成伯父仍左手拄拐杖,右手比画,语重心长地对第一次犁田的成明滔滔不绝起来。“迁绳长了铧口深,容易损坏犁弯,迁绳短长犁不着田,长短以迁绳离牛后脚一尺到一尺三为宜,牛打脚的来历就是这样……巩田边的要领是先靠田边犁六铧,随后左三翻,右三翻和三次座铧……”
看到父亲衣服,裤子在滴水,“老汉,你平时讲的我都记着,我晓得该怎么做。你还是先回去换湿衣服,别整感冒了。”
成伯父板起面孔,“你娃儿莫嫌老汉话多,我的都是为你好……”
在牛颈处挂链拌的成明,未抬头,“我晓得你是为我好。你现时回家换衣服最重要,我这里没事,不就是犁几丈蕹菜田嘛,总没得造原子弹难……”
成伯父拄着拐杖,艰难地走了一根田坎后,转身拉开了嗓门,“明,把牛嘴笼戴上,免得牛把坎上人家的莱吃了,扯皮不好。还有左转右手提犁头把手……”
左手拿斑竹棍,右手握犁把手的成明,也拉开了嗓门,“老汉,你放心嘛,我记住了。”
“好嘛,慢点子哈。”随后,成伯父才蹒跚地往家赶。
看到父亲不高兴的样子,成明也忍着巨痛说起气话来。“老汉,你莫说那么多,我明天早晨即便爬,也要下窑子出砖……”
“咚,咚”未等成明说下去,成伯就敲响了叶子烟杆头,“你娃儿还在烧冲,明天下窑子出砖的事,你别管,我出面找你姐夫和你四老表下窑子出砖。看你这伤势,没有十天半月不行……”随后,成伯指了脑壳,降低了嗓门,“不是老汉要吵你,做任何事情多动点脑子,若是在战场上象你这样一根筋,傻撮撮,可能早就吃枪子啦……”
面对父亲的教诲,成明虽然有些不服气,但碍于父亲说一不二的威严,还是“嗯嗯”地点起头,“既然下不了窑子,我明天就在家做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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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曾宪华,60儿童,重庆市垫江县人。曾有小小说,散文,诗词,论文等散见于报刊网络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