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兄如父
文/李天学
父亲节到了,人人都说“父爱如山",我说的离这个话题也不远,叫长兄如父。
一九五六年,我父在患病久治不愈的情况下猝然离世,年仅三十八岁。抛下了年届古稀的祖父,毌亲和我们姐弟四人,我当时年仅七岁,大哥十五岁,二哥十一岁。
父丧那几天,老天下起连阴雨,母亲哭得死去活来,为失去亲人而痛苦,为往后的生计而发愁。
出殡那天,我蹚着没膝的积水,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两个哥哥后边,送我父最后一程。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猛。龙王在为我父哭泣,风神在为我家悲叹!送葬的人们都浇成了落汤鸡,我们哥仨手中的招魂幡变成了光杆。到了墓地,坟坑已存半槽水,人们将我父棺木下葬,撮土成丘。
丧事过后,曾有人预言“这家子将来只能拉棍子要着吃了!”年仅十五岁的大哥,为了一家的生计,辞别了敬爱的老师,离开了心仪的教室,放下了心爱的书包,高小还没有毕业的他,不得不辍学务农,凭着稚嫩的肩膀,和母亲大姐共撑这支离破碎的家,孝敬祖父,扶持幼弟。
年仅七岁的我,淘气任性,不知多少次惹母亲生气,让兄姐为我担忧。记得有一次,在街上看到一辆汽车,觉得新奇。我家有台织布机,用来织土布换钱贴补家用。我趁母亲兄姐去场上刷线,便坐在炕沿上,手把布机大轮(当方向盘)当起了司机。大轮转动织机刮啦,刮啦响,梭子线使净,经线全都绕在布轴上。我一看,闯下大祸,便离家远玩。母亲回家一看,气得直跺脚,又为我安危担心。大哥四处寻找,总算把我找到,将我领回家中。劝母亲消火,又给我找吃的。没有大哥的劝解,那天我少不了挨母亲一顿暴揍。
转眼我到了八岁,到了入学年龄,有人劝我母亲“家庭这么困难,就不要让老三去上学了,”说得母亲也有些犹疑不定。大哥信念坚定,说我必须上学,全家勒紧裤带,砸锅卖铁也不能让老三失学。就这样,我背上了书包,进了校门,由小学到初中毕业,文革开始,在校两年无所事事。一九六八年离校之后,年近二十,我要自食其力。不能再让母亲为我操心,不能再让兄嫂们为我付出,便在生产队务农。
一九六O年大哥应征入伍,那时国家正值困难时期,部队生活同样艰苦,就这样,大哥还从每月八元的津贴中抠出几元,攒个一段时间,或三十或五十寄回家中,帮母亲贴补家用。
那时大哥入伍,长姐出嫁,我上小学,二哥读初中(在香中),家中大事小情,全靠母亲硬撑。六二年,我二哥由香中辍学,回乡务农。大哥闻之扼腕,唏嘘不已!
大哥是在服役期间与大嫂结婚的,那时家中仅有祖遗两间半土房,两间厢房,全家蜗居渡日。
大哥六五年退役,被分配到交通局上班,每月三十多元工资,除去十几元伙食费,全部交给母亲,由母亲安排家用。
转眼之间,我和二哥都到了结婚年龄,农村有句老话"养得起猪,盖得起圈,娶得起媳妇盖得起房。”没有房子,娶媳妇就是痴人说梦。全家口撙肚攒,省吃俭用,先后盖起两所新房。我大哥为盖房既出资,还要操心费力。记得在给我盖婚房时,县交通局处理一批不合格的钢镐把,大哥便买下三百余根做椽子用,那时家里连小推车都没有,大哥只好向单位借了一辆双轮车,将钢镐把装上,头顶烈日,脚踏沥青路面,四十多里路,还有一半多坎坷不平的土路,一步一步将双轮拉回家中。一看双脚,磨了好几个血泡。
二哥和我婚后,每人三间里生外熟的新瓦房而大哥大嫂和侄子们还蜗居在那两间半土房里,直到一九七四年才迁到后盖的新房里。
在大哥的影响下,我们弟兄团结,妯娌合睦,尊敬母亲,因母亲年事已高,操持家务太过费心,到一九七五年弟兄才分居另过。
弟兄虽分居,始终未分心。心中相互挂牵,一家有喜事,大家共分享;一家有困难,众人一齐帮。侄男女乃至孙辈从未分出你家我家,始终坚定一个信念,我们是一家。
在长兄的激励下,我的子侄们有的从政,有的执教,有的做工,有的务农。从政者两袖清风,执政为民;执教者牢记师德,精心育人;做工者競競业业,勤勤恳恳;务农者任劳任怨,安守本分。后辈们的成长壮大,足可以告慰我父母的在天之灵了!
作者简介:李天学,天津人,1949年出生,退休工人,文学爱好者,多年来笔耕不辍,作品在多家平台多次刊发。愿以文字温暖世界,以性情赞美生活!
主播简介:馨园小主,天津市人,研究生学历,教育工作者。业余爱好诵读,中国朗诵联盟会员、教育部中华经典诵读导师、多家平台签约主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