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蒋生,广东省雷州市人,雷州市文联原副主席兼作家协会常务副主席,现任雷州市革命老区建设促进会副秘书长兼作家协会常务副主席、雷州市楹联学会会长、湛江市诗词楹联研究会副会长,系中国小说学会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经典文学网签约作家。已发表作品100多万字,并多次获得省 和全国性征文奖,其中散文《母亲,您一路走好》获《永恒的母爱》全国征文一等奖,《探亲》获广东省“纪念改革开放四十年·讴歌革命老区”征文一等奖,《我的妻子》获首届“才子杯”全国征文大赛二等奖,《含羞草序》和故事《苦瓜的传说》获中华文艺第二届全国文学大赛金奖,小说《城里飞来的凤凰》获中国作家协会文艺报“21世纪首届文艺高级研讨会”全国作品评奖二等奖,《阿狂博私彩》获《小说选刊》第二届全国小说笔会三等奖,《春暖寡门》获首届“精英杯”全国文学创作邀请赛一等奖 ,《鬼镇坡月圆》获“中国当代小说奖”、第十三届湛江市文艺精品奖。作品被收入《中国小说家代表作集》《散文家力作选》(第三卷)《世纪风范.作家文选》《文学经典.诗文精选》等。著有作品集《情悠悠》《火红的心在燃烧》《蒋生作品选》和长篇纪实文学《人民公仆陈光保》(与李日兴合作)。个人小传被收入《广东当代作家辞典》、《中国小说家大辞典》等。
姑娘歌后符海燕
蒋 生
谁也想不到,符海燕这个连小学都没念完的农村妇女竟然成为姑娘歌后,并被授予广东省农村青年文化名人、广东省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姑娘歌代表性传承人、中国民间文化杰出传承人等荣誉称号而享受国家特殊津贴,。
符海燕1973年1月生于雷州市纪家镇双水村委会田园村一个普通农民家庭。小时候由于家庭困难,她读完小学四年级就辍学回家务农。田园村是雷州半岛著名的“姑娘歌”村,从清朝顺治年间开始,先后出有符应祥、符尚德、符大南等姑娘歌高手。现代的姑娘歌著名歌手符妃伍、谢莲兴等人也唱遍雷州半岛,走红湛江的五县(市)四区。因而该村几乎人人会唱雷歌,不少人还从事姑娘歌演艺事业。由于符海燕自小生长在这个特殊的村庄——姑娘歌村,深受村中人文环境的熏陶,也迷恋上了雷歌。为此,13岁那年,她被同村的著名姑娘(当地人对唱姑娘歌女人称“姑娘”,男人称“相角”,著名者又称“高功”)谢莲兴收为弟子随姑娘歌班学唱姑娘歌。
谢莲兴所在的姑娘歌班,是一支实力特别雄厚的队伍,其主要演员有被誉为“歌泰斗”的周定状和后起之秀陈家悦、符海棠,并不时特邀被誉为“歌仙”的李莲珠和著名歌手田莲喜等同台演出。
初期,谢莲兴教符海燕学些基本动作和背一些姑娘歌的脚本和唱法,她学了1个月即开始登台唱歌,但当时所唱全是背熟的歌词。她觉得天天唱这些歌很是枯燥乏味,便想萌生退意。幸得高功周定状看见她干事勤快,记忆力强,头脑灵活,觉得是一株值得栽培的好苗子,也主动收为弟子同谢莲兴一起调教。她才定下心来继续学习。周定状当时是姑娘歌坛上大名鼎鼎的人物,被人们誉为“歌泰斗”。他常常将一些好歌写给符海燕念,教她在台上如何唱歌应付对方。符海燕在周定状和谢莲兴的悉心指导下,加上受“歌仙”李莲珠等著名姑娘演唱艺术的耳濡目染,尤其是跟随周定状上台对唱的训导下,仅两年间就掌握了所有姑娘歌的演唱艺术和能出口成歌,而且歌词越唱越好。有一年,她在遂溪县杨青镇月塘村演唱,突然有个群众带着一把扇走上台来要与她换,她不知来由,又见其非换不可,只好同他换了。演唱后,符海燕特地问他为什么要换扇,他说:“谁都赞你的歌唱得好,我见你将花扇张开后才唱,认为是把歌词写在扇子上看着唱的,便找来一把扇子跟你换了。想不到换了扇后,你的歌还是唱得那么好。你的年纪这么小就已能出口成歌,而且唱得这么好,实在难得。佩服,佩服!”
1991年,海康县(现雷州市)在县剧院里举办“今日雷州”姑娘歌大赛。首先是抓阄对唱,符海燕抓阄与陈发明对唱获二等奖;接着是抓题即兴唱,她一抓到《劝夫戒赌》歌题就唱:“劝我丈夫在家内,不要赌钱惹祸灾。夫妻勤劳就致富,不要贪图不义财。”被评为一等奖。
符海燕立志献身于姑娘歌事业。为提高自身的演唱艺术,她不但阅览了大量史书和文学名著,熟读了大量古今雷歌名人佳作,大大地充实了自身知识,还亲自到湛江找“歌仙”李莲珠拜其为师进一步深造,博采众长,融会贯通,创出了自己的独特演唱风格。2003年,为参加广东省首届民间歌会决赛,她又参加雷州市文联组织的唱功和运扇、拋帕、表情等动作的全面培训,演艺方面得到再次升华,在与相角何恩林到深圳参加决赛时,一展歌喉唱响鹏城,获广东省首届民间歌会铜奖、特色奖。其时,应广州市荔湾区的邀请前往献演,也博得观众的高度赞誉。
此后,符海燕每次赛歌都大获全胜,声名鹊起:2004年春节,雷州市在雷湖文化广场举办首届姑娘歌“擂台赛”,她和师傅谢莲兴同为擂台主,接受全湛江市姑娘歌精英和高手的挑战,师徒皆获“得胜擂台主”奖,同年她参加湛江市首届民间歌会赛获银奖;2005年春节,她和相角陈家悦为擂台主,挫败前来挑战的各路精英和高手,同获“得胜擂台主”奖,当年9月参加湛江市首届红土艺术节展演获一等奖; 2006年和2007年参加雷州市举办的姑娘歌“歌王歌后”大赛,均获“歌后”奖;2011年参加雷州市文化馆举办的姑娘歌擂台赛,获“歌后”奖等。
符海燕在斗歌时,不管对方来势多凶多猛都能应对自如。在多年的姑娘歌演唱生涯中,她被闹台者斗得最厉害的,应该说是2005年春节雷州市举办的那次擂台赛。这天晚上,正当她挫败各路职业歌手收台时,来自雷州市纪家镇上郎村委会后坑尾村的民间歌手黄春突然跳上台来闹台。他来得气势汹汹,唱的也气势汹汹,一上台就大声地唱:
雷歌竞赛人爱好,我也上楼不拈阄。
要跟姑娘唱脚韵,海燕你娘快上楼。
符海燕听着忙折身登台回应:
哪处来个讨吃狗,无德无才敢称高。
声大未能吓倒我,本事拿来在高楼。
黄春唱:你娘歇田二亩九,租我种薯和种豆。
我就打谷给你吃,你娘心甜快点头。
符海燕:我一见你就欠走,不说租田过你家。
有田也无租给你,饿你公婆眼屎流。
黄 春:你田积水无通透,还欠雇人来开沟。
担棒去通水就出,担锄去掘水就流。
符海燕:初三正逢大流到,正正着旬并着候。
黄春若是喉偌渴,开水今夜灌你喉。
黄 春:买只猪脚二斤九,借娘罐来给我煲。
猪脚煲熟我背去,只剩罐腻在灶头。
符海燕:见你猪脚总臭奥,狗都不叼谁肯煲。
站近定是臭人死,快快拿掷去簕头。
……
黄春虽然来势凶猛,措辞狠辣,但符海燕毫无畏惧,回歌遣词凌厉,有压倒泰山气势。两人你来我往,歌词越唱越凶,犹如危峰迭出,斗得难解难分。不过,黄春再凶也斗不倒符海燕,最后他不得不辞歌下台。
姑娘歌由于多次在县、市、省的民歌大赛中显露“芳容”,声名日益远播,从而引起社会的重视,尤其是姑娘歌后符海燕,引起不少专家的关注。2007年8月,广东省音协领导带专家组到雷州考察雷歌谱曲变化情况,听说雷州“姑娘歌”是即兴对唱不敢相信,得知姑娘歌后符海燕在场,就跟她逗趣说:“我要娶你做媳妇,你表态同意也好,不同意骂我也好,即时给我唱一首歌回应。”符海燕听着美美的笑了笑就唱起来:“有缘千里来相会,不是你个(的)不要追;天涯何处无芳草,不愁嫜无入你门。”此歌来得快,有诗味,又不失礼节,专家们听了无不拍手称赞“唱得好!唱得好!姑娘歌真真了得!”
符海燕不但是姑娘歌坛上一颗耀眼的星,她同著名歌手陈家悦一道将姑娘歌推向一个新的境界,也是雷歌创作爱好者。其作品遣词新雅,意境相融,深受人们喜爱。如她在2008年写的《新年放歌》对唱歌:
男:你这姑娘真潇洒,我伴你娘唱韵歌。你娘今夜扮织女,我就上台扮牛郎。
女:活鱼见饵都识咬,你是干祡沤到烂。高山无知流水韵,枉悔抱琴对牛弹。
男:月夜西湖景幽雅,租张小船湖中泊。交杯共饮月为证,欢快两人琴瑟弹。
女:湖水清清银光洒,靓影缠绵如漆胶。孩童嬉戏扑萤火,老叟休闲牵手行。
……
由于符海燕演唱姑娘歌成绩突出,创作雷歌硕果颇丰,在社会上具有较大的影响力,为此,各种荣誉也接踵而至:2006年3月被湛江市委宣传部授予“湛江市优秀民间艺术师”称号;2007年1月被广东省文联、广东省民间文艺家协会授予“广东省民间文化杰出传承人”荣誉称号,6月被中国文联、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授予“中国民间文化杰出传承人”荣誉称号,并被吸收为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10月被共青团广东省委员会、广东省文化厅、广东省农业厅等16个省级部门授予“广东省农村青年文化名人”荣誉称号,同年被湛江市民间文艺家协会评为“湛江市优秀民间文艺家”;2008年3月被广东省文化厅命名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姑娘歌的代表性传承人”等。2009年4月,广东省政协文化和文史资料委员会、广东南方卫视、广东省民间艺术家协会特地联合策划、摄制了大型纪录片《民间传统文化传承人符海燕》在省电视台播放。
发表于2013年7月4日《湛江日报》
广东作家蒋生作品丨姑娘歌后符海燕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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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头条编辑委员会主任尹玉峰 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