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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阿东(矫永东)

阿东有盐之一一【下雪啦！】

今天是2020.12.30，说好的暴雪终于如约而至，推开塞门雪，扇形积雪仅容我探身伸手拽过备在窗外的推雪铲，小虎和歪歪却一头扎进积雪，昔日虎狼之躯楞是闪展跳跃不起来，深深的积雪留下一串杂乱无章的运动轨迹，下雪天上山撵兔子就是这个理呀，两只大猫好不容易窜到过道里，急忙抖动身形忙不迭地舔着虎爪。

胡同里积雪更甚，街门幸亏往里开。雪铲推五六下才能开出一条缝，上场大雪早在门口小菜园子里化完了，抗冻的小葱耷拉着干黄的衣服缩头缩脑，今天可是看不到小葱半点影子。

胡同不宽也就五米，雪铲往前面人家房后水沟推进，往前推多少积雪，雪铲后面就留下多少积雪，一条雪铲轨迹需要三遍才能清出干净的水泥地面。

各人自扫门前雪，管好自己的事情，雪再大也能留下一条供人方便行走的街道。在这多元的社会，许多人是我觉得该如何如何，却在别人眼里是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铲雪的功夫，不禁回想起小时候下雪天的点点滴滴。

矫寿正还是不想尿炕上，赶紧捂着就要滴出来尿的小鸡鸡，拉开房门，刚把风门推开一条缝，外面的白光带着寒气叫矫寿正打了两寒颤和尿颤，憋的有点疼的尿线赶紧射出一条雪线沟，热气没散尽又被刷刷地雪花掩盖一切，刚钻出被窝的柞蚕蛹般的小鸡鸡尿尿了的功夫变成桑蚕蛹大小了。来不及耸耸肩，来不及出溜踩歪的棉鞋，矫寿正就一高儿窜上炕，钻被窝里又炸的没念经的大懒猫噢呜一声睁开眼，看到是惹不起的矫寿正，刚要拱腰欲走，矫寿正一把搅进怀抱里赶紧给我暖和暖和吧。又不自禁地寒颤两下，矫寿正捅捅梦里满场找茅厕的阿东，二哥二哥，这下南厢房瓦片上叫霜打的柿烘能吃了吧。阿东正四下找茅厕尿尿找不着北呢，忽然一条大河哗哗地在流，水那个清呀，妈呀，可是找着地场了。妈，妈，二哥又尿褥子上了，矫寿正手碰了一下阿东腚底下的褥子报功似的恢恢两嗓子。妈妈闻声立马从灶前过来掀被子，似有若无的热气在阿东腚片上散着尿骚气，阿东被一巴掌从褥子上爬起来，眼眦模糊的眼睛手背揉好几下，大懒猫不死心地闻闻能攥出水的褥子，翘着脚尖友好的蹭蹭阿东，阿东懊恼地把大懒猫拔拉地下。

爸爸在院子里扫雪，刚刚扫了一条通上茅厕的道，茅厕外面梧桐树下的尿龛上落满了雪，梧桐树上的一圈铁丝勒起两道树皮，妈妈把尿了尿的褥子搭在铁丝上，院子里的空气中再也闻不到尿骚味儿，大黑猪吭哧吭哧在猪圈里翻动食糟子，阿东刚拿木锨推了两下雪，正在烧火的妈妈又哈虎阿东，你这个小败家子儿，恁爸挣扇门来家你就悔张板的茬子，木锨是留着在麦场上扬麦子用的，买张木锨容易吗，一天到黑就帮倒忙，赶紧的滚一边去。矫寿正拿着铁锨正磕打沾着的积雪，妈妈毫不留情地捎带上了。没说你是不是寿正，铁锨没等使唤到磕打坏了。恁这些小驴近的，净是些落祸的楔子，天天地天上祸不落就落地下祸。

小时候最听老师的话，老师说下雪了要带着工具来学校扫雪。大清早的嘟囔着妈妈做饭做晚了，妈妈在猪食钵子里搋地瓜，一边搁搂搋碎了的地瓜，一边往里加地瓜蔓花生蔓糠，还一边不忘了花秋我，你望望你那个穷官模，，学习上不屌地，上书房到挺紧趁，家里的雪不帮着父亲扫几扫帚，一天到黑蹦高竖直溜地慌张什么。阿东给自己打点好中午在学校吃的午饭，也就是在铝饭盒子里放一个玉米饼子搛几筷子熥了两顿的大白菜梆子，放书包里推着铁锨跟同学一道往学校奔。走过春天泛黄乡间小路，走过夏天开满野花的乡间小路，走过秋天忍不住上地里拔两棵花生的乡间小路，今天却有点找不着路，沟沟坎坎没有了棱角，前面看不到曾经四通八达的乡间小路，脚步却一步不停地踩着积雪习惯性地朝前走。铁锨一开始还有开路的想法，同学们推着推着就变成了杂耍。沾着积雪的棉鞋也懒得跺掉，棉帽子戴不住了，头上热气腾腾的，棉鞋上沾的积雪也渍透了，觉不出凉来，说是不小心出溜掉进沟里也得有人信呀，反正是一个人掉雪窝里，后面非有跟着掉雪窝里的不行。一路上叽叽喳喳还有叽叽歪歪，就觉得上学是件挺欢气的事儿，不过一考试就觉得不好玩了。中午围着教室里的火炉子，一边烤着臭哄的棉鞋，一边大口大口往嘴里塞在火炉子上烤好的玉米饼子，那感觉就是这个倍爽，爽呀。

噢噢噢，我还是，

那个不曾一丝丝改变的

一一一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