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 悠 岁 月 团 子 情 
妻子学生的家长,今天给我们送来了12个团子,我特意把装在盘子里,看着这我们乡下人过年时必不可少的美食,尘封已久的记忆,就像打开闸门的江水,往事似潮水般地奔涌而来。
苏州俗话说:“廿四团子廿七糕”,廿四夜吃团子,寓意着一家团团圆圆、幸福美满。苏州人过小年,做团子祭灶神是流传已久的老传统。相传腊月廿四,是灶君皇帝上天汇报工作的日子,每家每户为了送灶君,都要做糯米大团子来祭供他,希望灶君皇帝上天庭以后,能为自己家多说好话,不说坏话,还有的老百姓希望灶君皇帝不说话,所以选用了粘性很强的糯米粉来做团子,想把灶君皇帝的嘴巴粘住。所以做团子、送团子、吃团子是苏州人过年的必备年味。
悠悠岁月,时光荏苒,儿童时代过小年夜的情景历历在目:进入腊月,村里的人们都是准备过年的忙碌身影,还有那男女老少欢乐喜庆的笑脸。家乡的腊月,显现了平时村里少见的喧闹,更是母亲忙碌辛劳的写照,淘米、牵磨、备馅、做团子。从一粒大米变成一个团子,要经过好多道工序,在我会吃不会干活的年代,为了做团子,牵磨的活母亲必须要和邻居伴工完成,就近选择是唯一的办法,而这样的选择,母亲要付出加倍的辛劳,因为我们只有孤儿寡母两人,牵磨的米要比邻居家的少得多。 
六十年代,我们乡下人做团子的馅,可分为甜和咸的两种,甜的多数是豆沙馅,而糖精则是甜点食品的主要添加物;咸的有萝卜丝团子,还有白菜肉馅和咸菜的肉馅团子。我的童年时代,正好遇上三年自然灾害,物资匮乏,生活贫穷,能买到红糖和白糖的人家,真的很少。孩子们根本没有什么零食可吃,偶尔能吃到几粒大白兔奶糖,已经是属于高档生活的享受了。那时母亲在上海当保姆,过年时,母亲总会带些乡下人难以买到的生活日用品。我从小就喜欢吃甜食,所以每年小年夜,母亲做的团子,绝大多数是猪油豆沙馅的。我清楚地记得:五六岁时的小年夜,母亲把做好的豆沙馅放在碗橱里,我趁母亲在外干活的时候,搬了个小板凳,偷偷地吃掉了好多。母亲回家发现了,把我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要不是在小年夜,木棒与屁股的亲密接触,必定是无可置疑的。 
母亲做好团子,放在蒸架上,盖上锅盖,我负责在土灶烧火,有一年,我家蒸团子,是用生产队里分得的黑泥烧的,烧黑泥要拉风箱,蒸熟一锅团子,拉得我两只小手发酸。等到团子蒸熟出笼时,母亲叫我拿着扇子帮助扇风,母亲趁热给每个团子盖上一个红印章,不同馅的团子用不一样的印章区分开来,母亲生前用的糕团印章,至今我仍旧珍藏着。
在饥不择食的年代,小年夜的团子是最好的美食了,还没等热气散尽,我就像一只候食的馋猫,迫不及待地伸手要吃,当时的母亲没有阻拦,只是叮咛我:“慢点吃,不要烫坏了喉咙。”七八岁的我,连吃两个还想吃,母亲淡淡一笑:“不能再吃了,糯米团子难消化,我们家的团子,都给你留着。”
岁月匆匆催人老,今天,当年那个偷吃豆沙馅的小不点,如今已是两鬃斑白,给我留着团子的母亲亦离去整整二十年了,然而,在我味蕾的记忆中,那猪油豆沙团子的香甜软糯至今让我回味无穷,这就是家的味道,也就是母亲的味道! 
作者简介:江南布衣,本名费龙祥,一九七四年高中毕业的回乡青年,吴江广电退休员工,喜欢业余涂鸦,从20世90年代起,曾在《经济早报》苏州“三报”以纤夫、微言和江南布衣等名发表过散文和述评,且偶有获奖。
辍笔十六年后,重拾旧爱,从2018年秋开始在【吴江通】、【方志苏州】和全国网络平台时有发文,《妈妈在上海当保姆》被“搜狐网”转发,《即将逝去的北厍半爿港——写在沪苏浙高铁苏州南站开建前夕》被“今日头条”转载,《是微信,让他走出了无声世界》一文,被【美文精选网】转发。北京市写作协会艺术促进会员,《中国乡村》杂志认证作家,第二届中国当代实力派优秀作家获得者。
2021年10月撰写的征稿论文《方志里的江南文化资源》,获出席“志说江南”·2021苏州圆桌会议邀请资格。
主播简介:网名“秋子”,王丽秋 医务工作者,现生活居住地浙江杭州;中国联盟朗诵会员,多家网络平台主播,热爱文学喜欢唱歌和朗诵;追求的是用美的声音,传递人世间的爱;用自己的真挚,诠释每一篇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