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梦
文/莫柔（山东）
第033章：忧伤已飘散
我趴在床上，任凭伤心的泪水肆意流淌。我想不明白，王超怎么会有那样对我的时候。我一直以为相爱的两个人，不会无故让对方伤心、难过的。
“老婆别哭了，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发那么大火。你说我们什么时候买房子，就什么时候买，听你的。好了，老婆，我错了。你起来打我吧。”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后，王超走进房间，难过地说着试图把我从床上扶起来。
沉浸在悲伤中的我推开他，趴在床上流泪不止。
“老婆，真的是我错了，你起来打我吧。来，听话，快起来。我错了。”他说着我把扶起来。
我坐在床边低垂着眼帘默默无语，泪如雨下。
“老婆，我非常爱你，甚至胜过爱我自己。并不是有意和你发火的，我怎么脾气暴躁了呢？以后我改。看到你这样，我心里特别难受。”王超以纸巾为我轻柔地擦着眼泪说。
“发火还有无意的？借口。我们从认识到现在，已经整整七年了。时间久了你对我厌倦、心烦了。”我委屈地用力推开他的手，流着泪忧怨地说。
“傻瓜，你说什么呢？我一辈子对你好都不够，怎么会厌倦啊？！这么好的老婆，爱还爱不够，又怎么会烦感呢？别哭了，我心里也难过。我以后真得改。”他坐在床边，紧紧拥着我双肩惆怅地说。
“我就是受不了你对我发那么大火，我又没有错。”我说着站起身走到窗前，泪眼朦胧地望着天边缕缕白云。脑海空荡荡的，无比痛苦和无助。
“老婆，以后我不发火了，一定改。对了，老婆，明天礼拜天。早饭后我带你和子玉到商场去买衣服吧！你看你们的衣服都很旧了。”他走到我身边点燃一根中华烟，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认真地说。
“不用，我们有衣服。”我依然有些气恼地说。
“衣服都旧了，明天带你们去买新的。好了，别生气了。”他从嘴巴里喷出一团青灰色烟雾说。
第二天，我和王超还有子玉在商场逛了一上午，王超为我和子玉各买了两套衣服。然后在“如家火锅城”用过午餐。下午我们在热闹的水上乐园，快乐地游玩了一下午。欢声笑语把前一天的忧怨，已驱赶的毫无踪影。我差一点掉进水里的那一瞬间，王超赶忙抓紧我的手，他的脚被一块小石片划破了。我问他疼不疼，他阳光地笑着说：“为了我老婆，这点疼算什么。”
“我爸爸是大英雄。”子玉站在旁边笑着说着冲王超，竖起大拇指。
“哈哈哈......”我和王超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玩得不亦乐乎。
自那以后，我认为王超脾气再不会轻易暴躁、发火，心情特别舒畅，全家人很和睦、幸福。
然而，我们常常感觉长期住在母亲那里，不是长久之计。
有一天王超说不能再给父母添麻烦了，暂时出去租房子。我也很赞同。我们便在城区“温馨家园”租了一套一室户，一楼层，条件不错，生活设施齐全。与子玉的幼儿园也相隔很近。
“你们感觉怎样合适就怎样，依你们年轻人的意见。”当我们与父母商量时，父母都同样的说法。之后，我们高兴地搬到了“温馨家园。”
我们又恢复了在海城时三口之家的生活。王超主动承担着所有家务。我哪怕做一点家务时，他依然和以前那样笑着说：“我喜欢做这些，平时长期不在家，欠你们够多的，当作弥补一下。”
我渐渐习惯了他任劳任怨，还有对我的好。甚至误认为男人都对自己另一半那么体贴、宠爱。还以为王超会永远宠爱着我，充满耐心。
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王超脾气，时常动不动轻易爆发，愈来愈严重。
那次他回来公休两个多月后。一个礼拜六午饭后他坐在竹椅里喝茶，我欣慰地笑着看着子玉画小熊猫。她认真地画着，画的形象逼真。
过了一会儿她画完画后，兴奋地拿给王超看。“宝贝画得真好，真棒！”王超双手拿着画欣赏着，笑着表扬她说。
我看了看腕表已13点15分，便让子玉睡午觉。她说玩一会儿再睡。她说话间看到王超挂在墙上的吉他，便爬到椅子上去拨着弦玩。
“下来，宝宝，不小心摔着你。”我连忙跑过去把她抱下来。
“我再弹一下。”子玉转过头笑着说。
“别乱动！”王超看到了，拉着脸大声喊。
“我再拨一下。”子玉也十分喜欢吉他，看着吉他欢心地说。
“怎么还说不听你？！下来！”没想到王超走上前，抬起手稍微用力拍了子玉的后脑勺一下，大声训喝她。
顷刻间，我感觉他那一拍，仿佛拍在了我的心间。我惊异地看着他不可思议的言行举止。
子玉失声大哭起来，瞬间泪流成河。看到子玉委屈的样子，我揪心的痛。
“过来，宝宝，到妈妈这里来，改天妈妈给你买一把好的。”我搂着子玉疼惜地边为她擦眼泪边哄她说。
在哄子玉的同时，我心中暗想：“平时他长期不在家照顾孩子也就罢了，回来不好好陪孩子，动一下他的吉他，至于发那么大火吗？一把吉他比女儿还重要吗？平时我都舍不得打她一下，总是慢慢和她讲道理。再说，宝宝已经够听话、懂事的了，她只是喜欢吉他而已，平时根本不用大人操心。在她姥姥家，她姥爷的东西随便她玩，她从来都未摆弄坏过。你是她爸爸，弹一下吉他就打她的头。这是怎么当的爸爸？”我越想越气愤。
“宝宝，以后不要喊他爸爸。”我为子玉擦着眼泪生气地说，话一口便觉得这句话有点过了。
未想到王超拿起茶杯“啪！”地一声狠狠摔在地上，接着“砰！”地一声关上门出去了。
子玉见状哭得更加厉害。
“宝宝不哭，有妈妈在呢，宝宝不哭，宝宝不怕......”我为她轻轻擦拭着眼泪，疼惜地说。
因为平时我亲自与父母照管她，看不了别人让她受一点委屈。她受到委屈时，我心如刀割。尤其是王超平时不在家，回来后惹她不高兴时，我便气不打一处来。
子玉也许哭累了，在我怀里一会儿便睡着了。我轻轻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默默地坐在她身边，疼爱地看着满腹委屈入睡的子玉，她在睡梦中还一阵阵抽泣着。我心中无比酸楚。我想起王超刚才的样子，又想起平时他变的对我也是那么不可理喻。“她是不爱我了？还是我那句话过分了？我是说气话，过分吗？以前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会容忍呀！现在为什么丝毫不容忍？他是不是重男轻女？不喜欢子玉？既然那样的话，我们何必在这里承受委屈......”我心中默默地思虑着，好像对我们之间的感情绝望了。脑海便萌生了一个念头。
我慢慢收拾着我和子玉的衣服，放进行李箱里。耐心等待子玉醒来。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子玉从睡梦中醒来。
“宝宝你醒了。来，喝点水后我们就走。”我给子玉端过一杯白开水平静地说。
“妈妈，我们去哪里呀？”她喝完水，以哭红的眼眸看着我问。
“宝宝，你还记得海城那位奶奶吗？我们今晚先去住旅馆，明天早上我们买票去那位奶奶那里。到那里以后再给你姥姥、姥爷打电话。”我放下水杯，为她轻轻地梳理着头发说。
“妈妈，我记得。我们还回来吗？”她仰着苹果般的小脸，天真地问。
“不回来了。好了，我们走。”我拉着行李箱，牵着子玉的小手，关上门离开了出租房。
我和子玉走在灰暗的夕阳下，找寻着路边的旅馆。“找一家较远的旅馆，谁也不要找到我们。“我心里暗想。
那一刻感觉我们像无处停靠的小舟。
最后我们在“如家”宾馆住下。
“妈妈，怎么不去我姥姥家？”子玉坐在床上问我。
“不让你姥姥、姥爷操心了。”我用湿毛巾给她擦着脸，笑着说。
一个多小时后，王超打我手机，我看了一眼，未接。他连续打了好几遍，我都未接听。
“妈妈，谁打电话，你怎么不接？是我爸爸吗？”子玉抬着头问。
我把子玉紧紧搂在怀里，没有回答，凝望着窗外夜幕渐渐降临。
晚上，王超打我手机一直到21点多，我一直未接，最终关机。夜深了子玉已熟睡，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回想着午餐后，那件事的前前后后，觉得王超有错在先。
第二天早上天气多云。我买了油条、豆浆，与子玉吃完后，到了熙熙攘攘的长途车站买好票。早上7点30分的长途客车。
我把极度忧郁深埋于心底，和子玉坐在候车大厅灰色铝制座椅上，等待着。“曾经以为我的家，是一张张的票根，撕开后展开旅程，投入另外一个陌生，这样飘荡多少天，这样孤独多少年，终点又回到起点，到现在才发现觉……”忽然，对面座椅上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大男孩手机里，传出忧伤的《驿动的心》。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里藏着忧愁。“小小年纪有什么不开心的？人生本来不是一帆风顺的，你总是惆怅也不解决问题。”我不解地暗想。谁知，随着歌曲旋律，我的眼泪顺着眼角悄悄滑落。
“妈妈你哭了？”子玉天真地看着我认真地问。
“宝宝，妈妈没哭，是风吹的。”我连忙抬起手背抹去脸颊泪痕，笑笑说。
“妈妈，这里没有风。”她抬起小手，轻轻擦拭着我眼眶里的泪滴说。
“好宝宝。”我说着，把子玉紧紧搂抱在怀里，努力让眼泪流入心田。
“啊！终于找到你们了！让我找了你们一夜，我一也没睡。全城的旅馆我都快找遍了。你们住哪儿了？”王超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他一下抱起子玉焦急地看着我问。
“你来干吗？你不是讨厌我们吗？我们不在你眼前晃了。”我斜视他一眼，平静的语气夹杂着埋怨说。
“谁讨厌你们了，你们都是我的宝贝！走，我们回家。”王超抱着子玉笑着说。
“你去过我妈那里？”我依然不高兴地问他。
“昨天晚上，我是去假装拿子玉的衣服，结果一看你们没在那里。我也没敢和爸妈说，就一个人在城区的旅馆里，找了你们将近一夜，最后熬不住了才回去的。今天早上，我猜想你们可能会回海城，就急忙赶过来看看。走，我们回家。”他笑着说着一只手拉起行李箱。
“不回去，我和子玉，你不用管。”我站着未动，坚决地说。
“不管你们还行吗？我那么爱你们。别闹了。回家吧。”他抱着子玉说。
“你爱我们，你怎么变了性格？动不动就发脾气。你完全变了。”我顿时恼怒地说。
“是我错了，老婆。原谅我吧！以后子玉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我不发脾气了，只要你们高兴我就高兴。”他笑着说。
“你看看今年，还是以前那个你吗？动不动就像一颗定时炸弹，真让人受不了。”我气愤地看着他说。
“老婆，以后绝对不会了。我们回家去。”他一手抱着子玉，一手拉着行李箱往前走着说。
“小弟弟，没有过不去的坎，希望你早日走出黑暗，重见光明。”我跟随在王超身后，回首望着那位神情悲伤的大男孩，内心真诚地说。
转回头看着王超帅气、坚实的后背，那份爱的情感在我心田涌动。我欣慰地微笑着抬起头望向天空，不知何时微风已把云层吹散，红彤彤的朝阳露出笑脸。望着一缕金灿灿的阳光，我先前深深埋藏于心头的忧伤，已随风飘散的无影踪。
2022.7.15
作者简介：莫柔，本名冯建华，山东省阳信县人。文学爱好者，曾发表多篇短篇小说、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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