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和摄影:欧阳贞冰
朗诵和编辑:杨建松

难道不正是因为大江大湖大武汉才养育出了你的大气静气勇气和芬芳的书卷之气吗?
在高原
你独自散淡地走着
蓝天 白云
雪山 冰川
森林 湖泊
河流 草原

一天又一天
你的身体常常追赶不上你灵魂的脚步
一年又一年
你的灵魂早就飞向了遥远而辽阔的地平线
从天边的若尔盖来
到路尽头的马尔康去
从大昭寺到小昭寺到哲蚌寺到仓古寺到绒布寺到桑耶寺到扎塘寺到冲古寺到奔波寺到飞来寺到色赤寺到拉卜楞寺到格尔登寺
从希夏邦马到冈仁波齐到南迦巴瓦到雅鲁藏布大峡谷到墨脱到珠穆朗玛到唐蕃古道到纳木错到玛旁雍错到当惹雍错到羊卓雍错到扎日南木错到阿里草原到古格遗址到雍布拉康到朗色林庄园到香格里拉到松藩古城到高黎贡山到怒江第一湾

走川藏线
走青藏线
走滇藏线
走新藏线
走安纳布尔纳大环线
这是你一个人的旅行
这是你一个人的跋涉
你并不在乎到没到过什么景点
你只是想看看那些遥远的地方
你只是希望和那些陌生的人群
在某一个时刻有过交集
你只是想走
想尽自己的全力走得远些再远些
高些再高些 然后
站在高原 回望自己
到底抖落掉了一些什么
忘却了一些什么
无论是什么
有一个声音始终在耳畔回响
你是如此生动地
活着
有些人 与你
交叉而过 相背而去 愈行愈远
最终 不知飘落何方
有些人 与你
平行而走 不即不离 永远相伴
却永远走不到一起
然而,他们都成为了你生命的背景色
让你的生命有了不同的层次
有了厚度

天风荡荡 山路弯弯
你独自走向海拔5200米的珠峰大本营
六十多岁的老人了
不敢面向妻儿明说
不便邀约朋友同行 可是
你是多么想看一看高原上的格桑梅朵
那美好时光的幸福花朵哦
你是多么想看一看令人神往的珠峰日落
人一辈子又能看到几回哦
清晨的加乌拉山口
天空蓝得像水洗过一样
你静静地站立着,你静静地看着前方
前方,一排8000米以上的雪峰
就那么突兀而清晰地呈现在你的眼前
马卡鲁峰
洛子峰
珠穆朗玛峰
卓奥友峰
还有几座7000多米的山峰
错落有致地排列成一条由山峰组成的堤坝
那是你心中的神圣山脉
喜马拉雅
你曾无数次想象过它们的样子
却始终是无法定格的形象
然而此刻 你站在这里 面对它们
没有云雾 没有遮挡
那么真实 那么明确 又那么安详
只有两行夺眶而出的热泪
沿着脸颊
无声地
慢
慢
滑
落

面对这片世界上最高的山峰,
你是不是第一次真实的感觉到了
作为个体的生命是多么多么的渺小?
面对这排亘古不变的立在这里几百万年的山峰
你是不是第一次真实的领悟到了
刹那即永恒?
你知道这颗孤独的蓝色星球
每天都在发生着变化
草场退化 冰川消融
雾霾肆虐 气候异常
人类对这颗赖以生存的星球
其实并不爱惜 否则
怎么会用近乎疯狂的方式消耗资源?
终究有一天 地球
将成为一团死寂的漂浮物
在苍茫的宇宙间 浮沉
城市抑或乡村
富饶抑或贫瘠
壮美抑或丑陋
战争 和平
工业 科技
艺术 宗教
一切的一切
如同没有存在过一般
都将了无痕迹
人类文明
在这无边无际无始无终的宇宙间
它曾经存在的意义到底又是什么呢?

傍晚的珠峰营地
摄影师们的长焦镜头如同炮筒一样
威武雄壮 伸向远方
远方,太阳正慢慢向峰顶移动
冷风割脸 寒气刮骨
你把帽耳朵轻轻放下
你在耐心地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你要等到它
终于 所有的光线都消退了
只剩下一束 直射在珠峰顶上
山顶 顿时一片金黄
营地 顿时一片欢呼
相机 顿时一阵阵地咔嚓声起

如此难得的日照金山
一辈子能看到几次?
如此转瞬即逝的光线
你以为会为你停留吗?
直到黑暗如潮水般地涌来
吞噬了一切
你还傻傻的独自站在那儿
默默的站着
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那一刻 你是不是想起了青春年少时的自己?
想起了曾经那个初恋的人儿?
那时候 你们坐在城市公园的草地上
一颗一颗地数着夏日夜空中的星星
她说,能有个人陪着
一起看看这个落寞的世界 真好
你问,谁会陪我一辈子呢?
她说,我会
而今,那个人
却早已散落在
天涯海角

茫茫人世,身形如此孤单
而这孤单旷日持久
或许会衍生成为无边而沉重的空虚
如果有个人能够携手一起走
那孤独不就有了分担么?
可是,万千人群之中
又有谁能够穿越重重叠叠的阻隔
抵达你丰盈而寂寞的内心?
六十岁前,你的生活状态
和大多数人差不多
可以一眼看到老死
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的重复着
朝生暮死 不知所终
你认为,那不叫生活,叫活着
退休之后,你一下子就打开了自己
回归了生命的本源
你开始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活着
你开始在世界各地行走
你开始喜欢旅途中的自己
喜欢衣着朴素的自己
喜欢沉默坚韧的自己
喜欢生命力持久饱胀的自己
一天又一天,你走过万水千山
一年又一年,你走过千山万水

在一望无际的藏北草原
你看见大团大团的白云像是漂浮在低空的棉花糖
伸手便可够到
你看见汽车奔驰在金黄色的原野上几百公里
却似乎像是一直在原地
那是怎样的一种感 觉哦
永远的蓝天白云 永远的无边无际
你看见散落在原野上的一个又一个错
这些湖泊 碧绿闪亮 晶莹剔透
如珠宝般遗落在这片与世隔绝的草原上
那是怎样的一种神往哦
永久的纯净 永久的美丽
你看见身姿矫健的藏羚羊
从汽车旁倏忽而过
快得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你看见遥远的地平线上
成千上万头牦牛在奔跑
那闷雷般的轰响
透过脚下的大地传来
震撼心灵
你看见一群藏野驴
如流水般漫过山坡
顷刻就来到了汽车边上 它们
跟着车跑 越跑越快
它们喜欢和车赛跑
如果你不减速
它们跑不过你,就会一直跑下去
直到倒下

在“植被类型的天然博物馆″南坡
你看见深藏在厚厚云雾之中的南迦巴瓦
它以7000多米的身躯阻隔了印度洋的暖湿气流北进高原
你看见从它7782米皑皑白雪的峰顶到墨脱境内的巴昔卡
水平距离不足200公里
海拔高差竟达7000余米
你看见1100米以下的低海拔河谷内
生长着龙脑香、娑罗双、阿丁枫、鱼尾蔡
它们属常绿雨林、半绿雨林和热带植物
你看见1100米至2400米之间的山地亚热带
生长着刺栲、薄片稠、墨脱青冈
还生长着香樟、楠木、木荷、木莲
它们属壳斗科植物和珍贵树木
你看见2400米至2800米之间的山坡暖温带
生长着由云南铁杉组成的针叶林带
而林下则生长着高大的乔状杜鹃
花团锦簇 摇曳多姿
你看见2800米至4000米之间的寒带暗针叶林带
苍山冷杉 直刺苍穹
你看见4000米以上的寒带灌丛草甸带
宛如一座百花盛开的山顶花园
各色杜鹃 争奇斗艳
各色花朵 点缀其间
你看见4700米以上的永久冰雪带
白雪皑皑 怪石丛丛
你还看见太阳从南迦巴瓦背后升起的那一刻
四个海拔都在7000米以上的山尖比肩而立
一个比一个高大,一个比一个陡峭
你还看见脚下的雅鲁藏布江
从南迦巴瓦和加拉白垒之间穿过
在两座大山的挤压下
壁立千仞的雅鲁藏布大峡谷就此形成
你将身子稍稍靠近峡谷边
一股真实的如临深渊的胆战心惊
就让你终身难忘
你不知道是雅鲁藏布江成就了南迦巴瓦
还是南迦巴瓦成就了雅鲁藏布江?
你只知道,它们的完美结合
成就了这里最顶级的风景
成就了自己的内心
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其实只存在于我们的内心
就像南迦巴瓦
今天看见 明天看不见
都不重要
只要它永远在你心里
这就够了

千里迢迢 餐风露宿
你来到了一个名叫朗木寺的小镇
你只是想搞清楚它为什么不是一座寺庙
而是一个镇子
你知道,你什么也带不走
旅行,只是走过
走过而已
这个名叫朗木寺的小镇
以白龙江为界, 分成
甘肃一半,四川一半
而所谓白龙江
其实宽不过两米
像条小溪
西北的一半镇子
隶属甘肃甘南藏族自治州玛曲县
东南的一半镇子
隶属四川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若尔盖县
一边的民居多为土房
一边的民居多为木房
一边多草少树,晴朗炎热
一边树木茂盛,湿气氤氲
高山和草原在这里交集
松林和溪流在这里汇聚
藏传佛教和伊斯兰教在这里平等存在
藏族和回族在这里和平共处
你在小镇的十字街头举起手机
你看见了身披红色袈裟的喇嘛
你看见了头戴黑色饰巾的穆斯林妇女
你看见了身穿藏袍的小伙
你还看见了以色列旅人的身影
透过手机镜头
你发现小镇的黄昏是那么的迷人
你发现小镇的美丽是一种恬淡宁静的美
你发现小镇的暮霭和炊烟里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意境
突然,你发现小镇的天空之上
很多秃鹫在盘旋
你立马加快脚步往山上赶
你想看看天葬台
你想看看天葬师
你想看看神秘而自然的天葬
于是,你真的看见了天葬台
你真的看见了天葬师
你真的看清了天葬的全过程
你久久的伫立在高高的天葬台上
静静的想了很多很多
你想起了庄子在《齐物论》中说:
“予恶乎知悦生之惑邪?
予恶乎知恶死之非弱丧而不知归者邪?"
我怎么知道对生喜悦不是迷惑呢?
我又怎么知道对死厌恶不是自幼迷失在外不知道回家的孩子呢?
悦生恶死,与自然相悖
就不可能拥有生命的全部
生命就不属于你
谁也不知自己的生命究竟能在这个世界上存留多久
因为无法预知 , 所以
那个日子的到来就显得有些遥远
于是,很多人相信
自己有着漫长的时间可以挥霍
如果给予生命一个明确的期限呢?
我们活得是不是会更加郑重一些?
我们对某些美好的事物
是不是会更加珍惜一些?

儒家说,不知生,焉知死?
佛家说,渡过生死瀑流,到达涅槃寂静的彼岸
道家说,生命是自然的产物,源于自然归于自然
其实,生与死,不应该是一个对立面
它们相互依存 它们相互包容
其实,生命是一个过程
生老病死是其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我们不可能只要生不要死
我们不可能只要健康不要疾病
我们不可能只要青春年少不要年老色衰
我们在接受生的同时就已经接受了死
其实,生与死是一个整体
当死不可避免的到来时
那就顺其自然而去吧
苦苦挣扎又何苦?
哭哭啼啼有何用?
生死不就如江水流而不逝么?
生死不就如月亮盈虚而不增不减么?
我们真的有必要感叹天地的永恒吗?
我们真的有必要感叹生命的短暂吗?
那短暂和永恒的区别
是不是我们自己执着于生死之间而有的呢?
所谓永恒即瞬间
所谓瞬间即永恒
所谓生与死
都可以抖落得干干净净

对于死亡
你一直都没有太多的恐惧,
你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从这个世上消失
事实上,有很多人和事
早就已经从你的世界里消失了
那消失的内涵其实是一样的
因此,你珍视每一个闪亮的瞬间
你珍藏每一个温暖相处过的朋友
你珍惜每一种属于你的美好
你从来就不赞成
“好死不如赖活着″的说法
男子汉大丈夫
挺立于天地之间
当生则生,当死则死
生,当有尊严的活着
死,当有尊严地亡去
这是你的为人原则
这是你的生命态度
据说,大象在要老死之前
它们都会自己走进沼泽
它们靠巨大的体重自沉
他们靠地球的引力溺毙
很多时候,自杀
并不是一种懦弱的行为
那天,在翻越布丹拉山垭口时
你开始呼吸急促
你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缺氧而倒下
但你依然坚持要去山南
为什么?

作为一名老文化工作者
你当然知道
山南是藏民族和藏文化的发源地
西藏历史上
第一个王朝吐蕃王朝在山南
第一代藏王聂赤赞普在山南
第一座宫殿雍布拉康在山南
第一座佛堂昌珠寺在山南
第一座寺庙桑耶寺在山南
第一部经书百拜忏悔经在山南
第一部藏戏琼结兵顿在山南
第一块农田索当在山南
第一位女活佛卡钦萨措杰在山南
而你最想去的
是拉姆拉措和桑耶寺
传说,拉姆拉措的湖面倒影中
能看到一个人的前世今生和来世
就象十三世达赖圆寂后
湖中的影像是:
一条道路的将尽处有一户农家
门前有一株巨柳
巨柳旁有一匹白马
白马旁有一位藏族妇女抱着小孩而立
活佛们就是按照这些征兆和景象
寻访到了后世达赖的
多少年来
藏族佛教信徒们都要来此焚香祈祷
而历代达赖、班禅转世
一般都要至此
圣湖观相

千辛万苦的你登上5100米的高山之巅
伫立在凛冽的寒风中
你看见远处谷底的圣湖
像一面小小的镜子
平静 安详
倒映着亘古不变的蓝天白云
波澜不惊的圣湖
既无红尘眷恋之情
也无人间离别之意
那一刻,你就像立在精神断崖绝顶上眺望已久的僧人
心眼洞开 心源回归 心花怒放 泪流满面
我还需要下到湖边去吗?
我还需要知道自己的前世今生吗?
生命的无常,只这世
就让人无法把握,何况前世?
过去的早就消逝,不会重来
而未来却不可知,因为
我们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只有此刻才是我们能够真真切切感受得到的
每一个逝去的前一刻,不都是前世吗?
每一个即将到达的下一刻,不都是来生吗?
佛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远处的湖水倒映着蓝天白云青山红叶
风一吹,便散了
不留,不住
山顶之上的你
高峰独踞 禅意弥漫
心平气和 清凉自在
心无杂念的你来到古老神秘的桑耶寺
不是乘车抵达
而是坐船过江 ,徒步而至
你说,乘车太快,坐船正好
这样才有一种庄严的仪式感
因为,在你心中
桑耶寺不仅仅是宗教,还有艺术
那些壁画的价值
或许远胜于那些建筑
宗教和艺术
都需要有一颗朝圣的虔诚心
才能抵达

坐在小木船上
你把手伸向雅江江面
你的手触碰到了翻腾的水花
你却感觉到自己触摸到了一条江
这条江曾多少次出现过在你的梦境之中哦
这条江曾多少次出现过在你的想象之中哦
你一直都觉得它是那么的遥远
你一直都觉得亲近它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然而,现在
这条江的水流一下子就流进了你的心里
看来,它其实一直都在你的心里
从未远过
这是怎样的一座古老而神秘的寺庙呢?
它被设计成了一个小宇宙
按密宗的曼陀罗构想建造
乌孜大殿代表世界中心须弥山
大殿周围的四大殿表示四咸海中的四大部洲和八小洲
主殿四周又建红、白、绿、黑四塔
以镇服一切凶神邪魔
寺庙建成后
莲花生在此剃度了第一批藏人出家为僧
号称“七觉士″
此寺因而成为西藏第一座
佛、法、僧三宝齐全的佛教寺院
站在乌策大殿的佛像前
你隔着一排排闪闪烁烁的酥油灯向外看
外面的世界在影影绰绰的灯光映射下
似真似幻
你不由得喃喃自语
世界竟是如此虚幻
走出大殿时
一位年轻的红衣喇嘛向你走来
你问,为什么这里会有四种不同颜色的塔?
喇嘛说,四种颜色
分别代表寂静、自在、广大和愤怒
可是,现实之中
又有几人能够那么自在不强求不被名利所诱惑呢?
人们之所以总是活得不快乐
无非是对这世界的欲求太多太多
譬如,如今的山南
与五年前的山南就有了很多不同的变化
一个户籍人口不到两万人的加查县
每年四到八月人口就会暴增七八千人
漫山遍野都是“挖虫″大军
因为,如今的虫草售价已达每公斤10万元
三十年,涨了一千倍
为了不让冬虫夏草被折断影响价格
“挖虫人”往往会掀起周边一大块草皮
而采挖过程中被践踏车碾的面积则更大
除此之外,成千上万人挖掘留下的空洞
大大加快了雨季中水土流失的速度
而今,南面长满紫色灌木的山坡
已到处是裸露根茎的灌木和土岩
你不由得连连追问:
山南人过去那种古朴的情感还在吗?
山南人过去那种纯净的目光还在吗?
是不是每一个地方都迫切需要商业化呢?
是不是每一个城镇都迫切需要现代化呢?

在高原
你就这样独自散淡的走着
且行且住 且住且问 且问且悟
蓝天 白云
雪山 冰川
森林 湖泊
河流 草原
一天又一天
你的身体常常追赶不上你灵魂的脚步
一年又一年
你的灵魂早就飞向了遥远而辽阔的地平线

罗友明,武汉市江夏区文体局退休干部。文化学者,随笔作家。有多篇历史文章被选入大学教材。现任江夏区围棋协会主席、武汉市陆羽茶文化研究会顾问。退休之后的罗友明,终于回到了自己,回到了自由。而自由跟财务多少、功名大小无关。他开始用双脚丈量大地。从西藏到南疆,从东海到北欧。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历万千事、阅万千人。他的个性由此而得以展现,他的生命由此而得以安顿,他的人生由此而得以逆袭,而我也由此得以知道人生可以抵达的广度、密度和高度,以及自己与友情之间的深度、厚度和长度。
2019.5.20——2019.5.21.
2019.5.25.——2019.5.26
欧阳贞冰高原三部曲
《在高原》
《大高原》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作者简介



朗诵和音乐设计:杨建松,网名铁马豪歌,湖北省朗诵艺术家协会副秘书长,湖北省摄影家协会会员,深圳文学学会诗歌专业委员会副秘书长,九州风雅颂朗诵艺术团副秘书长,《都市头条》认证编辑。
本刊编辑:杨建松 摄影:欧阳贞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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