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1
这天下午,江峰在办公室突然接到隋光舞打来的电话,他一听,脸色大变,问,“你再说一遍!” 江峰没有想到隋光舞也爱上了杨玲红,并且要和她结婚。这个消息听了几乎要令人窒息。
隋光舞现在是江峰的准岳父。隋光舞跑到市委宣传部去折腾江峰,江峰也只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江峰有点奇怪,隋光舞是什么时候和杨玲红好上的。
这时候,江峰把杨玲红、隋光舞、还有殷部长等人联系在一块,他好像知道了这条线索的来龙去脉。为此,江峰感到沮丧,沮丧的事实是自己已经造成了一个令多方都感到难堪的局面。他知道梅冬雪从南州回南京时和自己不辞而别的根本原因,恐怕也已经知道了自己和杨玲红之间的内情。梅冬雪感到这件事情过分棘手,只好选择避开。
还让江峰感到不安的是还有母亲心理上的负担,母亲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加重顾虑,一个年事已高的老人,该不该再为已经成年的儿子再有所牵累。江峰和杨铃红之间的插曲,还真的令周青漪坐卧不安,她似乎知道儿子在外面多灾多难也是命中注定,也可以说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如果不是隋光舞在里面迂回穿梭的话,依靠江峰的智慧,或许能够把他和杨玲红之间的事情处理好,可是现在不行了,隋光舞似乎已经掌握了杨玲红的全部情况,包括梅冬雪跟她上哈尔滨的事情。
刚才,隋光舞在电话中已经把它说出来了,说杨峰玲就是杨玲红的女儿。杨玲红在自己和江峰的名字中各取一个字组成女儿的名字。一个新生命就如此诞生,难道江峰还能无动于衷。
回到家中的江峰,依然没有接到母亲的电话,周青漪不想给儿子造成更大的压力,儿子江峰在单位里够累心的了,如今杨玲红这件事情又添堵,如果她再给儿子增加烦恼的话,做母亲的不是在跟儿子过不去吗。
目前,江家需要江峰把它撑下去。富不过三代,穷不过三代,话虽这么讲,但是在周青漪的眼里,她看到富过三代的人家,她也看到过穷过三代的家庭,如果依靠孙子江波云撑这个未来的家,恐怕够呛。孩子好与坏,通常跟母亲关系很大,周青漪曾经也希望于美莲能像她那样,做个相夫教子的女人,在家学会做媳妇。但是于美莲不成器。周青漪也想江峰再找个女人,找个会过日子的女人,别像于美莲那样,整天不是打麻将就是玩纸牌。周青漪也嫌跟江峰同居的隋雨岁数太小。女人岁数小不定性,万一将来出个岔子啥的,吃亏的还是江峰。周青漪想过了,自己肯定过不了百年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到那时她两眼一闭,啥也看不见,反倒省心,可是儿子怎么办?还有孙子。
这时候的江峰也在想,要不要先打个电话主动去问候一下母亲,看母亲跟他说些啥。江峰拨通了母亲的电话,江峰有意打听梅冬雪走了没有。“冬雪说自己不能在南州久留,要先回南京读书,临走前也没顾得上跟你通个电话,”母亲还在电话里告诉江峰,“哪天你有空到家来一趟,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正好隋雨从厨房出来,她问江峰今晚上想弄点啥菜吃,隋雨主动找话讲,因为父亲隋光舞跟她讲过了,他已经到市委宣传部去过了,在那里向领导告了江峰一状。隋雨觉得父亲这样做太有点对不起江峰,但是话又说回来,江峰曾在哈尔滨和杨玲红也相好过,这又算怎么回事?如果老拿救梅冬雪的事情做话头,恐怕时间一长也不合适。隋雨决定把话引入正题,她说:“江峰,我问你,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和杨玲红之间的关系。”
江峰说:“事到如今,你让我还能怎么说,我如果说我和杨玲红没有关系,你不相信,如果我说我跟她有关系,我又担心你承受不了。”
果然不出所料,隋雨说:“我肯定承受不了,但是我承受不了也要承受,因为你是我最爱的人,我为了你和父亲闹翻,你说,我的心里怎么能允许你装着另外一个女人?”
江峰说:“那是在你之前,而不是之后。”隋雨悲伤的说:“就是在我之前也不行,我没那么大的肚量。”江峰沉思片刻,问,“你爸爸还对你说了一些什么?”
隋雨回答,“他说什么,你比我心里更加清楚,我今晚还是住到肖素丽那里去。”江峰说:“这样也好,你可以冷静冷静。”隋雨说:“我冷静得了吗,你看你在外面做的事,那叫啥事,有你这样待我的吗,我把心都掏给你了,你还不满足。”
江峰说:“这不是在我跟你之前发生的事嘛。”隋雨说:“反正我想不通,连你这么好的男人都能做出这种事情,那么这天底下的其他男人,我去相信谁!我欠你的吗,江峰。”
隋雨不想对江峰和杨玲红之间的事情表示理解,她没有这么大的胸怀,她不理解一个中年男人在情感上无法起齿的苦恼,特别是对一个属羊的男人来说,一遇到挫折就喜欢有人陪在他跟前热闹,这样他的寂寞才会少一些。
江峰在事业受挫的时候也需要身边有个女人来安慰他,鼓励他,这样的话,江峰才容易走出困境。女人对男人来说真的很重要。江峰就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的。江峰错就错在他没有很好估量自己在哈尔滨做事的后果,同时,他以为和杨玲红之间只是逢场做戏,做完了不用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当初自己匆匆赶回南州,就好像把哈尔滨那段经历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似的,所以导致他和隋雨又迅速陷入了另一个情感旋涡。
最近几天,隋光舞也感觉到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杨玲红。可是,这种爱的速度太快,其中有没有一见如故的成分,隋光舞心里非常坦荡地承认,“有!”
杨玲红并没有让隋光舞到市委宣传部去告江峰的状,也没有让他去打电话揭江峰的疤痕。由于隋光舞的出现,杨玲红有点像被人赶鸭子上架一样,十分被动。杨玲红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她就静静的等着江峰上门来兴师问罪。杨玲红已经不再让隋光舞到洗浴城去找她,她把隋光舞邀到了自己的住所。
隋光舞一见住所里的摆设特寒酸,心中也就跟着一酸,他说:“玲红。”杨玲红问道,“你怎么叫我玲红?”隋光舞说:“当我一踏进你的住所门时,我就决定改变对你的称呼,因为你过得实在是太苦了。”
这是一个木材成品交易市场的一幢房子,杨玲红租赁的是二楼到三楼之间的一个亭子间,约7个平方。
杨玲红说:“老隋,你在电话里都跟江峰说了一些什么?”
隋光舞讲,“我在电话里说我已经爱上了你。”杨玲红急了,说:“你疯了不是,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江峰毕竟是孩子的父亲。”隋光舞情绪也有点激动,但他还是陪着小声说:“至于孩子的父亲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想跟你在一起,我要保护好你和孩子。”
杨玲红听了有点不知所措,忙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做这行的是不大可能结婚的。”
隋光舞说:“你瞎说一些什么,女人哪有不结婚的道理,何况你根本就没有跟他登过记。”
杨玲红有点欣赏隋光舞的做法,但还不能马上给他答复,说:“那倒是,我跟他是没有办过登记,可是孩子是他的,这个不会错吧,所以我想我会跟他好好谈一次,然后再来谈咱俩的事好吗?”
隋光舞已经被杨玲红的貌美所迷住,但他还是从内心里排除了这种见异思迁的念头,他是被杨玲红的经历所打动的,这里面有一层特殊关系,在这层关系中,隋雨是连接他俩的绳结。
杨玲红至今还想找个时间好好跟江峰谈一次,然后再作打算。杨玲红需要一些时间来处理这件事情。
如果现在隋光舞心急撩火,只会把事情搞砸。可是隋光舞好像等不及,他说:“玲红,我不是图你的美貌,而是你的经历打动了我,我明天就回去,我要和老婆离婚。”
杨玲红听了有点不可思议,她说:“你的心意我领了,可是你不能为我把你那个家给拆了。”杨玲红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劝阻眼前这个男人,看似其貌不扬,但说出来的话和还真有点男人汉气概。
隋光舞前脚刚跨出门,杨玲红一把拉住他,说“你先别走。”隋光舞像是很听话,又转身回到了房间。
杨玲红把门关上,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男人,说,“你要答应我,回家不跟你老婆离婚。”杨玲红拉了拉他的手,说:“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理解,所以你到市委宣传部去告他状我没怪你,接着你又给他打电话,把我跟你说的事情全讲给他听,我也没怪你,但是你现在越来越离谱了,你竟要回家跟你老婆离婚,然后和我生活在一起,你想过没有,我是什么女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隋光舞出其不意地问,“江峰他不清楚吗,清楚了又怎么样,还不得把日子过下去。”
杨玲说:“看来我是说服不了你,我希望你头脑冷静点好不好,这一切对我来讲,似乎来的太快了,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你说我怎么能和你生活在一起。”
隋光舞说:“反正我不管,我同情你的遭遇,如果我不是隋雨的父亲,或许我还不会向你提出这个要求,因为我的女儿,她现在正和姓江的住在一起,是我女儿剥夺了他爱你的权力,所以我要把你失去的爱补回来。”
这番话在杨玲红的心灵上笼罩了一层阴影。什么奇谈怪论。
隋光舞夺门而走的姿势就像是去冲锋陷阵一般,杨玲红呆在那里,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件事情发展的速度太快了,是隋光舞对这件事情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这时候,杨玲红才真正感到自己的懦弱和孤立。虽然现在隋光舞像发誓一样要跟杨玲红生活在一起,这些誓言,凡是男人都会说,但是时间一长容易变卦。
在杨玲红的心里,她还没有打算好什么时候离开南州,她知道,南州不是她的生存之地,她下一个能去的地方还是在北方。杨玲红感觉和隋光舞生活在一起的话自己会生出恐惧,还有不安。
隋光舞是怜悯她还是同情她?刚才,杨玲红无力阻止隋光舞像疯子一样冲出她的卧室,她看到了一个男人在发狂时的歇斯底里是如此的毫无理智,一想起这些,杨玲红有点胆战心惊。
作者:王荣根
荣誉顾问:关敏仪 然 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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