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的笑
一
笑——
只有以家乡褒河的
粼粼波光为镜
映照秀美的山川
映照自己的莹莹秋波
才肯开怀大笑
但面对
堆积如山的绫罗绸缎
想起家乡
还有那么多姐妹衣不遮体
怎能笑得出
二
美哉——
少 年 郎
本为邻村樵夫
中秋葡萄架下
私定终身的如意郎
却被无端斧钺加身
胁迫持剑角斗
以血腥的互相残杀
搏 命
只为讨高高的看台
一阵阵哄笑
悲莫如此
欲哭无泪
欲悲无声
如何会笑
恨如烈火
憋在胸中熊熊燃烧
岂能笑
三
游骊山
举烽火
戏诸侯
终于笑万方——
昏君和王朝
本来就是一场可笑的闹剧
甘愿——
与此残暴
与此虚伪
与此丑恶
同归于尽
岂不可笑
注:
褒姒不好笑,幽王欲其笑万方,故不笑。幽王为烽燧大鼓,有寇至则举烽火。诸侯悉至,至而无寇,褒姒乃大笑。幽王悦之,为数举烽火。其后不信,诸侯益亦不至。幽王以虢石父为卿,用事,国人皆怨。石父为人佞巧,善谀好利,王用之,又废申后,去太子也。申后怒,与缯、西夷犬戎攻幽王。幽王举烽火征兵,兵莫至。遂杀幽王骊山下,虏褒姒,尽取周赂而去。 ——《史记·周本纪》)
大秦的箭仍在飞
一
大秦的箭仍在飞
不知还要射向哪里
只听撕裂的空气声
穿越记忆
只见——
一个个季节被刺透
二
大秦的箭仍在飞
不知还要射向谁
仍在飞的
大秦的箭
为何
为何
两千年风风雨雨
仍未折断
那嗜血的贪婪和锋利
三
大秦的箭仍在飞
不知还要射到何时
盾牌挡不住
万里长城挡不住
就连那么多的胸膛
也挡不住
挺起的仁义——
能挡得住吗
四
大秦的箭仍在飞
竟能与时俱变
善于随风转弯
大秦的箭
究竟还要飞到何年
问已经苍老的我
问正当青春似火的你
问早已改换的日月和大地
若走不出 走不出
大秦夜色的背影
如何能拥抱 能拥抱
扑面而来的灿烂阳光
五
大秦的箭仍在飞
迎击的
依然是赤裸的胸膛
还是新的盾牌
马嵬兵变
哥舒翰出鞘的刀
还未举起来
就躺在担架上当了俘虏
潼关失守的噩耗
胜似瘟疫
一夜之间
传染遍煌煌帝都
——长安
已过耄耋之年的老皇帝
早上不了宠妃饥渴的床
更拉不开壮年征战的弓弩
仓皇之间——
潜入夜色
逃出安远门西去
爱妃 爱子 爱卿们
伴驾
似乎还少了谁
留下百万惊恐的帝都臣民
只是躺在十万饥渴的毒刀下
颤栗的鱼肉
那些暗通曲道的
一个个打开城门
跪迎新主子入城
摇身一变
成为新朝的老奴才
前路雾茫茫
马嵬坡的三尺素绢
勒死的不只是莹莹的泪眼
更断了王朝的精气神
从此 煌煌大唐
就不算不上大了
习惯梦游的老皇帝
回味江南荔枝的美味
熬尽了风烛残年
元朝的菜刀
一
元朝的菜刀
整天在串门
从东家串到西家
忙得气喘吁吁
不让停
累得大汗淋漓
不能停
十五家转一圈
转昏的太阳
转冷的月亮
早已经饿瘪
二
元朝的菜刀
都结了冰
即使
一块一块切开
也会封冻月光
即使
1条 一条剁碎
也会刺痛心愿
三
元朝的菜刀
切出来的菜
尽是屈辱
贡献美味一样
贡献新娘的初夜
亲手溺杀
自己的第一个儿女
阎王看见都泪流满面
四
元朝的菜刀
会说悄悄话
从一家传万家
从南方传北方
从初春传中秋之夜
当菜刀的怒吼
卷起长江的浪涛
黄河的咆哮
元朝怎能不像纸房子一样
颓然倒下
被春风剁成了碎片
片片血染
片片呐喊
片片掩面
皇城根
从白山黑水打来的
那八面旗子下
呱呱降生
皇城根的婴啼
也裹着游牧部落征战的
血腥味
怀抱——
祖先抢来的金元宝
躺在白花花的银锭堆中
露出大虎
学步
爬向雕梁画栋的
鸟叫
伴着
一排排鸟笼长高
成堆成堆的银子
把一只只乖巧的鹦鹉
捧抬为名角儿
字正腔圆的京剧中
夹杂着草原上的狼叫
白昼习惯懒散的
躺在鸦片烟榻上
腾云吐雾
忘记了自己和祖先
进城来时
走过的那一条条血路
入夜——
一头扎进
前门八大胡同的胭脂池内
昏睡
直到——
边关征战的集结号
吹过三遍
安定门外列队的战马
仰天长啸
仍未叫醒
八大胡同的一块方砖
执政府门前的枪声
一
那一年
也是为迎接春天
一群呼唤春天的孩子
手挽手 肩并肩
聚集在这个门口
他们呼唤的声音
虽然急切中依然显得稚嫩
但仍坚定 汇合起来
犹如滚滚浪涛
阵阵劲风……
突然——
迎面射向他们的枪声
惊落了红墙和四合院内外
尚未开绽的那一颗颗花蕾
只留下
只留下破碎的红花瓣
瞬间——
绽放在他们起伏的胸口
四合院墙一阵阵震颤
一堵堵红墙一阵阵震颤
惊落了头顶昏黄的太阳
昼夜倒转
大白天竟变为最黑暗的一天
二
己经过去很多很多年了
这个院墙依然
这个大门依然
这个大门两旁的石狮子依然
那天枪声惊落的
花蕾和太阳依然……
那些排队
呼唤春天的孩子
都到哪里去了
他们有话要说
还要不要走到大街上
聚集在衙门口
那射向他们的枪声
还会不会再响起
田玉川。知名文化学者,诗人,作家,报刊资深总编辑,策划人。现任中国小康建设研究会副秘书长、《中国小康》总编辑。1960年出生于陕西省彬州市,1983年毕业于陕西师范大学历史系,2000年起居北京至今。
从1981年起已出版《面子学》《圈子!圈子》《民国的官场圈子》《人情潜规则》《后宫政治》《饭碗定律》《晋商霸经》《孟子良心观》《礼记与百姓生活》《中国菜》(诗集)《人的密码》(诗集)等著作23部。10多部著作出版繁体字本和外文本。曾任中国文联《神州》杂志、中国科协《科技与企业》杂志、民政部《公益时报》及《健康导报》的总编辑、社长二十多年。在各类媒体发表诗及新闻作品千余篇(首)。诗《城市的鸟在找家》获第二届上海诗歌节创作一等奖;著作《面子》一书被专家评为“代表中国文化的50本书”之一,登上新浪网2014年好书榜;著作《饭碗定律》一书被台湾师范大学选为必读书目;著作《孟子与百姓生活》一书被选为“当代大学生必读的百部经典书目”。主讲有四十集专题节目《礼记的智慧》(陕西广播电视总台)、主讲有二十讲专题节目《全面小康的里程碑意义》(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云平台)等专题节目。曾主持国家级社团日常工作数年,策划主办中国生态农业发展论坛等全国性大型活动。当代文学艺术作家群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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