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怡华公司会议室。
星耀公司业务部部长冯有德跟着怡华公司供销总监贾丽华在会议室等着去见公司总裁汪皖玲。
冯有德相貌堂堂，－米八二高个，藏青色西装更显英俊潇洒。贾丽华徐娘半老，四十多岁，风韵迷人，一身淡蓝旗袍，前凸，翘，女人味十足
冯有德闻着成熟女人身上的香味，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为搭上这条线，他可下足了功夫。星耀公司主打中低端芯片，由于市场饱和，最近产品订单大幅下减滑，公司老板话里话外那个不满，冯有德作为业务部长亚力山大。他明白，不尽快改变现状，他这个部长下岗是早晚的事。多方挑选下，他盯上了需要中低端芯片的怡华公司。与怡华公司这艘大船相比，星耀公司就是条小舢板。冯有德千方百计认识上怡华公司供销总监贾丽华，三天两头不是请吃饭就是做美容。套近乎拉关系越来越熟，称呼也从贾总监冯部长变成了“贾姐”“小弟”。熟透水蜜桃般的妇人对年仅三十一岁的冯有德颇有好感，加上冯有德不加掩饰的有意挑逗，俩人关系突飞猛进。冯有德撩女功夫老到，从暧昧的磨磨蹭蹭渐渐发展到亲吻抚摸，把贾丽华撩拨的心神荡漾，靠在年轻男人强壮胸怀里，恨不得马上成就好事。对冯有德的目的贾丽华那是门清。怡华公司本就需要中低端芯片，无非增加个供应商而已，顺水人情的事，何乐不为。临门一脚冯有德就是不让贾丽华得逞，贾丽华明白，不真金白银签下订单，就别想把冯有德拉上床。经过一番准备策划，终于完成合作供货协议，上报公司总裁。
二
会议室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怡华公司总裁办公室秘书阿英：“贾总监，汪总请你带星耀公司客人去办公室。”
总裁办公室足有百多平米，公司总裁汪皖玲坐在硕大的老板台后面默默看着贾丽华和冯有德在对面落座。俩人刚进门时汪皖铃小小惊讶了下。她一眼认出星耀公司业务部部长冯有德是何方人士。没想到几年没见，这傢伙还是一幅好皮囊，颜值绝对在线，不知心性是否还是与学校时一样，也不知有无收敛一些。
冯有德没敢盯着汪总裁细看，恍惚中看见对面是个妙龄少妇，面目娇美，雍容华贵。重要的是身上透着上位者的威严，今人自相惭愧。－双秀目闪出智慧光彩，在她目光逼视下，自认能掌控场面的冯有德不免有些躲躲闪闪，避免与她对视。斜目一撇，老板台上是个汪皖玲与老公怡华公司董事长赵长生的合影。事先做过功课的冯有德知道，董事长赵长生比汪皖玲足足大六岁，身材仅一米六五，比老婆矮了5公分。赵长生十足技术宅男，手里拥有几十项数码科技专利。而汪皖玲则是商业奇才，俩人联手，几年功夫便把只不过十来名员工的怡华数码科技有限公司发展为资产数十亿的怡华总公司。赵长生只管技术研究开发，公司业务掌控在总裁汪皖玲手中。星耀公司能否借助怡华这条航母翻身，全在汪皖玲一念之间。
汪皖玲没翻看贾丽华递上的供货合同，顺手放在一边，淡淡问道：“冯部长，贾总监推荐了你们M系列，FE系列和KV系列产品。这几个产品我们已经有固定供应商了。要用贵公司的货，你们有什么优势？”
冯有德让自己坐的更笔直些，恭恭敬敬回答道：“汪总，这几个系列芯片是我们公司最早生产的，质量稳定有保证，而且……”他从文件包掏出资料准备详细介绍。
汪皖玲笑了：“不用看资料，这几个系列芯片你们都是从国外引进的早期产品吧。新的改进型号大家都没有。”
冯有德脸红了：“新产品还在研发中。不过相比其他公司，质量相等下，我公司可下调2%售价。”
汪皖玲似笑非笑看着冯有德：“应该可以下调4%到5%吧？”
冯有德暗道声，厉害，老板划的底线是3%，汪皖玲恰恰卡在底线上－点。
汪皖玲转向贾丽华：“贾总监，具体价格你们供销部门再和星耀公司协商下。如果价格合适可以增加星耀公司为供货方。”
贾丽华和冯有德心头一喜，知道这是老总拍板松口了。双双站起身准备告辞。
汪皖玲看俩人准备离去，又对贾丽华叮嘱道：“贾总监，合同拟好后先让法务部律师审核下。”
贾丽华一楞：“汪总，法务部张律师不是离职了吗？”
“噢，他们律师所又派了个新律师”
贾丽华有些忐忑不安，她知道合同有些小问题，律师不在，法务部几个职员不会太认真。如果让律师细抠还真难说。
汪皖玲看着俩人背影，脸上露出少女般搞怪的笑意，这个冯大部长还真没把我认出来。她打开手机，从相片库里调出几年前的相片，扑哧一笑，难怪，眨眼一变，丑小鸭成白天鹅啦。放下手机，心神一荡，昔日往事浮在眼前。
三
皖省大学。
校学生会文娱部长大四学长冯有德可是校草风云人物，颜值好，才艺不凡。不但有幅好歌喉，吉它弹的不错，兼任校报副刋主编，常发个诗歌散文。仗着身高，还是校蓝球队主力中锋。自然，学校里美女迷妹不少。中文系大二汪皖玲也是迷妹一员。
汪皖玲喜欢写个花花草草，小诗偶见在校报副刋一角。虽说是学霸，相貌并不出众，与校花系花无缘。汪皖玲没指望与冯有德发生些什么，架不住情窦初开的少女心中还是有英俊小生的位置。夜深人静时免不了在日记留下羞涩心声。情到浓处，不禁写下些让她自己脸红的情诗。只不过深深埋在心底，从未流露半分。
这天，汪皖玲去校报送刚写的小诗，恰巧碰见冯有德正在编辑部。编辑小胡顺手把汪皖玲新诗递给冯有德，请冯主编指点学妹两句。汪皖玲怦然心动，红着脸看向冯有德，不知偶像会说些什么。
冯有德随便扫了两眼，诗文描写校园花圃万花争艳，一棵小草默默在角落从不与众花比肩。冯有德看着两个学妹，汪皖玲与小胡姿色中等，但白净面孔透着嫣红，水汪汪大眼睛闪出仰慕，更是显得青春靓丽。冯有德习惯了学妹的追逐目光，心中沾沾自喜，很是享受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这首小草写得还不错，小胡可以编排发表。不过，境界还是低了些。”
汪皖玲轻声问：“学长为什么说境界低了”
冯有德微微一笑：“为什么要小草甘于平凡，不想出人头地？无论起点怎么低，都要敢于拼搏，闯出自己的天地。有雄心，麻雀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小胡崇拜的说：“学长是最努力的。我们条件太差了，想出人头地也太难了。”
冯有德了解了下，两个学妹成绩不错，家世的确一般。汪皖玲父亲中学校长，小胡父亲私企小工厂老板，在皖大背景深厚学子中排不上号。冯有德说：“我家也不是什么大户，父亲只在县城水利局当副局长，副科级。靠不上家里靠自己啊，想办法改变总有出头的时侯。”
小胡抿嘴直笑：“学长以后肯定大有作为，女朋友苗茵都那么漂亮。”
冯有德摇摇头：“谁说苗茵是我女朋友？论漂亮张婉如和华莹莹不更漂亮吗？我找女朋友不看相貌。”
这下连汪皖玲都有些吃惊了，张婉如和华莹莹校花榜排第一第二，风传她俩都对冯大才子有意。小胡讪讪说道：“学长肯定看不上我们这样普通女孩。不过连张婉如这样都不够你标准，你找女朋友要什么样的？”
冯有德和小胡的话让汪皖玲心里堵得慌，知道自己根本没戏，有些闷闷不乐。不过她也想知道冯有德的答复是什么。
冯有德确实看不上眼前两个学妹，也没拿她俩当回事，不介意说两句豪言：“这个社会不看脸不看才看背景。我找女朋友就要背景深厚，能让我大展宏图。”冯有德意气风发：“家庭背景从政要厅级以上，从军要师级以上，从商要家财亿万。这样才能帮助我发展。”
狂妄的话语让汪皖玲和小胡变了脸色。冯有德明显看出俩人眼中的不屑，他毫不在乎，哼哼一笑，扬长而去。
冯有德让汪皖玲感到是那么陌生，皖大才子的人设塌了。她觉得自己是瞎了眼才会对这么浅薄的人产生好感。她不需要这样的高境界，残酷的社会现实给她好好上了堂课。她要把那些相关日记和诗歌付出一炬才能让心情好受些。
四
尽管回忆让汪皖玲有些不舒服，她也没太在意，毕竟那是陈年往事。
贾丽华则在仔细推敲供销合同，爭取能过律师审核。冯有德看到了贾丽华的诚意，同意去她家里陪陪她。贾丽华老公是外科医生正在上海进修学习，女儿外地上大学，家中只她一人，可以肆意妄为。除了没真枪实弹进入，该做的该玩的都干了。赤裸躺在汗湿坚实年轻男子胸肌上，贾丽华满足的闭上眼享受欢愉。虽然还有点遗憾，她相信签完合同后会让她完全充实。
冯有德也很开心，只要完成与怡华公司的交易，星耀公司副总的头衔跑不掉。况且，与贾丽华这样美熟妇欢好，他也不吃亏呀。
怡华公司律师也没闲着，仔细审核了合同，把意见反馈给汪总。增加几个系列芯片供货倒没多大问题，经过调查产品质量也不错。但有几点提请汪总斟酌。一是合同供货量偏大，按这个合同进货必然要减低其它供货方的产品数量。二是合同期限过长，五年里各种变化太大，谁也不知道技术发展和市场会出现什么状况。最好只签一年，第二年视情况调整。三是供货价格虽然偏低，但附加条款注明，乙方（供货方）可根据成本原材料涨价幅度调整供货价格。如签5年合同将为乙方涨价提供合理合法依据。
公关部的调查就有点让汪皖玲不耻了。冯有德至今未婚，有个未婚妻，是省委组织部钱副部长的女儿。钱小姐大龄剩女，相貌一般，对小她三岁的冯有德颜值颇为满意。只是钱副部长不喜冯有德交往过数个女子，且交往对象均为官场有职位人家。不管是女方原因还是男方原因分手，双方都忌讳不说。所以现在还没得到女方家长首肯。
汪皖玲心想，这个冯大才子还真是一条道走到黑，尽朝官家女儿下手。不过这是人家私事，汪皖玲懒得评价。但是冯有德最近举动让汪皖玲有些恶心。公关部反映，在于怡华公司开展业务后，冯与供销部总监贾丽华交往过密，供销部内部闲言碎语不少，怀疑两人有不正常关系，因为有职员目睹冯贾二人在歌厅举止亲密，超级普通男女界线。而且贾丽华对星耀公司非常关照，在贾的牵线搭桥下，怡华公司二级子公司已和星耀公司签订2项代加工意向协议。
汪皖玲不动声色合上报告，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五
怡华公司总裁办公室。
贾丽华领着冯有德来了。这次被安排在会客区真皮沙发上落座。总裁秘书阿英给两人泡上香浓绿茶。
冯有德暗自窃喜，按商务习惯，在会客区比较亲近自然，看来合同十有八九能敲定。贾丽华也挺高兴，她也认为这次汪总态度随和，应该问题不大。
汪皖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冯部长，你是皖大毕业的吧，我们是校友。”
冯有德大喜：“汪总也是皖大的，看年纪，你是学妹。”
汪皖玲淡淡一笑：“冯部长贵人多忘事，你不记得我很正常。”
冯有德仔细看了看汪皖玲，迟疑了下：“还真认不出，学妹这么漂亮，不应该记不住呀，你是哪个系哪届的？”
“哈哈，冯部长在学校大名鼎鼎，我是中文系无名小卒。”
冯有德努力回想，他还真想不起中文系有这么有气质的姓汪女生。不应该呀，有这等尤物他不可能不下手呀。
汪皖玲似笑非笑：“我可没忘记冯部长。在校报副刋编辑部你教导我和小胡要努力奋斗，抓紧背景靠山，出人头地。我还记得冯部长找女朋友的标准，家里从政要厅级以上，从军要师级以上，从商要家财亿万。”
冯有德腾地站起身，脸色通红：“是你？你是写小草的同学！”他尴尬的坐回沙发，心头如猫爪在挠。冯有德你这个笨蛋，怎么没想到当年不起眼丫头片子成了你高攀不上的人物。搞业务的冯有德充分了解怡华公司总裁的份量，她手里漏点缝，足够星耀公司吃饱喝足。冯有德后悔了，悔恨交加，他悔恨当初太狂妄。他知道那些话对年青女孩的伤害，尤其还是对自己有好感的女孩。冯有德心沉深渊，他预感到今天前景不妙。
一旁的贾丽华也意识到情况有变。尽管不知道当初在大学是什么样交集，总归不会是好事。
汪皖玲笑着说：“好啦，不开玩笑啦。感谢学长对怡华公司的信任。本来与星耀公司的合作没什么问题，但是前天赵董事长指示要调整当前业务走向，集中精力开发新产品。原来的业务要大幅压缩，所以公司不考虑再增加M系列F E系列和K V系列芯片数量。给学长公司带来的不便还请谅解。”
冯有德一颗心终于沉到了底，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完蛋了，几个月的谋划白费力气。他不知道如何向星耀公司交待。公司上上下下可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不知道怎样应付老板的雷霆怒火。这可能是他毕业后走向社会的最大一次失败吧，他不知道往后的路该怎么走。也许想靠钱副部长也成了井中捞月，冯有德欲哭无泪。
汪皖玲把茶几上的合同推给冯有德：“学长，以后有机会再合作，这次对不起了。”
冯有德木然收好合同，竭力挤出一丝笑容：“谢谢汪总，给你们添麻烦了。”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走出办公室。
汪皖玲见贾丽华要跟出去，轻声说：“贾总监，你留一下，还有点事要说。”
贾丽华望着脸色平静的汪总裁，心中一阵慌乱。
六
怡华公司与星耀的合作业务划上了句号。星耀老总暴跳如雷，冯有德丢职罢官，从业务部长贬成普通业务员。而当与怡华公司下级公司的代加工意向也成泡影时，干脆收到了辞退通知。祸不单行，追了几年的钱副部长千金冷冷提出了分手。
贾丽华日子也不好过，供销总监干不成了，调到后勤部办公室任副主任，级别待遇与总监差了几个等级。当脸上带着熊猫眼来公司后，同事估计老牛吃嫩草的传闻到了她老公耳里，虽没离婚也够她受的。
不过这些与怡华公司搭不上边，赵长生还是董事长，汪皖玲还在总裁位上，怡华公司在经济下滑中受了点大环境影响，真的在考虑大船掉头，寻找新支点。
偶然中，汪皖玲听人说冯有德自己创业弄了个小公司。后来又听说小公司倒闭了，赔了个底朝天。又听说冯有德加入了皖大同学办得快递公司。汪皖玲淡淡一笑：这傢伙还真能折腾。随即把他忘的干干净净。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