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省鄂州市鄂城区长港镇峒山村,一个令人向往的秀美村庄,一个名声大震的地方。它有名,因为连接梁子湖与长江90里长港与村庄并肩而行,是著名武昌鱼的原产地。1956年6月,毛主席在《水调头∙游泳》中留下了“才饮长江水,又食武昌鱼”的流连诗词;它有名,因为2013年7月,领袖在此视察并与村民座谈时,留下了“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的生态文明建设名言佳句;它有名,因为这里是全省党员干部教育基地,也是全省生态农业的示范基地;它有名,还因为退役军人毛地明把这里的160亩地种成了“绿色聚宝盆”,被干部群众称为峒山“葡萄兵”。
4月26日上午,微风徐徐,阳光浅浅,走进“峒山葡萄园”钢结构大棚,放眼望去,一丛丛青翠爬满棚架,悄悄地结出了细小的貌不惊人的果粒。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闪烁着迷离的光点,撒下了斑驳的碎影。
“4月份是葡萄整形整枝的好时机,通过剪除过度生长的枝条和清除杂乱的叶片,可以提高葡萄植株的采光和通风条件,有利于果实的发育和成熟。大棚葡萄整形整枝,要一扶二看,就是扶住葡萄枝,看是否多余的蔓枝和叶片,还要看脚下,不能踩倒套种的西瓜蔓……”高大的大棚里,头戴草帽,满脸黝黑的退伍军人毛地明正在给村民讲科技课。
盛夏时节,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太阳失去了春天时的温柔,像火球似的火辣辣地照射着大地,似乎要散出全部热量。它晒红了种植基地劳作人的脸,晒得基地旁316国道两侧的梧桐树叶不敢有丝毫的摆动。
“走,到大棚里面看看。”毛地明草帽下黑里透红的脸庞淌着汗水,他用毛巾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把毛巾往肩上一搭。跟着他的脚在大棚里没走多一会,感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身上只感觉汗珠直冒。
“2022年,市委政法委驻村工作队和村两委帮助策划申请乡村振兴资金100万元,为峒山葡萄园建设农副产品展销中心。现代化种植模式葡萄园有10亩面积,投资40多万元,实现喷灌、滴灌、生物防虫一体化,你看,那黄色的黄粘板,”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每隔3米的一块黄粘板,密密麻麻粘上了小虫子。
大棚的尽头,堆着80多袋有机肥。自2011年4月成立鄂州市和生易农业发展有限公司以来,公司主要种植葡萄(无核夏黑、巨枚瑰、醉金香、寒香蜜),还种植杨梅、火龙果、枇杷、梨、李、桃、桔等果树500多株。公司按照“边种地边养地”的理念,实行种养结合,施用生物菌酵素优化修复土壤,种植产品获中国有机认证所颁发的有机证书。
行走在大棚里,脸上挂着汗水,前面有10位妇女正在细心“一扶两看”地操作。“我在葡萄园干了10个年头了,这些技术都是这位老兵教的。在这里既学了技术,每天还有100元的收入。今天我带了10名妇女在园里整形整枝。”年过花甲的熊春梅告诉笔者。
“我也在这里做了4年,管理葡萄是个细心的活,按照毛老兵教的技术方法去做没有错的,这里做早去晚归,不仅照顾了家里,还能每天赚钱。”侯新明笑着说。
“葡萄园每年支付用工人员和管理人员的工资就有30多万元,让一部分农村劳力在家门口就是增收,这笔账值得。”毛地明算了一笔账。
“葡萄园管理整形修剪很重要,它能保证葡萄树生长旺盛,主要包括摘心、抹芽疏枝、副梢处理、疏花序和修整果穗等;其二就是抹芽控梢,防止大量的芽萌造成葡萄树枝过密,影响通风透光……”毛地明讲起葡萄种植技术如数家珍,他一会用手轻轻托起一串串葡萄,一会摸摸葡萄叶,一滴滴汗珠掉在葡萄叶上显得晶莹剔透。
“再过一个月就到了采摘的旺季,我们的葡萄种植基地,以采摘为主,零售、批发也同步进行。这些年,90里长港通过生态走廊打造,环境优美,有展翅的水鸟、欢腾的蜂蝶、清澈的湖水、嬉戏的孩童、垂钓的老翁、绿色的田园……长江充满了新的生机与希望。”我们边说边走,不一会来到峒山社区党员群众活动中心,刚一抬头,只见写有“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的大型木牌映入眼帘。
谆谆教导至今回响,满满期待犹在耳畔,毛地明这位峒山村的“绿色描绘大师”在广袤清澈的长港岸边,享受与港作伴、与江共眠、与绿同生的美景。
站在峒山村掩映在绿树丛中的农舍,举目远眺,一片连片的葡萄园吸引了我们。走出峒山葡萄园,前行1公里就是和生易葡萄园,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棚在阳光下闪着“银光”,这位退役军人用辛勤的汗水,以种植特色化、经营规模化,尽情地守护着这份乡愁,也在峒山这块土地上镌刻了他创业的历程。
毛地明1976年12月从蒲团乡入伍到成都军区防化营通讯排,1981年底退伍回乡。服役期间,以老带新每年带出技术能手,与许多战友建立了深厚的手足之情。退伍后,他在80年代正火红的国营企业凡口大修厂工作10多年,由一名青年职工成长为技术骨干,车工、钳工、铣工、翻砂工样样能干,机械、电路、油路修理行行肯学,连续多年被厂里评里“红旗职工”。90年代,毛地明随打工潮南下广东,下海经商成了“流行色”。似乎在那个年代,刚刚解放了的个体生命与市场经济猛烈地撞击声中,奏出来的音律却让更多的人向往。很多时候,毛地明同成千上万的打工族一样,在火车站挤一挤,在街头擦擦肩,成了努力打拼未来,实现梦想的一种时尚潮流。
广东11个春秋,毛地明当个销售员,寒来暑往奔走在大街小巷。那些日子,他把这样一句话深深地记在心里:把自己说服了,是一种理智的胜利;自己被自己感动了,是一种心灵的升华。紧接着,他先后办过塑料厂、铝材厂,随着设备和产品品种更新步伐加快,小企业发展举步维艰。然而,毛地明经历了利益得失、资金难题、公司运行、团队精神的“四个磨砺”,这样的磨砺让这位退役军人身上的特质绽放出光彩。2017年春,他的亲戚将长港峒山村的鄂州市和易生发展有限公司“甩”给了他,这一“甩”就是5年。由专“工”到钻“农”,毛地明在长港峒山这片土地重新开启了磨砺之功。
究竟发展什么产业?如何才能少走弯路?他和亲戚进行了认真的分析和考察。调查发现,峒山村紧邻鄂州城区,并有闻名遐迩的90里长港之称。因此,从人们旅游情趣方向性看,追求田园生活情趣是一种重要发展趋向,特别是城里人,早已疲倦了被钢筋水泥包围的喧嚣生活,而自然观光采摘农业成了人们最佳选择,品农家果、做农家活、看农家景。
“要做就做特有的!”毛地明说,“不能走别人走过的老路!”在经过一番研判后,他决定发展优质葡萄产业。毛地明深深感到,生态农业的迅速发展,通过一些设施和技术手段,葡萄可以从春天采摘到夏天甚至秋天,葡萄春花秋实,整个生长季都极具观赏性,盛夏时节,硕果累累,也极易挑起人们采摘的欲望。于是,毛地明订阅有关书籍“啃”书本,网上查阅资料学习技术,还远赴上海、山东、江苏等地,实地考察学习葡萄种植技术。2017年开始,他先后种植阳光玫瑰、含香蜜、夏黑等7个品种。
“我的基地每年施用有机肥60多吨,用长港水喷灌”,说着,毛地明带着我们沿着笔直的灌水渠观看葡萄园、荷塘、桃园、火龙果园、西瓜地、香瓜地和玉米地。基地里到处是醉心的绿,荷叶是绿的,阳光下被荷叶掩映的水是绿的;葡萄是绿的,一串串绿色的葡萄躲在了一人多高的葡萄架下;玉米地是绿的,一处处,仿佛这里的桥梁、道路、农舍,也是绿的,感觉这空气也变成绿的了。置身其中,连自身也被染绿了。地里绿盖叠翠,荷塘青盘滚珠,真是妙极了。
在基地西头那两间简陋的“毛地明工作室”,我们正谈着防化营的军营生活,看着4月10日在云阳县举行的成都军区防化战友聚会合影时,突然,屋外传来一阵阵喊声:“毛老板,我们到园里转一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毛老板,给我们讲讲葡萄种植的方法吧”……听到喊声,毛地明穿着被汗水湿透的衣服“冲”进了地里。只见4个“家庭绿色观赏团”的10多位成员边喊边往大棚里进。
说起2020年春季疫情的种植园,公司一位员工这样描述:“疫情挡不住春意,种植园里生机旺。老板毛地明在园里‘独守’3个月,一手抓防疫,一手抓生产,把生产一线当成战疫前线。这个时节种植园里瓜果、蔬菜长势喜人,管理不能耽搁。毛老兵干活里都戴了口罩,每天登记、测量体温、酒精消毒,做好防疫的同时不耽误农活,一定不给国家添乱。”“去年4月份,我又一个人连续坚守岗位14天,引导游客安全采摘、科技采摘、健康采摘,”毛地明一下子接过话题。采摘园迎来了蔬菜、桃李、瓜果采摘“小热潮”。
“别看我这个种植基地不很大,但生态环境很好,有沼气池、有蔬菜、有土鸡、还有鱼,你看,基地种的小麦全部用来喂鱼、养鸡”,毛地明一边说,一会指着眼前的小麦地,一会指着水面上飘着麦壳的水渠。“鱼就在水渠里放养,要吃捞就是了”,毛地明笑道。
“葡萄种植在我国有着悠久的历史,据史料记载,始于西汉时期。在司马迁《从此葡萄入汉家》一书中,记载了张骞率领代表团顺利到达乌孙;又到了大宛,他的随员将西域的葡萄引入汉朝,成功凿通了丝绸之路等经历……”毛地明打开手机给笔者讲述“葡萄家谱”。“有空我从手机上学些有关种植方面的科技知识,如有顾客问起来,我能答上几句,这叫‘知识型营销’,也是一种经营方法”,毛地明点开手机让笔者看了看。
“利用葡萄套种西瓜也有讲究。有一年,我从网上购西瓜苗,由于路途时间长,运回的苗子损失多半,于是,自己动手育苗。要在春节前就着手整地、播种。前年我育苗时,正逢当时气候异常,我大年初一就赶到西瓜育苗地里查看苗情,一连几天天天如此,有的亲戚开玩笑地说:“你对西瓜苗比我们这些亲戚还亲哩。”他讲得很轻松,然而,心里却沉甸甸的,因为这片绿色是他的“命”。
眺望窗外的葡萄园里正在弯腰辛勤耕作的战友的背影,笔者感慨良多,也欣然写上几句:根,深深扎进湿软的春天,扎进风酥雨腻的夏季;幸福的葡萄,老兵的家园;从另一个方向攀援阳光,传承绿色,记住绿色,向着绿色,疯长久远的渴望……
如今,峒山葡萄园这片不起眼的土地经过毛地明多年的磨砺已声名远播:湖北省生态农业示范基地、全省党员教育基地、观摩联系点、鄂州市葡萄采摘园。
绿色的命运紧紧攥在毛地明这位年过六旬的退役军人手中,他踏着新时代的步伐,以军人特有的品质,砥砺前行,奔走在现代农业的征途上。(陈庆跃 王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