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谈中华传统美德的继承和弘扬（程凯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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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径文学社推介】

中华传统美德三部曲之三

试谈中华传统美德的继承和弘扬

【程凯华】

小引：我曾经写过《中国传统美德主要内容的梳理和研究》、《论中华传统美德的现实价值》两篇文章，先后发表在《邵阳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3年第1期和第3期。前不久，这两篇文章又由山径文学社主编萧殿群推介发表在百度百家号App等媒体平台。按写作计划，我还得续写第三篇文章:《试谈中华传统美德的继承和弘扬》。本文集中谈两大问题:一是继承和弘扬中华传统美德的意义，二是继承和弘扬中华传统美德的方法。

先谈第一大问题:继承和弘扬中华传统美德的意义

在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时期，在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特别是在加强社会主义道德建设和公民道德建设中，继承和弘扬中华传统美德，有着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第一，继承和弘扬中华传统美德，有助于全面加强社会主义道德建设，建立社会主义新道德体系。

中国共产党历来十分重视道德建设。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对加强道德建设有一系列重要指示和论述。本世纪初，江泽民在全面总结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进行革命、建设和改革实践的基本经验，借鉴吸收古今中外治国安邦的有效成果，深入思考我国改革和发展中一系列带全局性、战略性、前瞻性重大问题的基础上，进一步强调加强社会主义道德建设的重要性。2001年，他《在全国宣传部长会议上的讲话》中指出:“我们在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过程中，要坚持不懈地加强社会主义法制建设，依法治国，同时也要坚持不懈地加强社会主义道德建设，以德治国。”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8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江泽民从“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高度，深刻地阐述了加强道德建设的重要意义。他说:“加强社会主义思想道德建设，是发展先进文化的重要内容和中心环节。要把依法治国同以德治国结合起来，为社会保持良好的秩序和风尚营造高尚的思想道德基础。”2002年，在中国共产党第十六次全国代表大会的报告中，江泽民又指出:“依法治国和以德治国相辅相成，要建立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相适应、与社会主义法律规范相协调，与中华传统美德相承接的社会主义思想道德体系。这是在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下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任务。”他还指出“面对世界范围各种思想文化的相互激荡，必须把弘扬和培育民族精神作为文化建设极为重要的任务，纳入国民教育全过程，纳入精神文明建设全过程，使全体人民始终保持昂扬向上的精神状态。”(江泽民:《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新局面》，人民日报出版社，2002年版，第39页）我们要认真学习和领会江泽民的重要讲话和党的十六大报告的精神，贯彻依法治国和以德治国紧密结合的治国方略，切实加强社会主义道德建设，采取一切有力措施，为社会主义道德建设创造条件。其中继承和弘扬中华传统美德，培育民族精神尤其值得重视。历史和现实告诉我们，几千年来中华民族形成的传统美德具有顽强、旺盛的生命力，它是一宗极为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高度重视、努力继承和弘扬这宗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就能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唤起我们民族高度的历史责任感和使命感，增强我们民族的自尊心、自信心、自豪感、凝聚力。它是我们民族迎接新时代的挑战，创造合乎时代精神的社会主义新道德体系的历史前提和内在动力。诚然，“以为人民服务为核心，以集体主义为原则，以爱祖国、爱人民、爱劳动、爱科学、爱社会主义为基本要求，以社会公德、职业道德、家庭美德为着力点、以诚实信任为突破口”的社会主义道德体系，是适应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和人际关系发展的客观要求而产生和发展起来的，是一种崭新的道德体系和价值观念。但是，这种新的社会主义道德体系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从废墟上建立起来的，它是以人类创造的一切优秀道德成果为基础，尤其要以我们民族的优秀道德成果为基础。因此，我们说新的社会主义道德体系的建立与我们民族已有的优秀道德传统有着内在的联系，离不开对它的继承。只要我们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批判继承的方针，善于用社会主义精神对我们民族优秀道德传统作出科学的梳理、现代的诠释和必要的改造，赋予它符合时代发展的新内容，把它和我国人民在民主革命以及社会主义建设实践中形成的新道德规范结合起来，并吸收世界上其他国家的先进文明成果，就能建立起具有中国特色、体现时代精神的社会主义新道德体系。

第二，继承和弘扬中华传统美德，有助于加强公民道德建设，塑造具有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的社会主义公民。

在加强社会主义道德建设和以德治国中，公民道德建设占有重要的地位。《中共中央关于印发<公民道德建设实施纲要>的通知》中指出:“各地区、各部门一定要从全面贯彻落实江泽民同志在中国共产党成立8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战略高度，充分认识加强公民道德建设的重要性、艰巨性、长期性和紧迫性，把公民道德建设放在突出位置来抓，促进依法治国和以德治国的紧密结合，推动经济和社会的全面发展。”《纲要》更明确指出:“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与体现时代要求的新的道德观念相结合，成为我国公民道德建设发展的主流。” 随着公民道德建设的深入开展，采取切实有力的措施继承和弘扬中华传统美德，提高公民的思想道德素质，塑造具有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的社会主义公民的历史任务明显凸现出来了。为此，江泽民多次号召“以高尚的精神塑造人”。他所说的“高尚的精神”，其中包括中华民族几千年来形成和发展起来的传统美德和传统的民族精神。诸如公忠为国的爱国精神、博爱大众的利民济世精神、重操守讲气节的人格独立精神、居安思危的民族忧患精神、自强不息的积极进取精神、厚德载物的宽厚精神、见利思义的重义精神、成仁取义的献身精神、尊老爱幼的公德精神、勤俭节约的勤俭精神、清正廉明的清廉精神、秉公执法的奉公精神、忠于职守的敬业精神、诚实守信的诚信精神、尊师重道的传道精神、举贤任能的尚贤精神、民为邦本的民本精神、谦恭礼让的谦虚明礼精神、乐群贵和的和合精神、求真务实的求实精神，等等。这种种精神是中华民族高尚的民族精神，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的主要内容。在社会主义建设新时期，继承和弘扬这种高尚精神和传统美德，有助于加强公民道德建设，有利于规范人们的思想道德行为，有利于提高公民的思想道德素质，有利于塑造一代又一代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有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的社会主义公民。

第三，继承和弘扬中华传统美德，可以为我国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提供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持，有助于推动我国现代化事业。

江泽民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8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我们党要始终代表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必须体现发展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社会主义文化的要求，促进全民族思想道德素质和科学文化素质的不断提高，为我国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提供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持。”这是我们继承和弘扬中华传统美德，认识加强社会主义道德建设的重要意义，积极推进公民道德建设的一个十分重要的理论前提。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文化，特别是优秀的道德文化传统，是中国先进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推动我国的现代化事业具有重要意义。这首先在于中国传统美德具有明确的价值取向和道德取向，能够凝聚全国各族人民的智慧和力量，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努力奋斗，而且它所具有的强烈感召力和推动力，可以激发全国各族人民的斗志，成为我们克服前进路上各种困难的精神动力。经过几十年的艰苦奋斗，我国的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取得了举世瞩目的伟大成就，但这只是伟大征途上迈出的坚实的一步。要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要完成实现现代化的宏伟目标，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我们肩负的任务还很艰巨，我们遇到的困难和挑战还会很多，甚至还会遇到多种风险，需要我们进行长期的艰苦奋斗。只有坚持在全民族中弘扬传统美德，培育民族精神，始终保持昂扬向上的精神状态，才能战胜各种艰难险阻，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不断推向前进。其次，历史的发展说明，中华传统美德对于中华民族的团结、和谐与发展，产生过并正在产生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中华传统美德，已经成为维护社会秩序、改善社会风尚、协调人际关系、增强民族自信力和国家凝聚力、推动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强大的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持。

再谈第二大问题:继承和弘扬中华传统美德的方法

继承和弘扬中华传统美德的方法，概括地说，就是运用马克主义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按照历史分析和现实分析相结合的原则，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原则，古为今用、推陈出新的原则，对传统美德进行系统、全面而又准确的梳理、论述、科学的概括。在立足于继承和弘扬的同时，还要与时俱进，发展创新。具体说来，我们必须注意以下几点:

首先，必须对传统美德作出正确的现代诠释，实现传统向现代转换。

这里所说的“现代诠释”，并非把古人现代化，并非把今人的思想作为标签贴在古人身上，而是站在新时代的高度，以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对传统美德中包含反映人民利益的、科学的、积极的内容予以发掘提炼，并赋予其符合新时代要求的新含义。对传统美德作出现代诠释，前人早有尝试。孙中山就是典范。孙中山曾对传统的“忠”作过诠释。他说:“古时所讲的忠，是忠于皇帝……我们在民国之内，照道理上说，还是要尽忠，不忠于君，要忠于国，要忠于民，要为四万万人去效忠。为四万万人效忠，比较为一人效忠，自然要高尚得多。”(三民主义·民族主义》《孙中山选集》第650页）孙中山认为有两种不同的“忠”:过去讲“忠”，是“忠君”，忠于一人；现在中华民国时期讲“忠”，不是忠于君，而是忠于国，忠于民，不是效忠一人，而是效忠四万万人。”他还说，推翻皇帝，不要封建等级制，但我们还有国家，总要爱国，为人民谋幸福。因此，“君主可以不要，忠字是不能不要的。”(《三民主义·民族主义》《孙中山选集》第650页）这就是孙中山所谓的“忠字的好道德，还是要保存”的真实含义。在这里，孙中山以简明扼要的语言对古代的“忠”德作出了正确的现代诠释，赋予其时代精神，从而实现了从传统向现代的转换。今天，我们建设社会主义新道德，仍然要大力提倡“忠”德。我们所提倡的“忠”，是忠于祖国、忠于党、忠于人民、忠于社会主义事业。这样，“忠”又有了新的时代意义。以上是对传统的“忠”德作出现代诠释的一个例子。下面我们还可对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中的“天下”和“忧乐”几个字作出如下诠释:“这两句话中所讲的‘天下’在当时，既指整个华夏民族所聚居的广袤土地，又兼指宋王朝所统治的范围。而这两句话中的‘忧’、‘乐’二字，既有关广大人民群众的忧乐，又有关宋王朝统治的兴衰的忧乐。”因而，当我们以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根据今天社会主义时代的特点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来继承这两句话时，我们理解的‘天下’就应当是整个中华民族的利益，即以我们所理解的‘天下’，取代了范仲淹所说的‘天下’，而我们所应当有的‘忧’和‘乐’，自然也就和范仲淹所说的忧和乐不同了。”(《中华传统道德》多卷本，《编者的话》，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5年版)我们认为，对传统美德作出现代诠释，是“古为今用”的必要环节，只有作出正确的现代诠释，才能实现从传统向现代转换，才能达到古为今用的目的。

其次，必须找准传统美德与现代新道德相融合的融合点，使传统与现代接轨。

传统美德要与现代新道德相融合，其先决条件是二者必须有融合点。所谓“融合点”，指的是被融合的双方，具有共同点、相通点。有了共同点、相通点，才能实现二者的融合。例如，传统美德中的“爱人”、“爱众”的仁爱思想，与社会主义新道德中的爱人民的思想有共同点、相通点，二者可以融合。通过这种融合，能够激励今人学习古人博爱大众、利民济世的高贵品质，并努力使之付诸实践，自觉地为人民大众谋利益，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又如，传统美德中的“天下为公”的整体主义思想，同社会主义新道德中的集体主义思想，有共同点、相通点，即二者都强调整体的、集体的公利高于个人一己的私利，都强调个人利益应服从整体的集体利益。因此，二者可以融合，并通过这种融合，鼓励今人学习前人的“天下为公”、“大公无私”的精神，自觉地为社会、为民族、为国家、为人民整体利益而无私奉献。再如，传统美德中的敬业精神，同社会主义职业道德中提倡的“爱岗敬业”精神有相通之处，将二者融合起来，可以启示人们热爱本职工作、忠于职守、尽职尽责、精益求精、競競业业做好工作。此外，传统美德中的“诚实守信”的道德意识，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所要求的“信誉第一”、“顾客至上”意识也有相通之处，将二者融合起来，有利于启示商品经营者们诚实待客、信守商业道德，不向顾客销售“假、冒、伪、劣”产品等。这一切都说明传统美德在今天都可以找到和社会主义新道德相融合的融合点，都可以找到为现实服务的积极内容，从而成为中华民族高尚精神的活水源头。

再次，必须正确处理继承和创新的辩证关系。

中华传统美德的弘扬，实质上是一个继承、创新的发展过程。这里所说的“继承” 仍然是一种批判的继承。所谓批判的继承，就是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对中国道德遗产包括优秀遗产，根据当前历史进步的要求和广大的人民群众的利益，根据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需要，根据千百年来人们在思想上认定的人际关系的一些准则和规范，根据在社会主义社会处理人与人的关系的道德原则，加以鉴别、改造和更新，从而扬弃其封建的、落后的、消极的成分，吸收其符合人民利益的、科学的、积极的成分。比如，公忠为国的爱国主义精神，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是中华民族精神的核心，曾经激励一代又一代志士仁人为民族、为国家、为社会、为民众的整体利益而抛头颅、洒热血、英勇奋斗，这是值得我们好好学习，永远继承的。但传统的爱国观念渗透着忠君的成分。君王是国家的象征，统治者的家族就是国家。在长期的封建社会，爱国必忠君，忠君即爱国。然而在今天的现实社会中具有这种内容的爱国精神显然是不合适的。传统的爱国观念只有通过改造更新，增添具有时代性的新内容，才能成为社会主义的道德规范。

我们要重视对传统美德的继承，更要强调在继承中的创新，解决道德文化发展中立足现实、继承历史、面向未来的问题。一方面要使传统美德融会于新时代的道德体系之中，又要使它接受现实生活中的新思想、新观念，增添自身的时代特色；另一方面要在传统美德的基础上，不断创新和发展。当前创新和发展的第一步就是要从我们民族和国家的现实出发，面向世界，面向现代化，大力培育和自觉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就是要结合时代和社会的发展要求，吸取世界各民族文化的优点和长处，弘扬中华传统美德，不断丰富和发展民族精神。传统美德是一种历史的积淀，因此也是一个随着时代的进步而不断丰富和发展的过程。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各个历史阶段，在创造光辉的物质文明的同时，也创造了富有中国特色的精神文明，这是弘扬传统美德、丰富民族精神的重要源泉。同时我们还要看到，我国进入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期，传统美德和传统的民族精神也要与时俱进，要从改革开放和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实践中，从同世界各国的经济联系和文化交流中吸取营养，不断丰富民族精神的内涵，促进民族精神的创新，使民族精神随着现代化的发展而发展，随着时代的进步而进步。我们认为，继承和创新的关系是辩证的关系，继承是创新的基础，创新是继承的目的，离开传统是不行的，所以要继承；长期囿于传统也是不行的，所以要创新。只有不断从传统中挣脱出来，努力向前发展，与时俱进，实现一个又一个超越，传统美德和传统民族精神才能更适合新时代的要求，更好地为现实服务。（2024.7.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