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为人知的千斤塝
中国有个平江县,平江有个湖竹洞,因盛产湖竹而得名。湖竹洞有个千斤塝,千斤塝原名石塝。民间有句顺口溜:“石塝山尖尖,山高顶着天,隔山能对话,相见要半天”。
传说平江县有六六三十六座山,七七四十九条洞,其中最具特色、文化底蕴最为深厚的,就算湖竹洞。这里,人杰地灵,巍峨挺拔,奇山峻岭,蜿蜒曲折,盛产湖竹,所以人们称它为湖竹洞。石塝,就座落在这偏僻的山沟里。一方山水养一方人。提起这幢处于半山腰的屋场,说来话长。祖上人说,在200多年前,这里的人们靠山吃山,靠竹生活,竹笋做佳肴,嫩竹做火纸,老竹打晒簟,美竹做纸扇,竹根做根雕,竹桠做扫把,竹茜竹沫做燃料,竹的全身都是宝。难怪宋代苏轼写诗曰:“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这里的人们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有人戏说,山里人只要买点盐进山,就可以生活,什么都不缺。这里的农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砍来湖竹,扎成竹排,待到春夏之交,河水上涨,就将竹排漂流到洞庭湖贩卖。湖竹人民从很早的古代起,就在这里休养生息,繁衍后代。
但是,过去的湖竹洞只有现在的一半人口,约900多人,其中石塝只有20个人。据说有一年冬天,久旱无雨,天焦地枯,邻近的岳阳县渭洞瓦窑坡发生了一场山火,烧了七天七夜,从瓦窑坡烧到了石塝,从石塝又烧到岳阳洞口里,烧毁山林两千多亩。
面对森林毁灭,土地荒芜,民不聊生,怎么办?石塝的人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一个求生存的门路,这就是,开荒种土,种红薯、种棉花,解决穿衣吃饭两件大事。当时的许、吴两姓共20人,劳动力10人,他们把大火烧后的土子灰扒拢,窖上冬尿,当年开荒种地,种上棉花和红薯,通过精心播种、锄草、施肥、间苗、除虫,棉花生长良好,枝繁叶茂,棉球多多,当年秋天,许、吴两家共收籽棉1200多斤。
加之当年栽下的红薯也喜获丰收,每家晒红薯丝1000多斤。可把两家的主妇忙坏了,用生产的棉花弹棉絮,织布做衣,解决“穿暖”的问题。种下的红茴可以饱腹,解决“吃饭”的问题。从此,许、吴两姓农民安居乐业,绰绰有余。
当地的一位私塾先生有感而发,“我看石塝的人如此勤劳,今年又喜获丰收,产籽棉1200多斤,产红茴丝2000多斤,不如将石塝改为千斤塝吧”,他的建议得到大家的赞同,于是,千斤塝由此而得名。
千斤塝的名声传出后,教书先生也陆续来到这里。谈到千斤塝办私塾确有一段光荣的历史。早在1910年春天,一位名叫宽先生的人来到千斤塝教书。宽先生满腹经纶,学富五车,但对学生要求非常严格,不认真学习者,必须受罚。
许氏家族有3兄弟,福仁、禄仁、寿仁到该私塾上课,宽先生说:“你们许氏家族的发源地在河北高阳那个地方,所以,叫高阳郡,记住了吗?明天上课要考考你们的。”次日上课,宽先生手拿教鞭问寿仁,“你们许家的发源地在哪里?叫什么郡?”寿仁答“好像在河南,叫高脚郡。”宽先生火冒三丈,拿起教鞭朝寿仁手上连打三鞭,疼得寿仁哎哟,哎哟叫。
第二次是1978年秋天,岳阳县的周满书先生来到这里办学,当时,他从家乡带来2名学生,一个叫周望雄,一个叫周志勇,新招8名学生,许平生、李等池、徐龙意、徐得意、邹迎泉、陈跃进、魏水平、李 初。学费是每半年每生交一斤油、30斤大米。学风良好,教学秩序井然。
有一天,一名比较调皮的学生拿着一个简化了的“叶”字去问周先生,周先生左看右看,认不出来。古代的“叶”是“草”头下面写世界的“世”字,再写个“木”字。学生发现周先生被难住了,很是高兴,急促地问:“周先生这个字怎么读呀?我要回家了,请您告诉我。”周先生最后说,“暂做一个倒‘古’字认吧!”这位学生偷偷地笑了!
第三次是1979年秋天,姜胜泉先生来到这里办学,他的最大优点是,知识全面,与时俱进,既讲古代文学,又讲现代文学,还讲外国文学,做到古为今用,洋为中用。学生们兴趣很浓,发奋读书,学习效果都很好。有一次,他跟学生讲美国作家马克吐温的故事。他说,有一天,马克吐温来到茶馆喝茶,对面来了一位漂亮的小姐,马克吐温说“小姐,你长得真漂亮。”小姐看看马克吐温,相貌不扬,便说,“先生,我可不能这样赞美你!”马克吐温说,“没关系,你完全可以跟我刚才那样说一句假话……”
千斤塝这个远近闻名的地方,通过教学《三字经》、《弟子规》、《增广贤文》、《幼学琼林》、《二十四孝》等传播中华古代文化,这里的人们更加知书达理,尊老爱幼,团结兄弟,和睦邻里,诚实守信,外人来此,有一种宾至而归的感觉!许氏家族更加自律,提出家训四句话,十六个字:勤耕苦读,谦逊谨慎。诚实守信,爱国爱家。许氏第五代传人许福仁,出生于1902年,一生仁义,忠厚善良。在他40多岁的时候开始修一条山路,长达20华里,从瓦窑坡石凉亭修至千斤塝,又延伸到万坡里。
每年春、秋两季上山,砍去路边的茅草,用锄头挖高填低,在上、下坡的地方,还挖一些阶梯,方便行走,修一次要花十天时间。每天在路上要忙碌八九个小时,中餐在路上吃两个茴丝和小麦做的巴巴。没有任何报酬,而且一干就是20年。
直至1966年终止。原因是1966年夏天,许福仁见本生产队老支书毛宗凡因脚瘫痪至残,房子天顶漏水,地面到处如“油”。福爹宅心仁厚,义务自带干粮去帮助毛支书维修屋顶,一干就是五天,在最后结束时,不小心,脚踏屋梁被滑下4米高的地面,摔断了股骨,请来一名外地的外科医生治疗多次,但无济于事,造成了福爹的终身残废。
从此,他走路撑着拐杖,一步一拐,步履艰难,坚强地活到86岁,他,从没有后悔过。他还教育子孙,做人要心怀善念,做事要一丝不苟。不要怕好嗒别人,好了别人就是好了自己。
许氏家族第六代传人许汨泉,他从小就受到传统文化的教育和影响,喜欢读书认字,勤学苦练。他熟读《百家姓》、《三字经》、《增广贤文》、《幼学琼林》、《论语》、《孟子》、《大学》、《中庸》等书。青年时学木匠(做介山),中年时又学铁匠,打锄头,镰刀等。在本生产队红书发缄都请他,还算一个文化人。
许汨泉最大的特点,是有大局观念,全县修大江洞,徐家洞电站,他都积极报名参加,长达四年之久,大年三十都守在工地上,为平江县的小水电建设作出了自己应有的微薄的贡献!
许氏家族第七代传人许何生。从小谨记家训,勤奋好学,立志走出大山。16岁参军,在山东济南6014部队66分队当警卫兵。两年时间,入团入党。退役后,当村官一年半,又调南江区公所任光荣院院长两年多,后被招到师范院校读书。他毕业于湖南理工学院,后又读中央党校本科(党政专业)函授,再读湖南大学经济管理研究生课程班结业。
他在中小学任教师、校长7年,在县教育局机关工作15年,其间任局党组成员兼办公室主任8年。1996调中共平江县委党校任校长,从事党校教育事业17年。他一生热爱教育事业,教书育人,甘当人梯。与同事共同培养了60多名处级干部,1200多名科级干部,60多名企业家,50多名能工巧匠。
在他主持全面工作期间,党校被升级为中专体制,副处级单位,他晋升为副教授,提拔为副处级干部。他笔耕不辍。曾在国家、省、市报刊上发表科研论文,散文,随笔300多篇,个人著有《感悟》《爱,无处不在》《有味人生》三部著作;与《洞庭之声》记者苏醒合著《幕阜山下的记忆》《洞庭春潮》两部新闻作品;与平江县史志办原主任凌辉合著《平江名人成才之道》书一至三辑;与平江县老干部讲师团成员合著《红土地上的微宣讲》;与党校刘仲春,李颖中,罗畅平等人合编《党校教师学员论文集》合编《平江县委党校校志》;
与潇湘电影制片厂一级编剧汤炜、平江二级作家余存先、二级编剧李纯合创三集电视剧《七彩雨》,并在其中扮演县教育局局长的角色;2013年与人合编《湖南年鉴平江专集》100多万字,详细地记载了平江27个乡镇800多个村和居委会的人和事。
2002年参加全国党政干部论坛会,其论文并获奖。几十年来,他呕心沥血,忠诚教育,把自己所见、所闻、所感、所悟讲出来(讲课1000多场),写出来,共300多万字,为宣传前人,鼓励当代人和启迪后人起到了抛砖引玉的作用。第七代传人许平生自幼勤奋好学,为人善良。成家立业后,带领本地村民修进山公路10多华里,耗资6万多元;自立门户,创办竹器加工厂一个,成为流江村(7厂)年创收700万元的厂长之一。
随着时代的发展和变迁,千斤塝三代传人不同程度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其许、吴老屋由于搬迁等原因被拆除,其后人分别居住在人口集中的爱谷昌、大塅里、板江街上、平江县城和岳阳市里,有机会见面,亲如一家。许氏家族后人每年清明节,怀念先祖,回乡祭扫,联系乡亲。许何生近两年被县委组织部聘任为流江村党支部荣誉书记,他对家乡有着深深的情怀,帮助家乡建校、修路、改水、照明争取经费,做了卓有成效的工作。许氏家族已发展到200多人,有7名大学生都参加了工作。
寻真执笔
责编/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