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
肖河风云
第三十一章 好兄弟南山吐真言
日头已经到了当头顶，两个人还在大树底下交心谈论。
过了一会，成荣一看时间说：“今个这话题说的有点大了，把要做的正事给忘了。走吧，打一个兔子，把肚子填饱了，咱兄弟俩个再慢慢地说，来日方长嘛！”
文忠随声说道：“正是，我的肚子也都咕咕作响了。”
两个人随即起身，朝着红崖山的方向走去。
烈日炎炎，走了一路，竟连一个兔子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这也难怪，时辰到了这个点上，哪里会有一个兔子或者什么飞禽走兽呢？毒辣的太阳在当头顶上烤得人头皮子都要焦裂了，动物们当然要躲在林荫下面乘阴凉去了。
“就这样回去啊？两手空空连一个兔子毛都没有打到，你还喝酒呢！拿啥喝啊？”文忠失落地问成荣。
成荣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个问题有啥难的呢？兔子野鸡没有打到，咱家里有养的鸡啊！回去宰一个够你下酒吗？”
文忠鬼兮兮的凑近成荣的耳朵说道：“嗯！我才反应过来，你这家伙今个把我单独叫出来，该不是早有准备啊！”
成荣连忙说道：“哪里哪里，我能准备啥呢？这不是没有打到猎物嘛！那就只好回家解决了。至于前头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闲话。只是咱俩聊到这里了，我就顺便帮你老兄分析分析而已。”
“不对！你别说那些敷衍的话。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那边的人？”文忠严肃地追问道。
因为前边快要到家里了，成荣听到文忠严肃的问话，可能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就站下来说：“是不是不要紧，起码，我现在还是党国的一个三青团员，还够不上共产党的要求。我只是从良知出发，做我该做的事情。有些话，容小弟以后慢慢地给你说。现在，咱们赶紧回家，把肚子安顿好了。这是天大的事，其他的都是小事情。”
文忠狡黠地说：“哼哼，你不说，我已经猜到了，只是想从你的嘴里得到证实而已。其实，从你刚才在大树下说的那些话的意思，联想到肖山寺你表弟的事情，我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成荣只是对着文忠笑了笑，并没有搭理他的问话。文忠笑着说：“看咋样？我说准了吧？我是干啥的，还能逃过我的眼睛吗？”
成荣赶紧说：“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到家里了，千万不要再提起这个话。以后抽时间我再给你解释。到家里了就是吃饭喝酒。”
说话之间，就已经来到了成荣家的窑头顶上。成荣往下一看，只见自己的女儿杏花一个人在门前的林檎树下玩耍，他隔空喊了一声；“杏儿，你在做啥呢？”
杏花抬头一看是她的爹爹回来了，立马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跑进了窑里。
杏花一个奔子跑到窑门口，对着窑里喊道：“妈！我爹回来了！”
成荣的妻子出门看时，成荣和文忠已经下来走到了院子里。文忠见成荣的妻子出来了，连忙说：“弟媳好啊！”
因为文忠以前就来过家里，成荣的妻子也知道丈夫和这位乡长的兄弟关系。所以也就随口答道：“好着呢！啥风还把他伯给吹来了？”
文忠笑着说道：“啥风啊？是肚子饿的风啊！”
“你一天山珍海味地吃着呢，还把你吃不好啊？”成荣的妻子说笑道。
成荣接过话头说：“一个乡公所有啥山珍海味呢？说真的，我们还没有吃饭呢！你快去准备饭吧！我去逮个鸡炖了，好与他伯喝两盅。”
妻子进窑里准备饭去了，成荣泡了杯茶，又拿了个小杌子放在林檎树下让文忠坐在树下乘凉。他说：“你坐下喝茶抽烟，我去抓个鸡，一会咱们就吃饭。”
文忠连忙阻拦成荣说：“哎呀都是自家人，你还当真要杀鸡啊？不要麻烦了。随便做点就行了，说个笑话，你还当真了！”
成荣一边走，一边说：“这有啥呀！你就别管了，安心地喝茶抽烟。都是自己家养的，有啥麻烦的呢？”说罢，他拿了一把玉米撒到院子里，嘴里“喌喌，喌喌”地叫着。
听到呼叫声，在院子周围觅食的几只大公鸡带着几只母鸡急速地跑了过来，看见院子里金黄的玉米粒，专心致志地吃了起来，完全没有察觉到这时的成荣已经蹑手蹑脚地蹰到它们的身后。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成荣踮脚弯腰地迅速伸出手，一把抓住正在低头啄食的一只大公鸡的尾巴，提拎了起来。被抓的公鸡一声嚎叫，吓的那些还在聚精会神吃食的鸡群“扑愣”一下，四散逃走。
行将走上断头台的公鸡，不甘心就这样束手就擒。一边挥动着两只爪子，一边挣扎着高一声低一声地嚎叫着。但成荣完全不理会它的挣扎，换过手抓住两只还在扑扇的翅膀，另一只手捏住嚎叫着的鸡嘴，把它拧过来夹在翅膀之下，只三下两下就收拾停当。
看着成荣娴熟老练的动作，文忠感慨地说：“没想到，老弟还是一把宰鸡的高手啊！”
成荣笑笑：“生活的技巧嘛，总得知晓一点，不然，就真成了百无一用的书生了！”
不大的功夫，厨屋里已经飘出了阵阵诱人的鸡肉香味。当成荣出来叫文忠吃饭时，竟发现他斜靠在树身上睡着了。见此，他又拿出炕桌放在了文忠的面前，之后把所有的饭菜都端出来放在炕桌上。
毕竟，饭菜的香味太诱人了，或者说文忠的肚子饿到极点了。熟睡中的文忠被浓烈的香味刺激的睁开了眼睛一看，竟发现成荣像变戏法似的把丰盛的酒菜摆在了他的面前。他坐直了身，揉揉眼睛不好意思地说：“今个走路还把人给走乏了，刚靠在树上就眯着了！”
成荣歉意地说：“让你等的时间太久了，主要是这个鸡肉费时间，时间小了炒不烂嚼不动。就这样，鸡肉可能还不太烂。快吃快吃，饿坏了吧？”成荣边说边倒了两杯酒，给文忠递了过去。
文忠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说：“嗳！慢慢来。咋没看见伯父大人呢？也叫伯父一起来吃啊！”
成荣说：“他放羊去了，还没有回家。咱们先吃吧！”
“真是辛苦老人家了！现在养了多少羊呢？”文忠问。
“不多，四五只羊，一头驴和一头牛。都是庄稼行当里要使用的，天天得赶出去放一放。”成荣一边吃，一边解释说“说老实话，家里人是够辛苦的。我也帮不上忙，只能让老人辛苦了。噢，对了，家里有一只大骟羊已经很肥的了。端午节快到了，到时候，你派两个人来家里拉去宰了，送给你的那班弟兄们，犒劳犒劳他们，让大家过上一个美美的节日。”
一听有大骟羊可以吃，文忠高兴地说：“好啊，这是好事啊！到时候我让他们来家里拉。那得多少钱呢？”
“自己家养的，要啥钱呢？要钱我就不给你了。就算是我送给弟兄们的行吧？”成荣正色说道。
文忠立即说：“诶！哪有白吃的道理！毕竟这是一个很大的羊啊！又不是一锅烟。你得收钱，不收钱咋能白要呢？伯父辛辛苦苦地放养大也不容易啊！”
成荣急了：“哎呀！我这人你还不清楚吗？说了不要就不要，到时候叫人来拉去就行了。
文忠看成荣急了，只好说：“好好，就听你的！到时候你也来，咱们一起热闹热闹，我也好给弟兄们说，这羊肉，是成校长犒劳大家的。”
“就家里养的一个羊啊，也不是啥稀奇的东西，哪能值得卖派呢（值得炫耀）？”
“看你说的，你不要钱，还不要让人知道这羊肉是谁送的啊？”文忠固执地说。
吃完饭后，文忠说：“这样吧，这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我就回乡公所去了。”
成荣说：“我们一起走啊！”
文忠忙说：“你急啥呢？明个是星期天，你又不上课，就在家陪陪老婆孩子，也替伯父去放放羊，让老人家休息一下。”
成荣说：“你不知道，我明天还要去两个学生的家里家访。那两个学生家里很穷，据说连锅都揭不开了。我去看看，到底是啥情况，能帮的话，也好帮他们一下。”
“嗳！那是好事啊！我也算一个，咱俩正好都去一下，你看行吗？”
“那就说定了，明个早饭后我等你。”成荣一听文忠也要去，正中下怀。高兴地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说。
听说他们要走，成荣的妻子赶忙出来说：“粗茶淡饭的，急急忙忙的吃好了没有，就要走啊？”
文忠给她说：“弟媳这话说的！又是鸡肉又是酒的还叫粗茶淡饭啊？吃的很饱了，太麻烦弟媳了！这饭一吃嘴一抹就要走了。回去还有事情，没有办法啊！”
成荣妻子打趣说：“你那是干官家事，吃皇粮的人，忙的是官家的事，和我们这庶民百姓不一样！”
成荣给妻子说：“你给我装几个饼子吧。”
妻子反问道：“啊？你也要走啊！人家他大伯是乡长，要管一个大乡的事情。你这个碎校长也有那么忙吗？你明个不是星期天吗？”
成荣说：“我明个约好了要去学生的家里，所以，今晚就和大哥一起过去。”妻子听成荣明个有事情，遂就去屋里给他拿饼子去了。
接过妻子拿来的装饼子的袋子，成荣和文忠两个人就回肖家河去了。
（未完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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