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醒了(小说连载)
(一)求职路上
作者:秋鸿
总编:玫瑰
作品简介
一位生长在卧龙山下的农民儿子,以自己“要争口气”的励志和勤奋,考进了省城的名牌大学,毕业后却无工作,便毅然决定留在城里“飘移打工”。于是,这位年轻人几经沉浮,几番碰壁,却又善良不改、意志不倒,终靠自己“埋头深耕”的努力,一步一步地开始了从员工到总监、副总经理、常务副总经理、总经理,再到集团总裁的职业攀升。而且,这位90后的成年人,在遭遇疫情困顿的“全民烦躁”时期,仍能以平静的睿智和出击,勘察、包装了家乡的旅游项目,感动了有缘贵人,联手唤醒了沉睡的卧龙山,打造和开创了“仙女舞袖、卧龙腾飞”的山乡新纪元。作品结合人文、地理,从中华民族的“龙图腾”符号入手,以“主人公的成长”为主线,跟随主人公的跋涉脚步,从乡村、城市、贫民、官场,涉及了自然村、乡政府、县政府、市政府和省政府各层级官员的状态,探索、评判了人生发展的正负效应,巧妙地塑造了一批特殊环境中,具有时代崭新风貌的特殊阳光人生,弘扬了真善美、鞭挞了假恶丑,催人深省和奋进,也客观地反映了一代90后不屈的人生“炼狱”,承载了“龙的传人”,肩负家国复兴的创业人生和事业图腾,进而预示出华夏复兴的宏伟境界。
引子
发现龙山
当历史激荡了诺干个千年风云之后,进入了中国当代的纪元时节,就发现在中国版图东北渤海内陆的临海市东部山区,有个卧龙县、县里有个卧龙乡、乡里有个卧龙村;而且,村里东南侧,有座形状恰似盘卧龙身的山,名曰“卧龙山”。
若站在卧龙村里,或更远一些的地方,凝神地远望卧龙山,可见山体的“龙”身起伏、雄健,高处也似“龙头”昂起,展现着欲腾空而起的状态。于是,每当人们每每看到这座山时,就会不由自主地感叹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造化。
只可惜,这里几辈人呼作的“卧龙山”,却持久地恒卧在茂源县和卧龙县之间的南北山脉上,一直也没有“腾云驾雾”的真龙现身?!
卧龙山的山体,林木十分茂盛,郁郁葱葱,而山体南侧的龙头之下,更是峰峦叠嶂,气象万千……山下的卧龙村,住着一辈辈山民,凭着辛勤耕种的一些山坡地,维持着生计,可每每向外人提起“卧龙山”或“卧龙村”的名字时,虽有些荣耀的情态,而心里却因没获得过什么大富大贵的特殊待遇,就不免仍有些遗憾的哀叹;而且,至今也无人考证,这里的县、乡、村是否都是因这座卧龙山,而缘起得名?!!
再见龙子
斗转星移,时光来到了20世纪的1991年9月9日早晨,太阳刚刚爬上卧龙山时,就有一个男孩,出生在了卧龙村里。
当时,这个出生男孩的父亲滕福民,不到三十岁,虽然种地晒得脸有些油黑,但眉宇间仍透着刚毅和自信,他依着院外的柴门,望着村前的卧龙山,心里念叨了一句:“哎,这卧龙山一直卧着不动,也没给村里带来啥像样的好年景,莫不如自己的这个儿子就叫滕龙吧,但愿他长大了,能像条龙、争口气,给家里添点福气呦?!”当然,那个时候,中国正实行计划生育,滕福民也只能生有这一个孩子了。
而这个被冠名“滕龙”的孩子,很快长到了上小学的年龄,稚嫩的脸上,五官端庄,浓眉大眼,身体不胖,却天生善良、聪慧。
滕龙上小学时,因学习成绩甚好,就常受到一些诸如外号“赖一脚”等不安分、学习差、嫉妒心强的男孩子欺负。
于是,滕龙便更加刻苦读书,想“争口气”,以便学得本事,长大后,离开这个没有好吃食,又有人欺负自己的卧龙村。
当然,滕龙也有几个在班里受排斥的要好男同学;但是,后来那几个要好的男孩子当中,唯有滕龙考进了卧龙县的高中,继而又考进了位居几百里外省会城市高阳的名牌大学。
也许,人生的成长,常依赖于自己在关键时刻的胆识和抉择。
滕龙大学毕业时,参加完毕业典礼,站在教学楼的窗前,望着窗外省会城市高阳的楼群,问着自己:毕业了,自己是回老家卧龙县,还是留在这个省城?可是,如自己回老家,父亲是农民,无人为自己的未来人生筹划、安排,难道自己只能再回到卧龙村,还像父亲一样地去种一辈子的地吗?如是那样,自己还来省城念这个大学干吗?
“不,回老家,是绝不可能的事情。”滕龙曾不止一次地这样给自己下着定义。然而,不回卧龙县,自己留在高阳市做什么呢?无疑,只能自己先设法去找工作、活下来,这是不必与家人和任何人商议的唯一选择。
然而,在信息爆炸、经济发达的大都市面前,滕龙举目无亲,又显得十分的无依无靠,很是孤单;可是,严峻的人生抉择摆在面前,滕龙只能坚强地一次次告诫自己:人需要“争口气”。当初,如自己没有“争口气”的志气,就不可能憋足了劲,发奋学习,考进县高中,更上不了大学;如今,又到了关键时刻,无人帮自己拿主意,只能自己再赌一次,坚决留在高阳,这是自己“别无选择”的现实。
滕龙做出了没与家人和任何人商议的决定,这也意味着他的人生,将重新去走一条与父辈和老家童年时的发小们,完全不同的道路,而这条路是顺利的好走,还是艰难曲折的难走,滕龙并不知晓,只知自己一旦决定的事情,就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全力以赴地走下去,不管成败,自己都认了!当然,这也许是滕龙善于分析,能够自觉和果断把握自己命运的可贵之处。
于是,滕龙开始去了解别人如何找工作、活下来的办法,在他的意识中,不信自己跟着别人学,就活不下去?而且,他相信,也许只有这样,自己才有可能逐步寻找到适合自己的人生发展之路,活出体面,给自己、家人和所有认识自己的人,一个自己混社会的荣耀“露脸”交代?!
可是,滕龙能活出体面、实现愿望吗?或者,他真能活出一条龙的神威吗?而且,亦能唤醒自己家乡沉睡的卧龙吗?
1、求职路上
时间,推移到了21世纪的2017年。
北方大城市高阳的早春时节,路边的各种树木,叶子都已抖出碧绿的颜色,一些楼前种植的花儿,也绽放出了艳丽的花瓣,而居民小区的一些草坪,则是一片片油绿地衬托着红色楼房的墙壁,只是居民小区外边马路上的行人,因气温乍暖还寒,多数人仍穿着薄厚不一的各式春装。
早晨,马路上的各种汽车,一辆跟着一辆,如水泄一样,川流不息,而路两侧的人行道上,亦同样满是熙熙攘攘上班或出门办事的行人,都是一片匆匆忙忙的样子,构成了一幅城市早晨的人间“动态图”。
看到马路上的车流,对过来人而言,似乎明白了一个真实的认定:中国改革开放几十年后的今天,人们不仅解决了吃饱肚子的问题,而且衣兜里应是有了结余的存钱,这才出现了汽车多得宛如20世纪80年代满街都是自行车的场面。
当然,路上也有暂时买不起小轿车的人,仍然也要步行,或骑着自行车去做事;所以,马路上每天都会流动着三种人:一种是马路中间一辆跟着一辆开汽车的人,多得无法超车;一种是马路边上较少骑自行车的人,依然悠闲自得;一种是稀稀拉拉走在人行道上的人,仍普遍是步履匆匆。
不管哪种行人,皆为了生活更好一些,或去办事,或去上班、创业,亦无论做什么,几乎都是一副不敢懈怠、追赶前方的状态。
这不,人行道上流动的人群里,就有一位五官端正的成年男人,额上留着一边倒的头型,穿一套灰色暗格的西服,系着一条咖啡色的领带,右侧的胳膊下夹着一个公文包,脚上也穿着一双干净、发亮的皮鞋,搭眼看上去,一身的职业装束,看上去,当该是一位上班族的人了。
哦,这位步履稳健的男人,就是来自辽宁省临海市卧龙县卧龙乡卧龙村,大学工商管理专业毕业,擅自留在高阳市,一直自谋生路,飘移打工的滕龙,他长得脸型稍方,眉浓大眼,两目有神,步履稳健,虽已二十七岁,却尚未婚配。
看到这位正值华年的滕龙,不禁让人感慨岁月如风的沐浴时光,转换得实在是有些过快,使世间包括人在内的一切生灵,都似乎在若干季节的交替轮换中,不知不觉地更换着不同的生命年轮和状态,继而又会持续地进入一个又一个自觉的发育和发展期。
滕龙在岁月季风的催发下,自然也已经按照万物的生长规律,走过了懵懂的童年、求知的少年和激昂的青年,而今到了勃发生机活力、体验复杂社会、经受风雨历练、感悟人生百态、渐进成熟稳重的中年人了。
这个早晨,滕龙迎着初春的阳光,是他带着一篇写好的新闻稿,第二次去一家招聘临时记者的《北方晚报》报社,接受面试。
滕龙沿着人行道,意气风发地走了一段路后,站到一个公交车的站牌下,开始等待他要坐的一辆公交车到来,而他心里,却祈祷着这第二次的面试,能够顺利通过,以利自己尽快上班挣钱;因为,自春节前,他离开了上一家公司后,年后一直待业至今,所以他很珍惜这次的面试机会,盼望着能进入报社,当一名无冕之王的记者。
之前,滕龙为了能被这家报社录用,他还特意跑到市里的图书馆内,查阅了很多新闻报道方面的图书,做了好一番准备;而这第二次面试,是报社在他第一次面试知识技能问答过关的基础上,让他准备一篇自己写的新闻稿,以此检验他的文笔功力和对新闻稿的把握程度。
滕龙记得,自己为了写的新闻稿能顺利过关,曾闭门对着一堆报纸,研究了两天不同新闻体裁的写作特点,而后又找大学同学给联系了一个山区的乡政府,亲自坐公交车去了一趟,自称是为了写一篇论文,才来乡政府调研一些情况,好在乡政府的一位党委秘书接待了他,也向他介绍了一些全乡几年来靠改变大山发生的产业变迁事迹。
滕龙回来后,便把自己关在住处,反复构思,写出了一篇题目叫《门前还是那座山》的通讯,较为客观地反应了山乡穷则思变,努力打造山区产业的历史功绩。接着,他又反复修改了几遍,直到自己认为基本满意时,才放心地出门,找到一个小饭店,要了两个小菜和几瓶啤酒,开始狼吞虎咽地补吃已经饿了两顿的饭。
是的,滕龙有个特点:每当遇到一个紧急的任务没有完成时,常常是忘记吃饭、全神贯注、全力以赴地去做这件事,直到做完为止;而写这篇应试的稿子时,他亦同样是忘记了两顿吃饭,只想一气呵成地沿着思路,把稿子写完,这是他专注做事的一大特点,却也有伤自己肠胃的负效应。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上不上车?要上车,就赶紧上;如不上车,就让开点,别在这当道儿。”就在滕龙沉浸于采访和写稿的回忆时,他身后一位等公交车的中年女人,却不耐烦地朝他嚷了起来。
滕龙听到声音,惊醒地抬头看了下车次,忙移开身子道:“哦,实在对不起,我不上这趟车,您请吧。”
随后,滕龙看了下手表,又向来车的方向,看了看路的尽头,见上班高峰的马路上,车如流水,奔泻不止,远处车流的后边,似乎又露出了几辆公交车的车头,正逐渐开过来。
不一会儿,果然有一辆是滕龙想上的公交车到了,他忙排在人后,按顺序上了车,但车上人多,没有空座位,他只好站着,掏出耳机插在手机上,边听歌曲,边手握悬挂的安全套,望着车窗外接续向后移动的高楼、树木和匆匆的人流。
半个多小时后,滕龙下了公交车,向前走了一段路,在一个红绿灯的路口,拐进了一条距报社不远的小街。
滕龙沿着小街向前东走去,看到小街延伸的路面上,穿梭着不是很多的行人,而两侧高楼上面的天空,太阳已经升高,一片的晴朗,飘着几片白云,缕缕微风拂面吹来,使得他的心情,也轻松、爽快了许多。
可是,就在滕龙正疾步走着,心里仍盘算着如何应对今天面试可能发生的提问时,却忽然被人行道上没在意的一对中年夫妻,挡住了去路。
“大哥,请等一下,能帮个忙吗?”挡在滕龙面前的一个男人,满脸无奈地向滕龙恳求道。
滕龙停下脚,从沉思中恢复了心绪,定神地看了一眼,见是一位乡下农民打扮的中年男人,旁边还站着一位打扮普通的中年女人,而那男人正对着自己惊诧的眼神,还没等自己说话,就又十分恳切地解释道:“我们夫妻是湘西乡下的,来高阳寻亲,不料亲戚搬家了,没找到,而我俩的钱包却被人偷了,现在身无分文,已两天没吃东西了。大哥,能救济我们一点钱吗?我们吃顿饭、买张火车票回老家!”
滕龙愣愣地打量着面前的夫妻,见男人和女人的着装不算破烂,男人有些皱巴的灰帽子下,满脸风霜的面容,也多有些憨厚的脸相,不象是个骗子;可是,听说现在以乞丐名义行骗的人较多,莫非面前这俩人就是?
“你俩手脚健全,却向我讨饭,岂不是笑话?我怎么相信你的话。”滕龙直接问出质疑。
面前的男人和女人听后,立即将自己空空的衣兜拽出来,女人又将胳膊上的包袱,解开抖落一地,让滕龙看。
随即,那男人向滕龙接着道:“您看,我俩衣兜和包袱里,都是空的,现在想找活赚点钱,回老家,可人生地不熟,既来不及,又肚子饿得难受,这才不顾廉耻,向您求助,让您见笑了。”
滕龙扭头见小街对面有个小吃摊,便迟疑地分析着自问:哎,也许他俩真是遇到了所说的难题了,如情况属实,应供他俩吃顿饭,顶多50元也就够了;如他俩是骗子,应该只想骗钱,不会接受给饭吃的救急。哎,算了,谁都有遇到难事的时候,那就不给他们钱,仅请他俩吃顿饭吧,试一下看是骗子吗?当然,既使他俩是骗子,我也认了,权当是在这儿丢了50元。
这正是:纯朴瞳仁仍返青,心灵复苏难却请;
行为只求符性情,惟愿世间多呼应;
既不随波还持敬,只认从善润人生;
天高地广烟雨风,山水无损可丰盈。
滕龙想到这儿,沉吟了一下,对面前的男人道:“不管你俩是骗子,还是确有难题,我先解决一下你俩的肚子问题吧。既使是骗子,我也认了。走,收起地上的东西,去路北边的小吃摊吧。”他说完拐向路北的地摊饭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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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焦仕启:笔名“秋鸿”,辽宁省营口市生人,在北京工作近40年(京籍),先后毕业于营口教育学院、辽宁大学、辽宁师范大学、首都经贸大学(经济学专业硕士研究生)、北京大学(MBA专业硕士研究生);曾任小学、中学、大学教师,当过记者、政府官员、民营大型产业集团总裁和央企高管;因茶余饭后喜好摆弄文字,先后在地方、国家报刊发表和出版了近千万字各种体裁及题材的作品,主要作品有:诗文集《春华秋韵》、纪实散文集《眷恋与希望》、人生启示文集《悟性的境界》、企业实操指导丛书《企业:“经营和管理”意味着什么?》、《走近灵谷圣地:〈道德经〉启示录》和长篇小说《潮湿的季节》、《那风那草那情》、《卧龙醒了》等,多次获国家级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