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仁大哥神情激动地讲完“解放大军向左权母亲致敬”这个动人的历史故事,我夫妇俩已经被感动得热泪盈眶了。亲爱的读者,你们都知道左权将军在抗日战争中壮烈牺牲的,但你们并不知道,直到左权牺牲时他仍然背负着“托派”的罪名,并被冠以“戴罪之身”,这冤案一直追溯到左权赴苏留学的时期。
那是1925年,左权受组织安排赴莫斯科中山大学进修,他勤奋学习刻苦钻研,取得了令人欣喜的优异成绩。由于跟王明等人产生了矛盾,被王明竭力指控为“托派分子”,并受到组织上给予的“留党察看”的严厉处分。尽管左权同志多次申辨,也未能洗去天大的冤屈。左权的妻子名叫刘志兰,她多次向党中央提出申请,要求组织出面调查左权蒙受冤屈的真实情况,但直到左权将军牺牲40年以后,才得到了党中央给予的平反,终为这位伟大的民族英雄洗去了强加在身上的罪名。
此时此刻,望着依然沉浸在“解放大军向左权母亲致敬”这个历史故事的幸福中的志仁大哥,我迈步走上前去:“志仁大哥,左权将军是顶天立地的民族英雄,也是我们心中神圣的偶像,我们誓用满腔的赤诚来守护这座高大的丰碑。志仁大哥,你知道吗?我夫妇去了山西辽县十字岭祭奠了你左权爷爷,因雇佣的摩的车速太快而发生了车祸,我不幸被摔滚下山坡,当场撞掉了四颗牙齿,满嘴顿时鲜血直淌,脸面肿得十分吓人。第二天我们飞回了南京,我立即去口腔医院作检查:我除了掉了四颗大门牙,另有十几颗牙齿已经松动了,只得拔光了所有的牙齿,历经几个月的艰难与痛苦,我花费了三万五千元钱,终于安装了一口假牙。”
当志仁大哥听到这里,他站起身一下子抓住我的手:“沙漠老师,让你们吃苦了,你们夫妇坚持八年追寻祖国英雄,你们的行为感动了我,谢谢你们今天又专程来看望我。”
我紧握志仁大哥的手,在椅子上落座,凝视着他坚毅的面庞,轻声询问:“志仁大哥,能告诉我左权将军母亲的坟墓位于何处吗?”志仁大哥听后稍作犹豫,随即平静地回答:“就在我们左家的祖茔之中。”我立刻诚挚地请求:“志仁大哥,我们能否前往祭拜左家的祖茔?”然而,志仁大哥连连摇头,语气坚决:“不行,沙漠老师,整座小山被灌木丛密密包围,根本无法通行。而且,山上的荆棘可能会划破你们的衣物。”听到这些,我心中不禁焦急起来,急忙从包中取出准备祭拜左权将军家祖茔的祭品,说道:“志仁大哥,您看,这些祭品是我们从南京一路携带过来的,这些水果和点心,都是为了祭拜左权将军家祖茔而准备的。”志仁大哥目睹我从包中取出这些远道而来的祭品,这位朴实无华的农家人深受感动。他随即弯腰拿起两把锋利的镰刀,直起身子,对我大声说:“沙漠老师,咱们走吧,一起去祭拜左家的祖茔!”
我们跟随志仁大哥的脚步,朝着村里的那座小山行进,左权将军家的祖茔就位于山顶之上。自清明祭扫已过去半年,此时灌木丛中长满了茂密的蒿草,密密麻麻地遮盖了整个山头,让人难以找到落脚之处通往山顶。唯有借助锋利的镰刀,将这些障碍一一清除,方能在遍布荆棘的山坡上开辟出一条通往墓地的路径。志仁大哥双手各握一把镰刀,左右挥舞,奋力砍伐着灌木。我意识到这样做极其危险,双手同时挥动锋利的镰刀,稍有不慎就可能伤及自身。在多次恳求之后,我终于从志仁大哥那里接过一把镰刀,与他并肩作战,努力在荆棘丛中开辟出一条小径,以便我们能沿着这条狭窄的路线上山,虔诚地祭拜左权将军家的祖茔。
山上的带刺灌木异常坚韧,我们需要用尽全力才能将其砍断。我咬紧牙关,全力以赴地战斗着。此时,我的爱人徐美玲放下背包,用手一把一把地拾起地上砍断的枝条和藤蔓,将它们堆放在一旁。由于我们夫妇没有佩戴劳动防护手套,不久,爱人的手指被刺扎伤,我的手掌也磨出了血泡,疼痛难忍。然而,我们毫不在意血迹斑斑的双手,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我们要奋力开出一条通往祭拜之路,以表达对左权将军家祖茔的虔诚敬意。”
强劲的山风不断吹拂,我们的汗水在风中迅速蒸发,身体感到一阵阵寒意,但我们鼓起勇气,坚持不懈。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共同努力和英勇奋斗,我们终于在遍布荆棘的山坡上开辟出一条长达七八十米的道路,终于抵达了左权将军家的祖坟墓地。墓地呈一字形排列,共有三座坟墓,中间是左权将军的爷爷之墓,左侧是奶奶的坟墓,右侧则是左权将军的母亲左张氏的安息之地。我们将面包、鸡蛋糕、香蕉、桔子和苹果整齐地摆放好,并在左家祖坟周围洒下一瓶江苏洋河系列的梦之蓝6型白酒,随后开始了庄严肃穆的祭拜仪式。
我“咕咚”一声跪倒在左权将军家的祖坟前,这时志仁大哥急切地喊道:“沙漠老师,您不应该跪,不应该啊。”我立刻回应:“志仁大哥,即便是解放军的军长也会向左权将军的母亲下跪,我沙漠又为何不能在左权将军家的祖坟前跪拜呢?”虽然我跪着,但我的腰杆挺得笔直,双掌合十,大声说道:“尊敬的左权爷爷,尊敬的左权奶奶,尊敬的左权妈妈,我衷心感谢你们为中华民族培育出一位杰出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中国人民永远铭记左权将军的丰功伟绩!左权将军并未离去,他永远活在人民的心中!左权将军并未倒下,他与雄伟的太行山脉一同化为永恒!尊敬的左权爷爷,尊敬的左权奶奶,尊敬的左权妈妈,待到明年春暖花开之际,我还会再来祭拜,愿你们安息……”
祭拜仪式庄重地完成了,我们告别了左权将军家的祖茔,沿着下山的路回到了左志仁大哥的家中。我与爱人商议后,准备了一个红包以表达我们的心意。尽管志仁大哥再三推辞,但在我坚持不懈的劝说下,他还是勉强接受了这份心意。我们稍作歇息,饮了几杯清茶,随后起身准备告别。志仁大哥热情地挽留我们共用午餐,但我急忙解释:“志仁大哥,实在抱歉,我们时间紧迫,还需前往醴陵县的仙人山,去瞻仰左权将军的雕像。”
我和爱人刚走到院门外,志仁大哥突然走上前来,紧紧地拥抱了我:“沙漠老弟,你真是个好人,我们兄弟何时才能再次相见呢?”我不禁伸手轻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志仁大哥,我们一定会有重逢的那一天!”
告别了这位朴实憨厚的志仁大哥,我们默默地沿着黄茅岭村的土路前行,眺望着这片宁静的山村和远处的山峦,我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情感。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漫山遍野、高唱战歌的数十万解放大军。我激动地说:“敬爱的黄茅岭啊,我定会再次踏上你的土地,请相信我对你的忠诚如同铁血,你将永远留在我不灭的记忆之中。”话音刚落,我仿效解放军的姿态,挺直腰杆,举起右臂,向黄茅岭村庄重地行了一个军礼,双眼不由自主地再次湿润。
作者简介
沙漠,1953年生于南京,为革命烈士、战斗英雄后代。沙漠从小就酷爱文学,1978年开始发表小说、诗歌、散文,迄今为止发表文学作品数百万字。
沙漠1981开始走上拥军路,1996年10月6日,《解放军报》头版头条以“沙漠,战士心中的绿洲”为题,报道了沙漠的拥军事迹。中央电视台为他制作一部专题片《沙漠的假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也对沙漠进行了宣传与介绍,在军内外激起强烈反响。
1999年9月29日,沙漠被表彰为“南京市支持国防好公民”,2001年1月28日,在原南京军区原司令员向守志上将和政委傅奎清中将的支持下,沙漠创办了“南京沙漠拥军工作室”,2016年9月16日,沙漠被中共南京市委、南京市人民政府、南京警备区荣记三等功,2022年9月18日,在原南京军区政委方祖岐上将的指导下,沙漠成立了“南京沙漠拥军书画院”。
沙漠现为江苏省爱国拥军促进会理事,上海国防教育进修学院特聘研究员,江苏省作家协会、诗词协会、美学学会会员,南京机关作家协会会员,南京沙漠拥军工作室主任,南京沙漠拥军书画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