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龙宫”之冬

作者：查生教

本想于飘雪之时，趁风的凛冽和霜的严寒，写写家乡的山——“五龙宫”，怎耐“尧天舜日”阳光明媚，暖洋洋、温润润，只好泡一壶“利川红（茶）”冥想，坐在书桌前任思绪随茶香缕缕升起，飘回到四五十年前，苦难岁月中，家乡白雪皑皑的“五龙宫”之冬……  

小时候的冷是刻骨铭心的冷，“胶鞋垫稻草，破棉裤筒子破棉袄”是真实写照，脚后跟冻得长冻疮，结痂后粘在胶鞋上，走快了、跑快了、晚上脱鞋，冻疮结的痂撕裂开，脓血就流一路、流一地，真叫“活受罪啊！”，钻心的疼痛！至今刻骨铭心，这样的环境里，仍然成长着一群玩劣的少年。  

冬天，我们一群七、八、近十岁的小孩，拿着弹弓，握着柴刀，捏着铁铲，趁五龙宫大雪封山，拉着“虎子”、牵来“阿黄”（狗名）寻着蜿蜒小道嬉笑打闹上山挖兔子、夹野鸡，找到兔子洞，堵住洞的岀口，再到洞的进口烧干柴草，浓烟吹进洞去，兔子呛得直流眼泪，就跑岀来了；在茂密的枯黄柴草丛中，横拉一张尼龙线网，用竹棍边敲打草窝、边胡喊乱叫，惊吓野鸡、斑鸠到处乱窜，撞网缠上爪子、翅膀就逮着了，个个弄得一身雪泥一脸乌黑，运气好时，一上午就能捉到一两只野兔，夹到一两只野鸡。顺着山坡湿滑羊肠小路，挤进本湾子看山人住的小屋，那些年本湾子的看山人是“生光哥”，是一位瘦长和善，时时微笑着的老大哥，他见我们个个一身湿，连忙架大树兜子烧火，让我们烤火，又让年纪大点的伙伴，帮他杀兔子、烤野鸡，兔子剥皮剁碎闷煮，味道鲜美、嫩滑；野鸡连皮带毛红碳火烤，焦香酥脆。  

忙了好大一阵子，我们的棉裤棉袄都快烤干了，生光哥和几个大点的伢，做好了饭菜，一锅盐水煮毛兔、两只柴火烤野鸡、一碗腌辣椒、三块煎豆腐端上桌，不等他叫，我们蜂拥而上围住桌子，左抓右抢，抢得多的多吃几口，没抢赢的少吃几口，像饿狼捕食，风卷残云，个个开心地笑着，不大功夫，桌上只剩汤水，几片腌辣椒了。  

那些年月，能填饱肚子就心满意足了，能搞到一点油水到肠胃就得感谢祖宗八代了，生光哥看着我们是真的饿惨了，边摇头，边微笑着，眼里闪烁着几点泪花……

作者简介：

查生教，岀生于1968年9月，湖北省大冶市人，中国银行员工，中共党员，作品散见于《人民文艺》、《中国乡村杂志》、《鸭绿江》、《辽河》、《长江丛刊》、《江苏广播电视报》、《三角洲》、《百花》、《海燕》、《天山诗刊》、《白天鹅诗刊》、《北大荒文化》《青年文学家》各大纸刊、网络媒体平台，是“中国乡村作家”人才库作家、诗人，黄石市作协会员，“仓央嘉措”诗社会员，“仓央体”诗歌诗人，“中诗网”注册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