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归 何 处》
作者:心如大海
炼狱
(八)
春天来了,上级的拨款终于可以给一部分。班主任刘老师带上王大庆和我,来到了北京。
看好了要购买的仪器,却没等到汇款。我们只好住了下来。
在我的提议下,三个人来到天安门广场看夜景。我高兴的像个孩子,奔跑跳跃。可他们俩玩兴不佳,只得回去。
第二天,我和大庆去幸福二村,提了两个直流稳压电源,又和刘老师一起租车到缸瓦市取了示波器和发生器,返回学校。
就是这笔款项,也是刘老师申请,同学们联名签字才要到,却是钱打给商家,账记在上级。
为春游的事,大家有了分歧。卢丽群、梁卫东她们宿舍的女生去北海;我和刘颖强等人去上方山云水洞;刘老师、王涛他们骑自行车去香山。
刘老师给我们取出25块钱,大概是我和高飞昨天下午找他的结果。
原来约定早晨六点出发。六点二十分时,除屈广建没来(昨晚让她弟弟通知)外,我、唐军、吴欣荣和沈玉莲一行四人上路了。
由于不认识路,我们多绕行了几里。结果,强子、李妍等人比我们早到集合地点半小时。
我一到就清点了人数。农场我们四人以外,随刘颖强来的有李妍、郑丽红、高丽慧、姚建新和董春艳共六人,合起来十人.是全班的四分之一。
没有耽搁我们立即北行,穿过岳各庄、向西拐 入去了上方山的山路。大家车速都很快,连上坡都是骑上去的。李妍跟我好一阵赛车,最终被我甩在后面。
我还爬上了一座古塔(半路上的)。塔洞里有这样几个字“應公長,老寿塔”。我想起当初爬刁窝东南的古塔,塔洞正中有"界纳须弥"四字。塔壁上还有些字,我看不太清楚.在我爬塔同时,大家陆续到齐,也得到了休息,又继续上路。
到达“云水洞"入口处,李妍为大家买门票。
一路上,我不停地喊着,鼓励着大家爬天梯。这里是电影《智取华山》的外景地。大家汗湿透了衣服,还是督促着大家快走,只是遗憾李妍体力不算太好,不能在大家上天梯时,拍些照片。
我们在兜率寺照了几张照片,休息之后又继续上路。郑丽红和沈玉莲缺乏长劲,甚至还不如高丽慧。
到了云水洞,大家一起吃午饭。我自认为最高兴的时刻,得意地为大家一起就餐拍了照。觉得这是旅游的要内容。给上我埋怨李妍照相心眼儿太死,没能拍些行进的照片(生活照)。她只爱让大家摆好姿式,庄重地照,而缺乏生活气息。
云水洞分六大厅,有通天柱(全国最大石笋)、“骆驼驼宝瓶"等自然景物,惟妙惟肖,十分逼真,石鼓、石琴、石锣等,声音悦耳,有趣得儿很。我发现里面的色砂岩石,很别致。潮湿不说,岩石外面有一屋厚的白色沙岩包裹着,外表颜色呈现尘出土黄色,与众不同。只可惜没有从头听导游员的解说。
按照旅游图,有不少景点大家都没去,限于体力,只得下山。我用李妍的相机,为大家拍照,可惜没有闪光灯,否则一定在洞中给大家留影。
回家前又了一个插曲,大家为了卖那些珍珑的上水石,强子把马桶包丢了。后来几围周折,我才要回。
返程路上很快,只是我和高丽慧了一段路,沈玉速莲怕走近而难走的土路,跟强子他们从琉璃河走了。
后来听说,刘老师带队去香山的同学,夜晚露宿天安门广场,早晨吃的油条沾酱油。
(九)
暑假到了。
同学们找各自的门路去打工。
我和小学同学杨宏革和翁晓革来到林业队。在老师傅的带领下,我们开始修树。
年轻人不惜力气,一天一块四毛三,只要给钱,我们就干。
太阳高照,三个穿着劳动服的小伙子,各拿一把剪枝剪,腰上別着一把手锯,在苗圃地了热火朝天的干着。
“哎呦……嘶”针扎的感觉,火辣辣的疼,翻开杨树叶一看“啊!”叶子上趴着两、三只洋剌子,比筷子粗有四、五公分长,看得我汗毛都竖了起来,头皮发麻。
“你们俩儿怎么样?”我停下了手。
“谁不是这样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晓革掀起衣服,肚子上好几条红捋唇。
“凑合着干吧?要不是慧慧儿扫,这活能落到咱们头上。”宏革的眼圈红了。
只干了三天,我们的父母心疼坏了,说什么也不让我们干了。
第二份工作,是去造纸厂。这里生产卫生纸,分卷,切卷,贴包装,三班倒。我的任务是切卷。
一台立式带锯,不停的转动。我把长卷的卫生纸,一下一个的切短,再递给包装组。
师傅千叮咛万嘱咐:
“干这活儿,既不能不用力,也不能太用力;不用力切不动,不出活,太用力容易把带刀弄断,受了伤可不得了”
后腿站直,前腿轻抬,向前推的时候,双手用力,脚尖落地。退回来的时候,脚后跟儿落地,左手把小卷放到平台上,右手把大卷向左送过来,再向前推。
偶尔,也有临时调班儿的时候。分卷是把直径六、七十公分的大卷卫生纸,分成小卷。分完一卷后,下一卷开始的时候,要快速的把大滚上的纸卷到小滚上,稍不留神就会把手带进两个滚子之间。反应快的,摁了停止键,能保住双手,反应慢了就玩了。
下班路上,看到小个子的李厂长骑着小自行车,我热情的搭话:
“追上你了,李姨!”
“嗯,还是你们快”老太太扭过头向斜上方看着我。
“怎么不换辆二八车”我边走边说。
“你废话!我他妈够得着吗?”
周围的人哈哈大笑。
我顿时反应过来,这不是“短人面前说长话吗”。快蹬几下,跑到前面去,脸臊得热乎乎的。
半个月后,造纸厂放了假。我又失了业。
过了几天,听说果品厂招临时工,一天三块钱,赶忙去报名。
我是跟车的装卸工。两个人跟一辆解放车,去送汽水。
早上,装两百件汽水。我不会刹车,带车的是我小学同学吕佳红的弟弟吕耀武。他和我不熟悉。
“刹个车都不会,笨他妈蛋,一边儿去”他麻利的完成了动作。
发车了,一身汗的我和同伴儿,蜷缩在车箱上。风从耳边儿吹过,呼呼的响。好凉快。挣得多,还能坐车。比修树强多了。我美滋滋的想。
到了琉璃河的商店,卸二十件汽水,装二十件空瓶。稍不留神,箱子就会歪倒,装不好就没有我们俩的位置。
来到丰台的商店,卸五十箱汽水,装五十件空瓶。
每到一个地方,解绳、卸车,装车、刹车。
返程的时候,我和伙伴早已成了三花脸儿,搬运的时候还砸了指头,指甲盖都黑了。
回到厂里,卸二百件汽水瓶,还要搬到清洗车间去,一件一件在水池里涮干净。
“哎!我看你有点面熟,你是不是我姐的同学呀?”吕耀武发问。
“你刚看出来呀,我早就认识你。”我喘着粗气,有气无力的说。
“累不累呀?”他亲切的问。
“还行!”
“明天还是那个点儿,早点儿过来。”
“是了呗!”我边推自行车边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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