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亲大人日趋渐老,身体状况江河日下。儿女们东奔西突四处打工求生,十有八九不在身边,唯有小儿子看准了农村发展的大好形势,咬住土地不放松,精耕细作,科学种植,"家庭产值"芝麻开花节节高,比姊妹们早几年敲开了致富的大门。二弟一家远在广东打工,只有每年春节回来三四天。父母亲住在二弟家。一则那里是新建房,宽敞明亮,生活设施完备,方便舒适;二则屋里得有人活动,聚人气,常洒扫,才不致于尘埃飘浮,浊气四壁。有了母亲的辛勤维护,偌大一幢房子也窗明几净,蝇蚊不侵。小弟住在老屋,与二弟家相距足有两里地,平时父母亲这边有个风吹草动母亲就打电话给他,及时过来处理,几年下来倒也相安无事。今年以来,年近九旬的父亲身体衰弱加剧,行动蹒跚。常常因思念儿女情绪波动不定,有时甚至老泪纵横,让人恻隐。母亲提醒我们说,父亲熬不了多日了,看一眼少一眼,尽量抽时间回来陪陪他。远在广东打工的几个子女无法回来,只能在视频里向父亲隔空问候,寄钱寄物,极尽孝道。我们在昆明曲靖的,一有闲暇,就齐聚父母身边,陪二老拉拉家常,刷刷筷子洗洗碗。开始几次,姊妹们由于多年不见,颇多亲热,总有说不完的话。慢慢地,姊妹之间的性格差异和社会经历的不同所带来的三观不同在相处过程中暴露出来了,互相看不惯而用言语的匕首互伤。母亲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她指责任何一方都是不公平的,因为没有对错之分,又不想各打五十大板。
今年国庆放假又是姊妹们齐聚的大好时机,可母亲提前几天挨个打了电话,说父亲吃了某某神医抓的草药,她又加强了照顾,身体明显有了好转,能出去找老伙计们吹牛了。以后就不要常往老家跑了,好好过你们的日子。
父亲真的如母亲所说身体好起来了吗?我忙打电话问小弟。他先是吱吱唔唔的不肯说实话,我追问几遍,他才说,母亲说了,姊妹们聚在一起本来是好事,他们也高兴,但总是吵吵嚷嚷的闹矛盾,让二老伤心。还不如大家不要见面,勉得互相伤害。
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我们的相互"残杀",其实伤害最大的还是最疼爱我们的老父老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