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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景明,适宜踏青。更适合祭祀先祖。
昨天下班后,接到父亲的电话,大哥今天下午回家挂清,我说到时会和他一起下来。
父亲起了个大早,到集镇上买了新鲜猪肉,准备买点儿黄鳝的,买鱼的嫌这儿生意不好,攒到三清集市上了。
吃饭了又在附近挂清,天气好,路也好走,愣是来来去去的花了四五个小时,一是走路慢了,二是坟头杂草丛生的,要扯上半天。疫情发生后,有好几年没去附近送亮挂清了,也少了父亲的故事。太嘎嘎在父亲小时候端午节拜节来时,来个韭菜煎蛋,打了草鞋在关门岩集市上买了,等着父亲下课后,硬塞给父亲一角钱;伯伯托父亲带的一袋粉子,父亲稳不住,也是饥饿的原因吧,走回来时吃的差不多了,伯伯晓得了也没说什么;我们这系从爷爷那儿就是过继的,独苗儿,从大太太手里过继到幺太太手里,父亲是从三爷爷手里过继到四爷爷(也就是爷爷)手里,父亲这一代总算是有了我们哥仨儿;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
去黄坡上的路,新修了水泥路,但这边八亩地到楠竹坡上,少人走,路荒芜了,田埂上的路,坑坑洼洼的,难走;都从这边往三官塔走了,路陡,弯度大,大哥借了辆皮卡,马力足,父母和我们哥仨,车子开到海海儿老屋家门口的晒谷场上,母亲去年生病出院后,身体没怎么恢复元气,走不起,就待在那儿等我们,平里的油菜花已谢了,这儿的菜花正旺,草籽花散落一地,天蓝蓝的,那个逢年过节守在岗上,逢人便问他的女儿女婿外孙们是不来了的须发全白的老人,若来人说是大姑爷他们,他就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拄着拐杖一路小跑着赶回去告诉他老婆我小嘎儿,准备糖水蛋,准备饭菜了;舅舅们老表们牵着牛挑着牛草给我们家犁田栽秧割谷耕田的情形父亲说了一遍又一遍;椿树榔、晒岩、白果树下、板栗树下、大榔堡……留下了我们童年的趣事儿,一桩桩一件件,历历在目,就像是昨天发生的。
回到家,母亲忙着做饭,我们父子仨聊聊天,东拉西扯,天南海北的,不时的跑进厨房帮母亲打打下手,饭菜好了,坐在一起,好像又回到了童年时光。
天黑了,屋前的路灯亮了,和大哥带了点儿母亲做的干白瓜皮儿,干萝卜皮儿上车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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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我是最怕这儿那儿的了,皮肤过敏,怕什么来什么的。记得小时候,有次到嘎嘎家住,和小伙伴儿们在椿树榔里玩儿,不知道怎么的,一身疙瘩,盐水洗澡没用,艾蒿擦洗也不顶事儿,嘎嘎舅舅们撒急了,连忙用撑椅将我抬回家,一觉瞌睡醒来,疙瘩一个个的消失了。
和陌队谈恋爱后,皮肤过敏症状也是时好时坏的,陌队的爷爷起了大作用了,隔着一层板壁画个什么的,口中念念有词的,再搞点儿所谓的秘方,三五天儿就欧剋了,也不要什么钱,但为了师傅的传教及所谓的封历史什么的,买了香纸蜡烛什么的,算是给钱了。可惜没传承下来,也说不清道不明的,那以后,我的皮肤过敏症状也慢慢儿消失了,你说奇怪不奇怪?但老爷子的手艺及偏方也就失传了。
在香纸的明灭之间,似乎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陌队的婆婆对她是够照顾了,鼻子不通气,流鼻涕什么的,她是用嘴呼的,且不说卫生与否?这种隔辈儿亲的超乎寻常的举动,是让人费解的?
老岳父说到他的童年,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的,父亲在他仅有几岁时就去世了,母亲改嫁,他是跟着爷爷婆婆长大的,没怎么读书,十岁不到就开始干功夫了,苦累自是不必多说的。现在回想起来,他都要唏嘘不已,这些事儿讲给他的孙辈儿,几乎是对牛弹琴的,讲了好多次,孙儿只是忽闪着眼睛朝他看,一脸的疑惑。
去挂清的路上,不少的地方用红绳子围了起来,不大,二三十平米的样子,听旁人说是有人买了,不得而知。
也和妹夫讲讲家长里短的事儿,直说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啊!
丈母娘准备了干萝卜皮炖猪蹄儿,黄豆儿炖心肺,泽儿根,扯根菜,自己做的干苦瓜儿,腊肉,香肠,酸菜,哈有难得吃到的甑子饭……一家人团聚,聊聊天儿,直说现在的事儿不好做,把下一辈人好好儿教育好。
嘀嗒嘀嗒的,外面撒了几滴雨,也不影响我们饭后出去走走,约定俗成的,到三溪口走走,溪水潺潺,草茵茵的,都没怎么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吧,这样的故事随着溪水静静的流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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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朋友邀约,去了一趟官坪的观音山。
站在寻味土菜馆塔边时,向导刘教练说起了这段故事,其实不过是从他小时候的老家看去,似观音菩萨坐莲花台的塑像,不说是栩栩如生吧,应该有几分神似的,站在一起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道道?许是我的想象力不够丰富吧?再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好有个定论的。姑且叫它观音山吧,不做过多考证了。
再说,山上有个观音寺,哈有个观音洞。也许这就是叫观音山的主因吧,不得而知,只是我的猜测和臆想了。
好奇心害死猫。虽说春和景明,但十一点钟的样子,在近乎无遮拦的山间行走,路是沙子路,有点儿陡,兜兜转转的,额头上汗涔涔的,里面是短袖,外面一件二八月的衫子,是不敢脱下来的,至少把手膀子挡住哈,怕把秀了一冬的有点儿白的皮肤晒黑了,苦菜花开,似喇叭花的样子,粉色的,姑且叫它野喇叭花了,岩壁上的不知名的花儿,开的很旺。砂石松松的,风大了,不时还有点儿砂石掉下来;岩壁上横斜的数枝,晃晃悠悠的,似醉酒的汉子,东倒西歪,轻轻的一指,稍一用力会从上面摔了下来。
上的山来,有左右两条路,左边是泥巴路,右边是水泥路,不见寺庙,终不死心。电话联系来过的,是夜间,但意思领会错了,到一猕猴桃基地房子边,朝右边的山坳里看去,一红色墙壁的小屋,有两扇圆形的窗户,以为是寺庙了,一路狂奔,路过一仓库,一菜花坡,平里菜花稀,只见菜籽夹子了,这里哈菜花黄,菜花香,蜂蝶飞舞。走近看,好像是一杂屋,旁的屋摆放着桌子椅子,估计是丰收季时,短工们吃饭的地方。
蓝天白云,清幽幽的山,再回来时路,基地坎脚下,砖头屋,扣子瓦,前有旗幡飘摇,一个槽型的香炉,旁有厨房,偏处的一沙发上躺着一穿着和尚服的中年男子,放着空灵的曲子,三开间的小屋,前面一碑石记叙了此寺是2020年由某某人捐建。不知是否原址复建我已不想知道,二月十九、六月十九观音菩萨的生日据说周边来烧香拜佛的人还蛮多,观音洞已不想去了,我是不敢在黑黢黢的地方摸索的,也有点儿恐惧。
上山容易下山难,好在同行者有四,说些逸闻趣事,忘了疲劳,路边小店吃点儿家常菜,算是平复一下刚刚的心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