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乡清明的双重奏
文/周中金/退役军人、湖北省武穴市住建局退休人员
诵/云中鹤
乙巳年清明前,我站在洪山广场地铁站的特别通道前,望着鱼贯而出的人流怔怔出神。这些手捧鲜花、提着果篮的市民,与记忆中武穴老家垸场上挎着竹篮、扛着铁锹的乡亲们,在晨光中渐渐重叠。作为曾在住建系统工作多年的老兵,我突然意识到,城市与乡村对待逝者的方式,竟也折射出两种不同的生存哲学。
地铁站的清明交响曲
在智能化的节奏中奏响。电子屏上滚动显示着"扁担山祭扫专列"的到站时间,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引导人流走向临时开辟的C2出口。我注意到站厅里新设的便民服务点,既能租赁祭扫用品,又能办理"数字灵堂"的注册——这让我想起在住建局参与社区规划时,曾讨论过如何将殡葬设施融入城市肌理。现在看着年轻人扫码租用智能储物柜存放祭品,忽然觉得这座城市的生死界限,正被科技重新定义。
回到武穴乡下,垸场的清明记忆
依然带着泥土的温度。老屋后的祖坟前,堂弟正用柴刀清理杂树,就像我们小时候跟着祖父做的那样。没有二维码,没有电子导航,但每座坟头的朝向、每块墓碑的纹样,都是刻在骨子里的地理坐标。二婶在坟前摆上蒸好的苕粉肉,念叨着:"趁热吃啊",仿佛逝者只是出了趟远门。这种朴素的祭奠,让我想起在部队时,老班长说"死人活在活人的记忆里"。
站在老家的田埂上远眺,城乡生死观的差异
在山水间愈发清晰。
城里人把墓地称作"人生后花园",用花岗岩和不锈钢构筑永恒;乡下人却让祖坟散落在茶山竹海间,与庄稼共沐风雨。表弟告诉我,现在村里修坟也讲究起来了,要用水泥抹面,但坟头必定要留个土包——"得让祖宗接接地气"。这让我想起在住建局审批农村自建房时,老人们坚持要留天井的执着。
夜幕降临时,武汉的墓园亮起星星点灯的电子烛光,而垸场的坟头飘着纸钱燃烧的青烟。我忽然明白,对逝者的牵挂从来不分形式。地铁里的都市人用手机播放逝者最爱的歌曲,垸场上的乡亲往火堆里扔着纸扎的智能手机——两种方式,同一种思念。就像我在住建局工作时经手的那些项目,无论是城市公墓的标准化建设,还是农村散坟的生态化改造,最终都是为了活着的人能更好地记住。
清明雨落下来,打湿了我这个退役军人的旧军装。看着武穴老屋墙上新挂的液晶电视,和神龛里泛黄的先人照片,我突然理解了这座城市与那片乡土共同的心事:所谓祭扫,不过是生者与逝者的一场春日约会,无论在城市的地铁口,还是在乡下的田塍边。
周中金/退役军人、湖北省武穴市住建局退休人员
主播:云中鹤,男,1956年生,大连市人。1977年应征入伍,在海军部队历任排长、连长、军务参谋。团职军官转业至地方后,先后从事过政法、纪检监察、宣传等项工作。热爱体育运动和文学艺术,是大连市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