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张三去逛菜市场，碰到老同学李四的弟弟李五在卖鱼。

         “小李，生意好啊！”李五一边应承，一边忙着给一个小姑娘称鱼。张三看见这条快两斤重的鱼，李五只卖了八元钱，忍不住也想买。“小李，给哥哥称一条。”“好嘞，张哥您要多大的？”“两斤重吧！”“张哥，你看这条鱼两斤多呢，刚刚死，嘴巴还微微动着，便宜点给你算了。”“嗯，就它吧！”李五称也没称，麻利地刮鳞片，开肚，抠腮。张三暗暗盘算，刚才那条才八元，这条死的，差不多五元就够了，想着如此便宜，又想着快要享用的鱼肉鱼汤，心里高兴极了。“张哥，好了，兄弟们之间15元就中。”“什么？”张三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小李，忙哟，辛苦了！”一个老头子在不远处打招呼。“王叔，还不是瞎忙，刚凑合，快过来！”老头子一过来，李五就拿出已炸好的两条鱼递过去，还恭维地说:“王叔，您带回去尝尝！”“尝什么，尝了快十次了，不用了，你不是也挺爱吃么，自个吃吧！”“唉，我早就吃够了，还是您吃吧！”老头子拎着鱼哼上小曲走了。

         “小李，便宜点不？”张三试探着问。“张哥，看你说的，不是便宜过了？”“那就送两条炸鱼呗？”张三气喘吁吁地问。“张哥，对不起，今天送不了！”张三不听这话倒罢，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我说小李子，玩人不带这样的，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和你哥还老同学呢！”李五脸色乌青，忍不住也火了起来:“我逮鱼谁知道有多辛苦？黑更半夜的像牛一样忙碌，弄不好还不安全，难不成全送出去？”“小李啊小李，你利害，卖给别人啥价钱？我买条死鱼，还贵上了？送别人不送我，是不？”叮叮叮，叮叮叮，张三的手机响了，是常年不大联络的李四打来的，张三有意打开免提。“张哥，我是李四，有些困难不知当讲不当讲，不知能否帮一把？”“不行！”张三脖子一硬，就把话给撑了回去。

         “张哥，是我不对，不该在你面前如此小气，不该连条鱼都舍不得，这样吧，以后你吃鱼尽管来，全免费！”“哟，变化太快吧，能用上都这样了？”张三心里虽高兴，但话上仍不依不饶。李五的脸瞬间红得如深秋树杈上的大柿子。

          张三拎着白得的鱼，喜滋滋地回了家，一半炖汤，一半清蒸，倒上小酒吃得不矣乐乎。突然他想起李四，觉得上午电话里把话说得有点绝了。

         “李四，我是张哥，有啥事就说，看我不小心把话都说过头了！”张三借上酒劲回着电话并吼起来。“张哥，没啥事。我去年逮鱼，夜里开车翻了，到现在手脚还不麻利，准备到省城再手术一下，同行们捐了一些，我弟把不分昼夜挣的钱也全拿来了，差不多够了，谢谢您关心！”

         张三好像终于明白了李五那样卖鱼的真正原因，他一直高高在上，以为自己混得非常不错，但想起和李四的距离，想起曾经的“老铁”关系，脸上顿时热辣辣的，喝醉一样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