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别】
作者:梦锁清秋
悄悄地你走了,没带走半块云彩。你短暂的生命,永远地定格在二零二零正月二十六八点钟。离你六十四周岁的生日还差十天。赶在新冠状病毒防控期。匆匆地把你安葬了,没有任何仪式,遵照你生前的遗愿,死后不发丧。只是告诉了身边的亲人,把你悄悄地抬到救护车上,算是做最后的别离。
特殊时期,儿子回不来,只能通过视频看你最后一眼,儿子一声声地呼唤,在你弥留之际,你睁开双眼,似有万语千言,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告慰你说:儿子一定会如你所愿,娶妻生子,延续生命。你微微地闭上了双眼,再也没有睁开。
与你做了40年的夫妻,从没有争吵过,你的一生平淡无奇。勤劳、朴实、善良的你。没有任何的不良嗜好。你聪明善于钻研,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你尝试食用菌一级菌转管取得了成功。你耐心地指导人们怎样把一级菌转成二级菌。又指导人们把二级菌转成三级菌。起初人们种木耳段的时候,你提供菌种给他们。后来林区资源匮乏,你带头搞起了挂袋木耳,再后来你搞起了地栽木耳,你成为当地的领头羊。推动了林区副业的发展。再后来,你买了两台装袋机,给人们加工菌袋,解放了生产力,提高了效率。你吃住在菌房,菌房里的甲醛散发着刺鼻的味道,每天你起五更,爬半夜。一忙就是两个月。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就这样你的肚子里,吸了太多的甲醛,这也是你患白血病的根源。
再后来在大青水库旁边,你建了一个养殖场,饲养了上百头荷兰香猪,几百只鸡,几十只大鹅。还有羊,还推了几个养鱼池。每天拂晓,你就起床,春夏秋季你把猪圈打开,让猪去山上觅食。你养的鸡都具备了飞禽的本领,每天在离地面二三十米高的落叶松上寄宿。那也没能逃脱黄鼠狼,山狸猫,老鹞鹰的魔爪。
每到夕阳西下,你一敲桶,你的千军万马听到召唤,如同猛虎下山,奔向你的面前。这个时候,你是最自豪的,你仿佛是他们的司令。猪们吃了你喂的玉米,乖乖地跑回猪栏里就寝。冬季北方寒冷,你给猪圈罩上塑料大棚,为了解决猪们的吃食问题,你烧起了酒,用酒糟喂猪。
你烧的酒小有名气。人们都说你为人厚道,酒里不搀假,喝你酿造的酒不上头。附近林场的领导都喜欢喝你酿的酒。
你辛勤劳作,虽然没有给家创收多少,但是充实了你的生活,也算值了。由于积劳成疾,2015年,一场脑膜瘤,断送了你所有的梦想。
2019年6月你被确诊为急性髓系白血病m4,我听到这个结果如五雷轰顶,瞒着你,我的泪要流干了,
至此,我和守兰一起,先后陪你去了北京的309医院
牡丹江红旗医院,哈一大医院,让你接受最好的治疗。
第一次在北京化疗,花了十二万,没有缓解,骨髓里还残存百分之五十八的坏细胞。医生说你得的这种类型的病难治愈易复发。有两个基因突变点。我没有告诉你。回家只住了四天,就去牡丹江红旗医院进行二三期化疗。这两期化疗,花去了接近八万元,你的骨髓残存百分之十二点八。医生说:你老公这种病最后的结局是人财两空,建议回家养着吧。化疗只能延缓生存期。国庆节出院后,我又带你去看老中医,三个月,吃了八十副中药,每天给你食补,体重增加了23斤。
你度过了三个月的快乐时光,每天看电视,看手机上的小说,军事生活,抖音,快手。可万没想到,2020年1月5日你开始发烧。去社区诊所注射了三天阿莫西林,不见好转,1月8日去医院做血常规,白细胞达到9.5万。1月9日晚去医院住院,做血常规,机器不显示数据,做不出来了,医生让转院,当晚,我们坐动车去了哈一大。后半夜入院,化验结果是白细胞13.5万,一直高烧不退。骨穿结果是骨髓里已经是百分之百的坏细胞。医生说,你得的这个类型本来就是难治愈的,复发后一次比一次难治。有两个方案,一个是保守治疗,一个是化疗。保守治疗就是过一天算一天。化疗有可能延长存活期,有可能化着化着人就没了。还要看你家的经济条件,这次化疗可能需要用进口药,一万多一支,医保报不了。还有就是你高烧需要打一些抗生素。抗生素也大多是进口药,也不能走医保。你如果同意化疗就签字。我毫不犹豫地签了字。对于我来说,钱不算什么,没有了还可以赚。生命属于我们每个人的只有一次。我要让你在世上多活一天是一天。这次化疗在哈住了21天院,花去了12.5万元。1月29日做骨穿,一点血浆都没有,当时医生就说,怀疑是骨髓坏死。化疗完半个月,血小板和血红蛋白不但没有升,还直线下降。根据这些迹象,医生判断其存活期不会太长了。医生找到我,劝我赶快把你带回家,再过几天就回不去了。我和守兰骗你说,受疫情影响,外面饭馆都关门了,买不到饭了。光吃方便面也不行。就这样,我联系了救护车,你说啥也不肯坐救护车,说听到救护车的叫声心理就烦,没办法我联系了守斌,30日开车来哈把你接回了家。当时你的血小板只剩4,临行前输了半个血小板。回家住了一夜,第二天你就开始便血。2月1日我叫了120急救车把你拉到医院。由于骨髓坏死,没有了造血功能,短短17天,你输了五次血,四个血小板。住院15天花了两万多。2月15日那天,你的脚开始肿了,医生说可能是缺少白蛋白了,医院里没有,让我自己想办法,非常时期,去不了牡丹江,我只能是跑遍柴河所有的药店,也没能买到,好在有一家药店提供给我一个信息,说有一个人家里剩了两瓶,给了我联系方式,我买到了,你对我说:“打什么都没有用了,我快要死了。”我说:“不许说这种丧气的话,能多活一天是一天”。你坚持要回家,我说,那也得等再输一个血小板,输两瓶人血白蛋白再回家好吗?你答应了。2月17日120救护车把你拉回家。回到家仅仅度过两个夜晚,2月19日凌晨五点多钟,我发现你呼吸异常,摸摸你的脉搏,很弱,我急忙给二姐夫打了电话,6点多钟在守兰和二姐夫的帮助下给你穿上了衣服,接着,陆续地大姐,大姐夫,金海,小丽,海波,二姐也赶到了。陪伴你走过了人生最后的旅程。
你走了,流下了悲伤,没能为你送行的妹妹们电话中哭了。你做了老尹家四十年的姑爷,妹夫,姐夫。在尹家人的心目中,你是比较优秀的。无论是谁家的事你能尽心尽力地去办。有一口好吃的都想着大家。无论是我在不在家。你都把岳父母和我的兄弟姊妹当亲人一样对待。
1986年,我中师毕业后来到了父母身边工作,你毅然放弃了小学校长的职位,跟我一起来到了二中,从此担负起了照顾我父母的责任,担水,劈柴,种地。每个月去粮库领粮。直到1992年我们去了双桥三中。后来又把我的父母接到身边照顾。我的父母亲过世,都是你和我一起给穿得衣服。我父亲去世二十年如一日,每年的年三十做好年夜饭,先去坟头上供,然后再回家吃饭,正月十五送灯,清明节扫墓,七月十五上坟,你从没有间断过。在母亲卧床期间,我在外地教书,你在家替我尽孝。对待自己的父母及兄弟姊妹亦如此尽职尽责。受到兄弟姊妹们的尊重。
你走了,我有千般不舍,多想携子之手,与子偕老。可如今,你撒手人寰,丢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儿子在异地工作。也只能是隔屏相望。老天对你真得很不公,你是那样的一个大好人,老天为何却过早地夺去你的生命。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鸣。你两场大病,花干了我的全部积蓄。我出去打工十几年,原本是想赚点钱帮儿子还房贷。除了在柴河买了一个房子,其余的都给你看病了。我没有回天之力,花钱也买不来你的命,但是我并不后悔。
我只能祈愿你在天国一切安好!你所做得一切我都会铭记在心。
安息吧!我的老公!天堂无病痛!
作者简历:尹相秋 (网名梦锁清秋)黑龙江省牡丹江市人,汉语言文学专业,中学语文高级教师。《清秋之声》主编,黄土地编辑制作总监,《都市头条》编辑,中国互联网朗诵联盟会员;多家微刊平台实力派主播;能驾驭各种体裁的作品诵读;为微刊平台朗诵作品目前两千余首;配音秀达人;配音秀作品八百余首;温婉清冽的女神音,使作品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