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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 】 都市 城乡
该书已于2011年由漓江出版本社在全国出版发行
张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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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2006年5月摄于大连
阿伯,字子元。本名张昌军。籍贯山东肥城张家南阳,现居大连。著有长篇小说《红树之恋》(2011年漓江出版社出版)被誉为现代版水经注,短篇小说《三两酸菜》《今天我让座》、中篇小说《迷局》等,散文《岁月是不能复制的蛋壳》等,有诗作品集《缕缕阳光》、《蓝色的橹歌》、《风梯上的笛》、《纸片的复活》、《风诫》,论著《军事指挥员修养概论》(合著、统稿)等发表。有作品收入《诗刊》《诗潮》《海燕》《诗探索》《诗歌月刊》《绿风》《中国诗人》《岁月文学》《天池小小说》《2004’新诗代年度诗选》《2011年度中国诗歌》《2013年度中国诗歌》《中国当代短诗鉴赏》等刊物选本、媒体和年度选本等。曾主编《碧海文丛》《诗歌月刊》蓝海诗群专号等。《过滨海路》获大连市第八届优秀文艺创作优秀诗歌奖。2013年获入围大连市十大环保人物奖及获2017年度《海燕》作家人气奖等。
南浦大学的水净化专家白泉教授一生践行从新洗水计划,深受学子们爱戴。他早年与爱人卢晓新一起在小兴安岭乌子契河农场“劳动锻炼”。1979年秋,返城途中,遇到黑瞎子攻击,失散。怀有身孕的卢晓新在慌忙中,跑上了山顶,不慎跌下了山崖,被路人救走。卢晓新摔后,失忆,忘记了白泉。在以后的岁月里,白泉始终期待与爱人重逢,虽经四处寻找,却未能如愿。有一天,他忽然大彻大悟,证得了一条定理,并由此推出一条世间万物疏密关系的几率公式。这个定理有个好记的名字,叫白泉重逢定理。
洪建民临毕业前夕,接受了白泉重托。他在南浦大学毕业后,不负老师厚望,来到了海洋市东大河水库。洪建民的同学南珠儿,美丽聪慧,父母是为环保事业献身的先驱者,外祖父家是书圣王羲之的后人。她为了帮助洪建民实现白泉从新洗水的心愿,毅然辞去在南京的工作,随后也来到了海洋市,找到了洪建民。几年后,在他们共同努力下,完成了白泉重逢定理的最后推导工作。此时的洪建民已深深爱上了南珠儿,可南珠儿却突然离开,从此杳无音讯。中国文坛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让早已绝望的洪建民再次见到了南珠儿…… 小说以神秘的白泉重逢定理为纲,以白泉教授发现的人生秘密为悬念,以80后出生的洪建民和南珠儿情感故事为主线,叙述了南海芭蕉、芒果、鲜汤、勒杜鹃等10个人的精彩故事,结构设计独特,寓意深刻。更具象征意味的是,书里的洪建民宛如清水,南珠儿热爱河流,白泉关注自然界可饮用水,红树林则是人类生生不息的精神家园,等等,提示人类致力于环境保护已经刻不容缓。
这是中国第一部水环境小说,也是一部真正意义上的环境文化小说。小说从大环境观出发,关注现代人生情感,关爱人类生存环境,描述了水、环境、文化、人的情感、存在与意识之间的关系。
第二天早晨,吃饭的时候,徐所长过来说:“今天车辆已经安排好了,在门口停着,可以随时登车。”南海芭蕉笑着说:“朝呻(粤语,早晨好)!我们今天分组行动,不坐车了。”徐所长听了说:“用车随时找我,马上安排。”南海芭蕉说;“姆乖噻(粤语,多谢)!”
吃过饭,他们兵分三路。洪建民和南珠儿、鲜汤、朱荪一路向东沿海边搜索,阿强、芒果和小叶榕去大东海海滨公园,一树珍珠警民、阿辉和南海芭蕉去琼海公园,先后出发了。
洪建民四人向东走来。此时,海风拂面,天空晴朗,一眼就能看到天边。近处有几块乳白色的云彩漂在翠绿的山顶上,象温润的玉。走在南方的林荫道上,一个崭新的世界,让他们感到呼吸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清新,心情也随之舒畅而愉快。他们看着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新奇美丽。可是,不到三十分钟,鲜汤累了,说:“我们打车吧?实在走不动了!”
南珠儿说:“你什么时间见北方鹤打过车?”
鲜汤向南珠儿做了个鬼脸,说:“坐车速度快些,不是可以节省时间吗?”
洪建民回头看了一眼。鲜汤和朱荪都已经满面流汗,走得气喘吁吁,南珠儿虽然是淑女,看上去却一脸轻松。就说:“你们得向南珠儿学习,你看人家这步伐多轻松。不是我不想快一点,有意和别人过不去,你想想,坐在车上快是快了,可是一快就会漏掉许多细节,那红树林也不会说话,见到我们坐在车上就和我们打招呼,要是那样还用我们找吗?红树听说鲜汤来了,早就发短信来告诉我们,它所在的地理坐标了!”
一番话把大家都说笑了,南珠儿听了说:“走长途,你不能心急,得把心放下来,就不累了。”
鲜汤问:“放在哪儿呢?”
南珠儿说:“这心呀,就不应该有,走路的时候,如果有,我的习惯是放在膝盖以下,两足之上,这样步子就迈开了。”
朱荪说:“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我得试试,可是,是放在膝盖和两足的中间呢?还是放在小腿肚上呢!”
洪建民听了,感到这些人太可爱了,比研究白泉重逢定理还缜密。他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南珠儿爽朗地笑了一下说:“足三里。”然后详细地讲了足三里的具体位置,还讲了涌泉、百汇等几个重要穴位。他们按照南珠儿说的做下来,果然一身轻松。
南珠儿虽然重病在身,依然不想大让家看出来,尤其不能让洪建民感觉出有一丝一毫的任何异样。她想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刻,要陪着洪建民走到最后一息,尽自己所能,完成白泉老师的嘱托。好在南海的风光让她兴趣盎然,精神倍增。她和洪建民一样,她的心田,犹如这里路边的鲜花,经过海风的吹拂,更见欣欣向荣,充满愉快的气息。可是,思前想后,又如举目山野,悠然葱茏,思绪随着连绵起伏,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阴的时候,凉风阵阵;晴的时候如这时的天气,烈日炙人。
12月,在中国北方正是瑞雪飘飘的季节,可在海南这时气温仍在23度以上,有时达到28度。这对北方人来说,还是感到气温有点高。他们一会儿品评风景,一会儿探讨人生,南珠儿感到有说不尽的爽快,也有难言的苦楚。
洪建民走在南珠儿的身边,心中有不尽的喜悦。他想这南珠儿的思想真的是一条泱泱流淌的河流,深邃而清澈,总能在普通的事物间发现些与众不同的见解。尤其对八大权值相互作用关系的阐述,是既简明,又深刻。可是他对南珠儿的心思一点儿都没有发现。他一会儿兴高采烈地谈论路边的小草和椰子树之间的差异,一会儿又对草丛里的一种名叫倒挂金钟的红色花朵倍感兴趣,说:“南珠儿你看,这种花,在北方长在屋里,还冻得瑟瑟发抖呢,在这里开得这样舒展自如。”
南珠儿看见洪建民这样高兴,笑着说:“这是在海南啊,温度在25度以上呢。”
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走出市区,走到市郊一处村落。迎面是一个农家小院,门外有一处凉亭,旁边有个卖甘蔗的小摊,斜对面是一家小食品店。洪建民担心南珠儿累着,说:“我们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吧!”鲜汤、勒杜鹃积极响应,四人走进凉亭,坐下了。有侍应生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茶水。几个人慢慢喝着。
洪建民抬头看见前面有棵树长得十分别致,遮住了半个庭院;仔细看去,上面绿叶之间布满细小的花朵。见洪建民目不转睛的,其余三人也抬起头来看过来。在阳光里,葱绿的伞盖下立着一块石碑,上面清晰的刻满文字:
“白骨壤村,原名金枝村,村中树木交织,四季郁郁葱葱,十分繁茂。村前海滩大片红树林,枝条掩映如网,因此而得名。红树林是村中的福祉,是村民的金树林……”
乐杜鹃高声念着。洪建民、南珠儿一边听着,一边走到树下,认真地看完全文,又走到后面,看见上面写着这个村庄历年大学毕业生的名字。南珠儿说:“这个石碑很有意思。”鲜汤说:“正面写树环境,背面写人才。”南珠儿说:“环境与人才相得益彰呢!”洪建民说:“看来这里应该有红树林。”乐杜鹃说:“白骨壤就是红树之一,一定会有红树林的。”
洪建民走到面前卖甘蔗的小摊,站下了。他见摊主切削甘蔗的刀法十分利落,买了一根甘蔗。小摊的主人是一个中年妇女,问:“在这儿吃吗?”
“对!”洪建民点点头。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举起刀,唰唰几下,一根甘蔗削得剔透晶莹,让他们看了感到这简直就是一门艺术!赞叹之后,洪建民接过来,分成几段,给南珠儿、鲜汤、乐杜鹃每人一段,在摊旁边嚼了起来。洪建民指了指身边的树,问卖甘蔗的妇女:
“这是什么树?”
“这是本地芒果树,也叫鸡蛋芒。”
“你听说过红树林吗?”洪建民话锋一转。
“没有。”接着,用手一指。“你问他吧。”
洪建民转身看见从农家小院跑出一个小孩,后面跟着一个男子,26、7岁的样子。便走上去问:“老乡,红树林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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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年,前面海边还有的,现在没得有了。”
“哪去了?”
“砍了?”
“为什吗?惹着谁了?” 南珠儿接着问了一句。
“惹着谁了,我也不知道,反正给砍了。盖房子、建酒店、修池塘,养鱼养虾什么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砍了。”说完,他就去追他的小孩了,这时洪建民才意识到,这儿已经没有红树林了,只有这块石碑还在这里陈述着往事。
“那我们就去看看红树林的遗址吧。”洪建民对南珠儿和鲜汤、乐杜鹃说。
他们把嚼过的甘蔗渣砸儿,送到了小摊前的垃圾筐里,付了茶钱。那位妇女朝他们说了一声:“姆乖(谢谢)!”四人穿过马路,朝海滩方向走来。前面是一家五星级大酒店,他们从北门走进去,穿过大厅,又出南门,来到酒店里面的小广场。看到有三个大小不等、形状各异的游泳池,成环形配置,服务生正在给游泳池注水。鲜汤看着池子里的水,碧蓝碧蓝的,蓝得可疑,问:
“这是海水吗?”鲜汤好奇地问。
“海水?是的!经过净化处理的。”服务生抬头看着鲜汤,笑着说。
“在海边住了这么多年,今天才看见了真正的海水,”洪建民说完,紧接着问服务生:“贵姓呀?”
“免贵姓洪。”服务生回答。
“家在洪家湾住吗?”洪建民又问。
“你怎么知道洪家湾?”
“我老家就是洪家湾的,后来搬走了。我叫洪建民,你呢?”
“我叫洪建省,1984年海南建省那年生的,我父亲就给起了这个名。”
“这么说我们都是建字辈的呢?我们还是一家子呢!”
“那我得管你叫哥哥了?”洪建省说。
“你听说这里有过一片红树林吗?”洪建民见遇到了本家,就一边套近乎一边问。
“就在这里,以前这里到海边都是红树林。现在前边的养殖场,就是砍了红树林后建起来的。”
说着小伙子站起身,用手从西向东指了指,这一大片都是。
他们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好大一片滩涂,布满了方格形的水池子,再往前看就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海。把视线收回来,他们看见在靠进眼前游泳池南边的栅栏边上,两排木瓜树,沿着池埂延伸到海边,笔直的站着,上面挂着许多大小不等的木瓜果。
“木瓜树的叶子看上去有点像北方的蓖麻。”南珠儿说。
“真的很像耶!”鲜汤也说。
南珠儿说:“上次我来就没看这么细,也没到过这里。”
“看来这就是红树林遗址了。”洪建民说。
“你们要找红树林呀?”洪建省听他们在说红树林,马上接过来问。
“我们正在找呢,听说这里有红树林,就过来看看。”乐杜鹃朱荪说。
“洪家湾有红树林,就是我家门前的海边。”洪建省说。
“好!哪天你领我们去吧”。洪建民说,“你有电话吗?”
“有,32815091949—1010。”洪建省见洪建民一脸迷惑的样子说,“这是我们宾馆串联手机,你拨这个号我就收到了。”
勒杜鹃问:“有没有剩下的红树了?”
洪建省用手一指说:“现在只剩下一棵了,你们看,那棵就是,叫桐花树,是红树中的一种。”
鲜汤看了,说:“好孤独啊!”
洪建省说:“这儿本来是一片湿地,市里最近说了,马上要恢复这里的红树林,如果没有这些虾田,很快就能成林的。”
四人把目光,一齐收了回来。这时池子里的水差不多要注满了。一眼见底,更加可爱。
“好清啊!海水原来是这个样子的。”朱荪惊叹道。
“这海水就像我们的人生,开始都是清澈晶莹的,在社会的这个大染缸里,慢慢变得浑浊起来,有的污垢不堪,有的一尘不染,这主要在于自己和所处的环境了。”洪建民讲起了环境哲学。
“唉!是啊,你说我那孩子,小的时候多可爱,现在怎么就像魔鬼一样了呢?”朱荪不解地说。
鲜汤说:“孩子,即便再淘气,也还是一棵红树仔,是不能这么评论和比喻的。”
勒杜鹃看了看他,眼神怪怪的,鲜汤没好再说下去。
他们四人在茶座上坐了一会儿,把院里的景物也顺便浏览了一番。这是一家非常豪华的宾馆。内院大门前,好多大王椰关心的看着他们,仿佛在笑,还有修剪得整洁一新的三角红,看上去像两条龙,中间有一个绿色的圆球。乐杜鹃说:“这是二龙戏珠。”鲜汤说:“还可以修剪得再形象些。”
这时几个游泳池的水都注满了。一个椭圆形的,另一个是长腰形,环抱着一个圆形池子,个个清澈见底,波光粼粼的,让人见了就想下水游泳。他们观赏着,赞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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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杜鹃说:“可惜没带游泳衣。”
鲜汤说:“我去买。”说着就要动身去大堂买来。
南珠儿摆了摆手说:“鲜弟,还是看红树林吧。”
鲜汤又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洪建民对洪建省说:“你先忙着,我们过去看看。”
四人顺着池埂走过去,来到桐花树下。低头一看,桐花树下还有许多小树,有的已经长出了叶子,像北方夏天的杨树苗,有的象刚刚插在地上的小棒,深红色外套,看上去格外动人。勒杜鹃指着桐花树四周密密麻麻的小红树说:“你们看,小树仔耶。”
洪建民抬头看看树上挂着的像豆角似的果实,说:“洪建省说的对,只要把这些虾池子去了,很快就会繁育成林的。不过,我听专家说,红树长得十分缓慢。”
勒杜鹃说,是的,像白骨壤,一年才能长几毫米,要1000多年才能长到现在这个样子。
南珠儿说:“我怎么觉得这红树有点像人呢,只是它更需要呵护,不要和它们争地盘,它们自己就有繁殖和生存的能力。”
鲜汤说:“看来,芒果说得对,我们看一棵红树,只能体验它的孤独,它的悲壮。”说到这儿忽然想起了女友汪洋,此时在鲜汤心思深处,仿佛这棵劫后余生的桐花树就是汪洋,心中不免一阵疼痛。“北方鹤您说,现代文明是进步呢,还是退步呢?”鲜汤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
“文明本身是社会进步的产物,这是必然的,不可否认的。”洪建民说。
“可是,文明有时还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的孩子就是远近闻名的副产品。”勒杜鹃朱荪再一次讲起自己的孩子。
鲜汤和洪建民有几次想和朱荪谈谈他的孩子的事,话到舌边都没有讲出来。现在鲜汤忽然听到现代文明这几个字,说:“现代文明我不反对,可是那些打着现代文明幌子的所谓的文明,就是害人的。”
“我们的文明应该是有计划的,理智的,讲文化、讲科学、讲发展的文明。而那些虚假的文明就会成为一场灾难。尤其一些腐朽的、落后的文化,也常常被一些人拿在手里,招摇过市,我们必须加以鉴别。”洪建民说。
“还有那些污染,我们看到的海水,还有河流常常在污浊中呻吟,可是净化这些被污染的水,谁来买单?”勒杜鹃接着说。
鲜汤说:“全社会买单呗,这还用问。”
南珠儿看着前面的大海,在海天连接处有两艘大型轮船,正慢慢的移动着,她目光深邃,神色愉悦,她若有所思,又仿佛什么都没想。这是她又一次听到关于文明的话题,她感到很有意思,接着说:“当然,是人类自己,或者说有些污染,常常是前人消费,子孙后代买单。”
洪建民看看表,起身和本家洪建省握了握手,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洪建省说:“大哥,再见。”
“有时间我还得和你一起去看望老家的亲人呢,你先打个招呼。”
“好!一定的,大哥,你慢走。”
四人,一起离开了白骨壤大酒店。走到大门口,洪建民回转身,看见洪建省还在看着他们,他就挥挥手和小本家致意。转回身和南珠儿、鲜汤、朱荪沿原路走来。他们一边走,一边又接着刚才的话题聊了起来。
朱荪回头看见洪建省正从那边跑过来,说:“北方鹤,洪建省跑来了,是不是有话要和你说。”
洪建民马上停住了脚步,和南珠儿一起转过身来。
“大哥,我刚才和我二大爷通了电话,他说春节时他可能回老家过年,让你不要急于回东北,让你过了春节再回去。”洪建省气喘吁吁地说。
“好。我原打算也是过了春节再走,这样我就定下来了,过了春节再走了。”洪建民说。
他们复又握了握手,告别离去。
(欲知后事如何,下章更精彩)
(本期题目由铜雀台头条传媒编辑加)
本期主编: 子线
总编:子线 美编:洛依
中 卷
第二十三章 洪建民在南珠儿额头亲了一下.pdf
第二十四章 南珠儿身世之谜.pdf
第二十五章南珠儿坐起来说:鲜汤,你进屋吧.pdf
第二十六章涓洪建民走到南珠儿身边.pdf
上 卷
第一章:白泉教授走了.pdf
第二章:南珠儿几次向洪建民靠近.pdf
第六章:南珠儿幸福得心花怒放.pdf
第七章:想,是一团火.pdf
第十章:洪建民轻轻抱起南珠儿.pdf
第十一章:是对他们爱情的磨砺.pdf
第十二章:事后,洪建民问过南珠儿.pdf
第十三章:改善环境,是人类永恒的主题.pdf
第十四章:芒果说,我正盼着这一天.pdf
第十五章:洪建民端详着南珠儿.pdf
第十六章:灯光下的南珠儿.pdf
第十七章:洪建民紧紧抱南珠儿抱在怀里.pdf
第十八章:南珠儿病了.pdf
第十九章:铁盒子之谜.pdf
第二十章:车到渤海古镇.pdf
第二十一章:洪建民参加文生的婚礼.pdf
第二十二章:红树林科学考察队成立.pdf
已连载章节悦读
我爱春天。一年当中,阴阳激励,每个季节都有可爱的颜色,唯有春天最能给人欣欣向荣的神韵。当春天结束凛冽的寒冬冰冷的思考,我总是喜欢站在春日的熙阳里,望向远方:看冬天的白雪消融,看小草从低处伸出红红的小嘴,允吸湿湿的春雨,看小鸟在青青的柳枝上雀跃......
我可能有一种源于动物本能的感赋。在幼小的心灵深处,就有一种来自万物的本真感觉。山间的小草,那些无名的小花,迎风招展的枝条,以及汩汩而出的泉水,悠然流淌的江河,等等,这一切自然的景物,在我刚刚记事的时候,我的目光第一次触摸到它们的时候,就有着十分亲切的感觉。我甚至随着四季的变化,追寻它们的殷殷行程,和它们有着同呼吸共命运的牵挂。在这里,姑且称作草根的虔诚吧。
最初,我并不知道怎样来表达发自内心的感觉,更不知道需要交流。我以为我的感觉也是别人的感觉,或者认为别人的内心也会和我一样有着相同的感受。在很长的时间里,我是看得多,写得少,大多是在心里记下了,并不想说出来。把自己的感觉写成文字是有了一定的文学知识以后的事情。
我的童年,是在松花江岸边度过的。那时整个自然界都是原生态的,来自人为地污染很小。可是在近30年间,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野兽、鸟类不但数量锐减,好多都已经绝迹了。江水不经过处理已经不能喝了。过去是春来江水绿如蓝,现在江水变混了,甚至变黑了,春来江水暗如灰。江里的鱼越来越小,小得几乎没了名字。过去松花江岸边有大片的湿地,是春天候鸟回归的栖息地。现在湿地早已不复存在,那些春天飞回来的候鸟除了燕子,还可以看见它们的身影,其余鸟类多永远消失了。
我们不禁要问,还能和它们重逢吗?在这样一种背景里,我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思考。我不想追问今日污染的源头,而是为下游的承受污染的众生而疼痛,也常常为此而抑郁,甚至心纠结得难以释怀。这使我想起了深受人们敬重的白泉教授;他是水净化专家,也是白泉重逢定理的发现者。
有时,人生际遇是偶然的,却往往会影响人的一生。这恰如河流,自然界的水本来是清洁的,可由于偶然的原因,被污染的水,回到了江河湖泊,以至于最后流回了大海。它们所携带的本不属于自然界的暗物质,到处横冲直闯,破坏环境,残害生灵,可是人们却没有发现。这是整个人类的悲哀。没一个人愿意为人们过度的“消费”买单,更不会想到为此而哭泣。这使那些一生献身环境保护事业的先驱者,更让我敬仰。尤其当我见到白泉教授的学生洪建民、南珠儿后,更是不能无动于衷。
这让我想起了,童时最初对自然的那种质朴的发自内心的感觉,不写写他们的事迹,无论如何难于平静。于是就有了《红树之恋》这本书。
草永远都是风的情人,人类永远都是春天的孩子。我们一起关爱地球吧,有一天,我们的后代即使非不得已转移到其他星球生活,它仍然是我们曾经赖以生存的故乡。
南珠儿挟起一枚棋子,啪的一声,按在棋盘上,得意地笑着。洪建民两眼盯着棋盘,仔细地看了看:白棋的几个断点,几手棋下来,居然连在了一起,犹如一条长龙,把自己的黑棋分割成凌乱的几小块,像几个小水泊,在眼前无力的呻吟着。看到这里,洪建民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朝南珠儿点点头,手指一松,一枚棋子落在棋盒里,投棋认输了。
洪建民几乎忘了,自己是怎么和南珠儿走到一起的。说来也巧,每当他想南珠儿的时候,南珠儿就会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想去借书,南珠儿就会来找他,说,我想和你一起去图书馆;他想去见白泉老师,南珠儿就会来约请他;他想下棋,南珠儿就会侧着身子走进来,笑着说:建民,下盘棋,把昨天输的棋找回来,你下吗?这时洪建民就会甜甜地看着南珠儿,高兴地说:来,下盘棋。他时常感到这辈子都离不开南珠儿了。
洪建民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他想什么,南珠儿也想到了,还总是抢先说了出来。仿佛他的心思,就是南珠儿的心思,他想什么,南珠儿准会想到什么;这让他感到莫名其妙。
今天是星期天。寝室里的八个同学,有七个去南浦路徒步了。他一上午都在想着南珠儿。可是今天有点反常,已经下午了,南珠儿也没来。洪建民独自一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世界河流》这本书,至今还没有读完呢。那是一个月前,他和南珠儿一起去图书馆借来的。他坐了起来,打开书,刚读了两行,又把书和上了。他想,南珠儿现在做什么呢?怎么没来呢?她会不会又自己一个人去见白泉老师了?
一段时间以来,他们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见白泉教授,有时也在一起跳舞,或者写诗,探讨文学;也说不清有多少个一起了。可是,这几天洪建民有点不那么喜欢南珠儿了。
他烦南珠儿,起因是白泉重逢定理。
白泉不止一次的对学子们说,经过几年考察,洪建民是一个很好的人选,把白泉重逢定理的事儿交给他,我看,不会有什么闪失。
不知为什么,南珠儿也对白泉重逢定理发生了兴趣,甚至当着洪建民的面声言,凭什么一定要传给你呀?我也很喜欢白泉重逢定理,我也是很好的人选;你别高兴得太早,我也可以取而代之。更让洪建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南珠儿这几天有时竟然背着他,独自去见白泉教授。这,让他十分气愤。他在心里暗暗给自己鼓劲,要把白泉重逢定理接过来,继续推导下去,一定不能让南珠儿企图得逞。想到这儿,他立即放下书,走出宿舍,朝白泉教授的住处快步走来。
时值五月,南浦已经十分炎热;下午的阳光,斜洒过来,像校园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激情飞扬,火辣辣的。
在教师公寓门口,他看见南珠儿迎面朝他走来,笑吟吟的和他打招呼:“你来见白泉老师吗?他在等你呢。”
一见是南珠儿,洪建民鼻子差点气歪了;真想上去给她一拳。不过,洪建民没有发火,回说:“是的,我来见白泉老师。”
南珠儿挥了挥手,笑着离去了。
看南珠儿兴高采烈的,洪建民心想,自己可能和白泉重逢定理要说再见了。他不免有些沮丧。
他急匆匆地来到了白泉老师的住处。
白泉教授热情地把他让到屋里,笑哈哈地说:“南珠儿来了,导员叫她,刚走,我正等着你呢。”
“老师,我刚才见到她了。”
白泉一脸的笑容,指了指写字台,说:“一生心血,全在这里,这些都交给你了!”
他站在老师面前,接过一个纸袋;还有一个笔记本,封面上写着《重逢论》。
这一刻,洪建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白泉说,我的岁月不多了,已无法完成它,就拜托你了。
洪建民本想说,谢谢恩师。可他觉得,这么重要的事情,仅仅谢谢,实在太轻了。那一瞬间,他只是点点头;像即将出任国外的大使,接过国家主席授予的国书一样,恭恭敬敬地把纸袋和笔记本捧在了手里。虽没举行仪式,但十分庄重。
他细细地环视着老师的家:所有墙壁从天花板一贯到底全是书柜,上上下下整整齐齐地挤满了书;地上、床上也堆满了书,以至于从门口过来,还有一些刚从书架上撤下来的书凌乱地摆在过道上,像路边陈放的一堆堆还没来得及运走的砖瓦和方石。
白泉指了指满屋的书,说:“我,这一生是陪着这些朋友走过来的,在我无以聊赖的生活中,它们给了我许多快乐;在世俗的日子里,才活得有滋有味;我每天和它们聊天、交心,互通有无;它们有时也折磨我,甚至把我折磨得很苦。当然,我和它们从不客气,经常在一起吵架,吵得焦头烂额。可是,有了它们,我的生活不仅充实,而且快活。在和它们的交往中,我发现一个谁都没有说出的秘密。”
“老师,发现了什么秘密?”他渴望地问。
“这个秘密,很重要,它甚至可以决定人的一生。”白泉教授郑重地说。
洪建民忽然对这个秘密发生了强烈兴趣,说“老师,能不能把这个秘密,先向我透露一点点呢?”
白泉依然笑哈哈地说:“既然是秘密,说出来,如果早了,就会影响它存在的价值。这些我都认真考虑过,也安排好了。这个秘密,到时候有人会告诉你,别再问了。白泉停了一下,又说,这些年来,夜里常常被憋醒,上不来气呀!”
突然听说老师病病了,洪建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说:“老师,不会有事儿的,现代医学这么先进,没有治不了的病。” “建民同学,我知道你在安慰我;我时刻都能感觉到自己严重的供血不足。我要死了。这个,我是十分清楚的。”老师说完依然朗朗地笑着,笑声中飘荡着老鱼推浪般的气概。洪建民看着眼前的白泉教授:他笑容满面,慈祥可亲;头发全白了,目光像五月的天空,晴朗而深邃;老师神情自若,看不出有任何哀伤和病痛。至少在他的感觉里不像一个病人,更像一个健康的圣哲。他离老师很近,可以听清老师的呼吸声。只有这来自肺部不通畅的喘息里,才能感觉到他的病情正在恶化,甚至在苦苦地折磨着他。此时,尽管老师没有说出这个秘密,他内心依然十分感佩;可是当他想到老师的病情,又为老师的即将离去十分惋惜,神色暗淡下来。“老师,我们都不愿意离开您。”洪建民说。 “白泉的血液不多了,他即将成为一个让人失望的符号,一个死人,一具干枯的尸骨。”“我们可以给你输血呀!” 洪建民好像在黑暗中发现了一束曙光。白泉又朗朗地笑了,说:“人们都在期待重逢,可人世好多不经意间的分手,确是永别。现在,人们最应该关注的是从新洗水,让清水与河流的重逢。” 白泉继续说:“《重逢论》这部手稿,在有人告诉你那个谁也没有说出的秘密后,你可以考虑把它们放在一起公开发表,让全人类都知道这个秘密。”洪建民静静地听着,点着头。有时也提些自己不太清楚的问题,向老师请教,老师十分准确地给出了答案。洪建民认真记下了。洪建民依然感到此事关系重大,靠自己一个人,恐难完成,问:“老师,我可不可以找个帮手呢?”老师说:“我物色了一个人,保荐信在纸袋里。”洪建民刚要打开纸袋,老师说:“慢,先别急,你如果有合适人选,不妨写在纸上,看看我们想的是不是同一个人。”洪建民端端正正地在纸上写了三个字。老师看了,依然笑着说:“太好了,我们不谋而合。” 最后,老师说:“我要说的话都在纸袋里。”老师依然笑哈哈的,“我已经办好了退休手续,临走前,还有事情要办,包括这些书,我得处理一下。”“老师,您去哪儿?”“在纸袋里,我有个留言,暂时保密。”“老师放心。”“好,建民同学,再见。”洪建民恋恋不舍的和老师握过手,转身告辞。当天晚上,白泉离开学院,悄悄地走了。洪建民压根没想到会成为白泉的关门弟子。这一切只是一夜之间的事儿。尽管他对南珠儿,还是感到有些别扭,可在白泉接受他为关门弟子的瞬间,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生南珠儿的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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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主编: 子线
在洪建民接受白泉教授重托的第二天,适逢6月1日,南浦大学举行了隆重的纪念建校50周年暨红树林浮雕揭幕典礼。
下面我们请尊敬的白泉老师作《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主旨讲演。
全场立即响起热烈的掌声。
此刻,南浦大学多功能厅座无虚席。台上白泉教授微笑着向大家招手。
他说:同学们:现在整个地球在面临一次严峻的考验。也就是说,我们的地球被污染了!而且污染的相当惨烈。我们说,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这是中国人的正确选择,也是全人类应有的共识。我的学生洪建民还有南珠儿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台下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同学们:地球已经被人类自己污染了,如不加以节制,溪流江河湖泊海洋,在不久的将来就要变成死江、死河、死湖、死海,可再造江河湖海,是不可能的。我发现了重逢定理,可以推导出相应的公式,制成计算尺,甚至可以制成计算机应用软件。当然,制成计算机软件不是目的,目的在于引起全社会的关注,逐步实现让清水和河流相逢的白泉从新洗水计划。在定理的基础上,还可以推导出八大区域,即:蓝天、甘泉、丽焰、雷电、林涛、碧水、青山、厚土。这八个区域可以周流往复、辐射叠加、同期推荡、相互印证,又各有权值;我得了再生障碍性贫血病,几乎无药可医,我将不久此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死不足惜,可是人类这个庞大的家族,灭绝了,这才可惜呢!农药兽药禽药鱼药以及其它食品添加剂的大量使用将会危及河流,也一定会危害人的健康。加之全世界范围的大小战争以及为战争而生产的各种武器弹药,都在威胁着人类的安全。
同学们,我们必须从现在起,更加珍爱我们赖以生存的地球,珍爱蓝天白云。
台下再次响起了震耳的掌声。
同学们,谢谢大家前来听我退休前的最后一次讲演!
台下再一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白泉教授起身,向台下深深鞠躬致谢。
白泉的学生洪建民与南珠儿走上主席台,搀扶老师朝台下走来,同学们涌过来,与老师亲切握手,告别。
仪式结束后,南珠儿走到浮雕前,手举相机,正在选择角度。这时,洪建民和袁渴望也朝这里快步走来。
袁可望一边走,一边问,你到这里做什么?
我想看看什么是红树。洪建民回答。
你看这浮雕中心是秋茄,紧挨着的这棵是桐花树,它们都是红树中的一种。我老家的海边有红树林,有空,你去我家,我带你去看土生土长的红树。
马上就要毕业了,工作定了吗?
定了,湛州风景园林处。
“我正想照张像呢,走,去找南珠儿给我们拍张合影,留个纪念。”洪建民说完拉着袁可望跑到了南珠儿的跟前。南珠儿也不说话,挥一下手,举起相机,照了一张,接着又给每人拍了张单人照。
袁可望说,我得赶紧回去了,导员还在等着我呢。说着对南珠儿说了声“谢谢”,走了。
“我有话要和你说。”洪建民看着南珠儿小衫上新加上去的胸花小袋鼠,笑着。
“我学的是新闻传媒,你学的是水,隔着好几个系,有话不说,将来想说,可就隔着千山万水了!”
“我想请你和我一起践行白泉老师从新洗水的清水计划。”
“真的?洪哥!一言为定。”南珠儿语气十分干脆。
“真的,决不反悔。”洪建民坚定地说。
“好!握个手吧。”南珠儿说着把手伸过来,洪建民接了,捧着南珠儿的手说:“这青蛙,站在荷叶上,还挺漂亮的......”
南珠儿没接他的话题,忽然转了个弯,说:“满校园在盛传白泉老师把他毕生研究成果交给了你,可不可以先听为快呢?”
洪建民刚想说这个事儿,被南珠儿抢先说了出来,尽管有些不悦,还是说:“老师说了,欢迎南珠儿参与。”
“不可能吧,老师真的这样说了?”
“真的,白纸黑字写的保荐信,让我约请你一道完成白泉重逢定理的研究,怎能骗你呢?”
“真有缘,我一定和你一起落实白泉老师的计划。”
看见南珠儿如此高兴,洪建民马上十二分的友好起来。他高高兴兴地陪着南珠儿,从不同角度全面欣赏了红树林浮雕。这座浮雕的整体图案设计,采用鲜明派美学理论设计手法,凸凹有致,栩栩如生。主体选用墨菊色砂岩材质,在主教学楼前的背景上,尤显得典雅、端庄、气派,十分得体。
自红树林浮雕落成那天起,洪建民对红树就有了很好的印象,时常这样想:我,洪建民,也是一棵很好的红树。说真的,这一点,他至今没怀疑过。可是,不知为什么,父母给他起的名字一点都不像一棵树,是很旧、很俗气的那种。你看,建者,谐音,贱也;民的仪态,草也,多也。一棵又贱又多的小草,想不平凡都不可能了。他有时想,这一生怕不会有太大出息了。这名子让他自卑得要命。他发育的不错,身材又好,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名字就会矮下来,感到女孩的称谓该是多么高雅。他的名字,和任何一个女孩的名字放在一起都显得不那么匹配,也不那么美妙。尤其像南珠儿这样动听的名子,要多灿烂有多灿烂,尽管他有时也不太喜欢她,即便如此,假如把自己和她的姓名连接起来,也会让她立即逊色不少。
在临毕业的前几天,南珠儿几次向他接近,他都找个借口搪塞。尽管有老师的保荐,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南珠儿并未因此而讨厌他,依然不屈不挠的向他靠拢,没一点儿退却的意思。他想躲又躲不开,只好半推半就。好在南珠儿是性情中人,性格开朗大方,意志坚定,而且对白泉重逢定理一直保持着浓厚的兴趣。
说到这儿,得交代一下白泉重逢定理的由来。白泉是一位献身水环境科学的独身老人。他早年与爱人卢晓新一起在小兴安岭乌子契河农场“劳动锻炼”,1979年秋天与爱人返城途中,遇到黑瞎子攻击,两人被冲散了。怀有身孕的卢晓新在慌忙中,跑上了山顶,不慎跌下了山崖,被路人救走。卢晓新摔后,不知道哪根神经给摔断了,从此失忆,不再记得从前的事情。在以后的岁月里,尽管白泉始终期待与爱人重逢,一直在四处寻找,却未能如愿。有一天,他忽然大彻大悟,证得了一条定理,并由此推出一条世间万物疏密关系的几率公式。这个定理有个好记的名字,叫白泉重逢定理。他说,白泉重逢定理来于最基本的生活常识,它不限于人与人、人与环境、人与动物、清水与河流交汇浸染的范围,在地面交通、航空、航海,以至于在军事上敌我双方交战时间计算以及安全距离确定上,都有着广泛的应用价值。由此定理出发,甚至可以推导出成千上万的分支定理。目前,至少在环境领域可以推演至十条,它是与生命存在密切相关的一个定理。可,遗憾的是他重病缠身,已经无力在应用这个定理上做更多的工作。
他在博览群书的基础上,还发现了一个谁也没有说出的秘密。据说白泉重逢定理和这个秘密,关系着人类生存环境的安全和人的前途走向,谁拥有了它们,谁的一生即使失意,也不会灰暗,甚至处处充满光明。
人们崇拜白泉,不仅因为在南浦大学,所有人都知道白泉的名字,还在于他手握白泉重逢定理。数年来,天下好多学子,在想方设法接近白泉聆听白泉重逢定理,以求获得这个定理和这个谁也没有说出的秘密,指引自己的一生走向光明的未来。
甚至在南浦大学流传着这样的话:谁不见白泉,就不算在南大读过书。洪建民是这些学子中的幸运儿,不但见到了白泉,还是白泉的关门弟子。在白泉离开教授这个光荣岗位的最后一天,把毕生研究成果,毫无保留地传给了他这个最最平凡的一介书生。
当初他高兴得要命,以为拥有了打开宝库之门的钥匙。可是,在老师离去不久,他发现,这把钥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块石头。要把它打磨成一把真正的钥匙,是一件相当枯燥而且相当艰巨的事情。
南珠儿看后,却惊喜不已,以为遇到了真正的宝贝。几乎天天都往他这里跑,甚至声称:不把这块石头打磨成一把开启宝库之门的万能钥匙,决不为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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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泉在留言中告诉洪建民说:地球已经被人类自己污染了,如不加以节制,溪流江河湖泊海洋,在不久的将来就要变成死江、死河、死湖、死海,可再造江河湖海,是不可能的。我发现了重逢定理,你拿着它,继续推演,可以推导出相应的公式,制成计算尺,甚至可以制成计算机应用软件。当然,制成计算机软件不是目的,目的在于引起全社会的关注,逐步实现让清水和河流相逢的白泉从新洗水计划。在定理的基础上,还可以推导出八大区域,即:蓝天、甘泉、丽焰、雷电、林涛、碧水、青山、厚土。这八个区域可以周流往复、辐射叠加、同期推荡、相互印证,又各有权值;我得了再生障碍性贫血病,几乎无药可医,退休后想去清凉山自然疗法学院,尝试无药治疗,或许可残喘余日。我将不久此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死不足惜,可是人类这个庞大的家族,灭绝了,这才可惜呢!农药兽药禽药鱼药以及其它食品添加剂的大量使用将会危及河流,也一定会危害人的健康。加之全世界范围的大小战争以及为战争而生产的各种武器弹药,尤其是核弹核武这类大型杀伤兵器的出现,都在威胁着人类的安全。
他读了这样的话,以为是危言耸听,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像复印机一样,扫描下来。万没有想到,南珠儿却毫不犹豫地说:“老师这话说得像启示录一样美妙。”因为这句话,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愿意搭理她。他以为她随声附和,或者言不由衷,有为人虚伪、说假话的嫌疑,甚至后悔当初不该向白泉老师建议南珠儿做他的助手。在心里又特别的烦南珠儿。不过,南珠儿必竟是他向白泉老师建议请来的助手,他实在是难于启齿,始终没好意思对她说:“我烦你。” 心里想,离了你,我照样能实现老师愿望,这个不说真话的南珠儿,我可得离你远点。
毕业时,也没告诉南珠儿他的去向。他觉得既然学的是水净化,就该和水结缘,到江河湖海的水边去工作,也不枉白泉老师收他为关门弟子的厚爱。他是这样想的,也就这样做了。他谢绝表哥让他去北京黎明净水器厂工作的美意,踌躇满志地来到海洋市水务局。南珠儿本来已在南京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师范学院辅导员。当听袁渴望说洪建民去了海洋市,居然把工作辞了,也来到海洋市,摇身一变,成了都市日报的记者。不过,洪建民听说后,还是不想理她。
开始,洪建民的工作是在海洋市东大河水库,负责净水池的管理。对他来说,这份工作不但有趣,而且还十分得心应手,让他有更充裕的时间研究和推演白泉重逢定理。这期间,他为了了解海洋市水资源的具体状况,利用节假日跑了九大水库。他发现,在群山峻岭之中,每个水库里的水都十分有限。就像一只小碗的碗底,剩下了一汪水,在紧巴巴的,看着他发呆。这让他感到,这些水库十分像身患重病的白泉老师,存在着严重的供水不足。他有些焦急。
东大河水库地处荒山野岭。他以为南珠儿不会看上这么荒凉的地方,始终也没好告诉她。可是,不久南珠儿就知道了他的准确坐标,并且登门造访。有一天,他正在赶写一篇论文,论文的题目是:《城市供水的误区与远期战略》。这时,有人敲门了。洪建民开门一看,没想到居然是南珠儿来了,赫然立在门口:一张灿烂的笑脸,像花儿一样照亮他黑色的眼睛,忽然光芒四射。
“洪哥,你到了这里,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让我四处找你,找的好苦。”南珠儿抱怨说。
“这儿太沧桑了,我怕你见了讨厌,你看,这里不是蛤蟆,就是蚊子的。” 他假惺惺地说。
“可是,你也不想想,白泉老师还在等你的成果呢。”
这时洪建民看见有一只肥硕的大花脚蚊子,吸饱了血安宁地趴在墙上,用手指了指说:“你看,我的血正在他的肚子里繁衍后代呢。”
南珠儿笑了笑,说:“这我见过,海洋市有很多这样好看的蚊子,很可爱的。”
南珠儿乐观达人的态度,让他十分生气。不过他喜怒不形于色,南珠儿愣是一点也没看出来。观赏完蚊子之后,南珠儿大大方方坐了下来,象百合花一样看着他;灿烂的笑着。洪建民终于被南珠儿的坦诚感染了,放下手中论文,又开始白泉重逢定理的推导。
白泉重逢定理,当时只有一条。它是这样表述的:在路口,你们相遇,他(她、它)可能与你同路相向而行,也可能向其他方向,甚至向相反方向与你相悖行走;当你返回时,与他 (她、它) 在原点(或交汇点)重逢,那么,则证明你们所用的时间长度相等。
公式也极其简单:
即:Wt:Tt=1乘 n的2次方
洪建民仔细研究数日,始终没有进展。说实在的,这条定理和这个公式看上去也不复杂,怎么也想象不到有什么拓展玄机。他为此很苦恼,常常独自对着这个定理发呆。南珠儿却感到这里面有着极其深刻的内容,并且一定有规律可循。她一脸轻松地对洪建民说:“白泉老师决不会骗你,在我看来任何事物都有它的反面,既然老师说了,至少可以推导出十条定理,那么根据一阴一阳为之道的事物发展变化的基本规律,它们一定是五五相对的,我如果猜得不错的话,一定是一和二相对应,同理可推至九和十相对应,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呢?”
南珠儿这句话让洪建民很高兴。这可能是他们认识以来,唯一让他感到有点意义的推断。于是洪建民说:“对呀,逆势思维,渐行渐进,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想到,可是我始终怀疑我的假想是否准确。”
南珠儿说:“在没有任何其它好的方案出现以前,我们不妨先试试。”
结果不出所料,当天就推导出第二个定理。他们高兴得立即欢呼起来。他甚至把南珠儿搂在怀里,抱住,在屋里旋转起来,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他在南珠儿的脸上亲了一下。南珠儿也吻了他。尽管南珠儿1.65的身高,可能是洪建民长得实在有点高的原因,南珠儿吻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的脖子。吻得十分用力。其结果是在洪建民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让洪建民感到很痛,他不能不大叫:救命呀!这一叫不要紧,把在机房值班的王纪中惊动了,他以为隔壁出现了命案,跑过来,脸贴在窗户看过来,高声问,怎么了?
洪建民赶紧松开南珠儿,跑到外面告诉他,什么事儿也没有,今天我休息,南珠儿过来帮我推导白泉重逢定理,有了新发现,一高兴有点忘乎所以。
在王纪中回头准备进机房的瞬间,还是发现,他脖子上的血,滴了下来。惊讶地问,你的脖子怎么出血了?
洪建民十分镇定地说,给蚊子咬的。
王纪中将信将疑的回值班室去了。洪建民回到宿舍的时候,南珠儿正坐在那儿哭呢。
洪建民温和地问,南珠儿,你怎么哭了?
南珠儿极其哀婉地说,小时候,被顽皮的3岁小男孩咬过一次,自那以后,我长这么大,至今还没被人亲过,现在给你吻了,我将来怎么见人呢?
他说,我也没用力呀,你看,咬哪不好,偏偏咬我的脖子,像头母狮子,把我都咬出血了,刚才小王见了,还问呢,幸亏我反应快,说是蚊子咬的,要是说你咬的,他会以为你要谋杀我呢。
南珠儿一脸委屈地说,俺这不是第一次吗,没经验,不知咬哪儿好,看着脖子方便,就咬了一口,谁知你的脖子这么不劲咬,一碰,血就出来了。谁谋杀你了?
“不过,我希望下次咬,还是咬脖子好。” 洪建民笑着说。
“我咬你,可不是因为你长得英俊帅气,我是为白泉重逢定理才咬你的。” 南珠儿说这话时语气十分柔和。
“应该说,你是为了地球,才咬我的,我代表全人类向你致谢。” 洪建民庄重地说,还给南珠儿深深地敬了个鞠躬礼。
南珠儿就用两只绵软的拳头打他,说他讨厌,还说他坏;他感到舒服极了。
他们一顿捶打之后还是不能尽兴。洪建民又把南珠儿抱起来,在屋里尽情的旋转着,呼喊着,高唱着。在喊了,唱了之后,他把南珠儿放在了床上,开始掀南珠儿的裙子了。可是机房的王纪中又来了。这回他变换了方式,不再趴窗户,改为敲门了。当!当!当!宿舍的铁门响了。洪建民赶紧从床上下来,系好了衣扣,说:“来了!谁呀?”
南珠儿也从床上爬了起来,迅速把扣子系好,还提了提裙子。这时听门外的王纪中说:“洪哥,我来给你送创可贴来了。”
洪建民打开门,接了创可贴,说:“谢谢你,就是给一只小蚊子咬了,不碍事的。”
王纪中说:“这里的蚊子毒性可大了,搞不好就会感染,奇痒难忍,要小心啊!”
洪建民说:“谢谢你!你也要小心啊!”
王纪中转身回去了。洪建民关好门回到屋里,把创可贴放在书桌上,对南珠儿笑着说:“王纪中不是有意的,多理解啊!”
南珠儿说:“我感谢还来不及呢,也不征求我的意见,就掀我的裙子,一点尊严都没有,是不是有点鲁莽呢?”
洪建民说:“白泉重逢定理的推演有了重大进展,我也是有点惊喜若狂,对不起啊!”
“你惊喜若狂是可以理解的,可是你跑到我的裙子上狂什么?”南珠儿说:“我们还不能高兴得太早,这才刚刚开始,后面还有很长的路在等着我们呢!”
洪建民终于静下来,与南珠儿全神贯注的向第三条定理出发了。
吃午饭的时候,洪建民去食堂要了两份饭:一份是南珠儿爱吃的酸菜鱼,而他自己要的则是蘑菇炒白菜。南珠儿吃得津津有味,感到今天的饭菜不但好吃,而且情意绵绵。洪建民看着她的吃相,觉得南珠儿还是蛮可爱的。南珠儿看出洪建民在研究她,问,你在想什么?
洪建民犹豫了一下,说,南珠儿,白泉老师曾经说,他发现了谁也没有说出的秘密,能是什么呢?
南珠儿眯缝着眼睛,诡秘地笑着,说,能是什么呢?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还说,到时候会有人告诉我,你说这人能是谁呢?”
“老师不是告诉你,到时候有人会告诉你吗?你急什么呢?”
洪建民听了,心里烦躁起来。他十分了解南珠儿,即使她知道,至少现在也不会告诉他,于是说:“我想,可能是两个字,智能与清水重逢。”洪建民故意把“重逢”这个词加重了语气,让人有点震撼的感觉。
南珠儿听了,有点生气地说:“重逢?看来我得离你远点,别哪天咬了我的脸还不满足,再咬我的鼻子;为了全人类,我也得保护好自己的鼻子。”
洪建民说:“我想为了全人类,你每天都来咬我,无论是咬脖子,还是鼻子、耳朵都行。”
南珠儿看着窗外,没有说话,样子看上去有些惆怅。她藕荷色的裙子和浅绿色的小衫看上去,既不张扬,又很灿烂,与她的体形和脸色十分和谐得体;尤其小衫的领口开气间,配上那露出的双肩以下的那一小块皮肤,还有一种淡雅的情调,在这个简陋的房间里,飘散着,弥漫着,温暖着洪建民的寂寥。
洪建民不想让南珠儿烦,自言自语地说,一个谁都没有说出的秘密能是什么呢,为什么白泉老师不告诉我呢?
南珠儿向窗外看了看,王纪中正站在净水池的台阶上,拿着量杯提取水样,动作轻微,而且十分仔细。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人见了,他似乎不是在提取水样,而是在取出掉在水里的金坠儿。看到这里,南珠儿想,洪建民的这个同事,真有意思,细心得居然会想到送创可贴过来。她甜甜地笑了。
自裙子风波之后,南珠儿果然好长时间不来了。即使来也很少到洪建民宿舍去,仿佛她对观赏蚊子翅膀的花纹已不再看好,对洪建民也变得淡漠而不感兴趣。虽然洪建民也陪着她下去做过几次采访,他们在一起也探讨过第三条定理的某些细节,也不再像从前那么亲热。洪建民看到这些,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依然在研究白泉重逢定理,有时间也继续写他的论文,或者冥思苦想老师发现的秘密。南珠儿不来了,他反而感到很清静。
再后来,南珠儿居然和秘书室新来的女孩苏珊儿打的火热。一对美女,出则成双,入则成对,但也无可挑剔。
南珠儿右眼角有一条极其细小,几乎看不见的划痕,把眼帘向上提了0.01毫米,看上去格外精神。这道全世界美女都没有的眼角美人纹,让苏珊儿有点羡慕。有几次她甚至拿着刀片,也想在自己的眼角微创一道极其细小让人几乎看不见的美人纹。她先在手上试着划了一下,结果流出了很多血,鲜红鲜红的,吓得她再也不敢做这样的尝试。南珠儿见了告诉她:“自己原来没有的,就不要再添上去了,弄不好再多出一道疤痕,不是适得其反吗?”
苏珊儿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新分到水库管理局秘书室负责档案和文秘收发工作的。南珠儿来了,苏珊儿热情地跑前跑后,有时还陪着南珠儿一起去工地采访。南珠儿随身有个简易药箱,去工地采访时,开始自己背,后来就变成了苏珊儿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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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工地是海洋市为民办实事之一。它离水库有三公里远:市里计划在这里建一个大型净水池,比现有净水池大200倍。它既是水库增容的主体之一,也是引碧豫河水入市的中转站,工程巨大而宏伟。水库管理局为了便于协调在建项目与水库之间的关系,安排洪建民兼职那里的技术监理员,一有需要,洪建民就去那里帮着解决些技术难题。现在南珠儿去那里采访,苏珊儿成了她的影子,而不再是洪建民。洪建民也没怎么在意。可是没过多久,南珠儿连采访也不来了,接着几个月毫无消息,这时洪建民才感到事态严重。他开始想南珠儿了。
苏珊儿,个头比南珠儿矮一点点儿。据她自己说比南珠儿矮1.8毫米。她见和洪建民如胶似漆的南珠儿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了,甚至走的时候和洪建民连招呼都没打,不免有些不近情理,有时也为洪建民抱不平。她想,这南珠儿其实也没有什么过人的地方。她曾反复做过比较。论长相自己也不比南珠儿差,所差的就是,少一道细小的划痕,这也算不了什么。
不过,暗地里她还是把自己和南珠儿再次做了认真地比较。她对着镜子反反复复端详之后,觉得还是自然的好,尤其自己的鼻子,状如悬胆,无论怎样看都是世界第一美鼻,比任何号称明星美女的鼻子都好看的。看到这里,她觉得自己比南珠儿漂亮多了。可是,这个愚蠢的洪建民,为什么只喜欢南珠儿呢?现在给南珠儿甩了,也够可怜的了。既然南珠儿已经不爱你了,你也就见好就收,何必苦苦地折磨自己呢?再进一步想,苏珊儿觉得,如果有遗憾是自己没能和洪建民在南浦大学一起读过书。但是论起学校的品牌来,她还是清华大学毕业的呢。她写的文章也经常见睹报端,论才学也不比南珠儿差。想到这里,又让她信心倍增。
对于男女青年的渴慕,上天总是赐予几乎同步的机缘。就在苏珊儿这样想着的时候,洪建民进屋查文件来了。苏珊儿一边帮着找文件,一边说:“洪哥儿,你看南姐有好长时间没回来了,这墙上挂的药箱,都落满了灰,我有个想法?”
洪建民以为苏珊儿知道南珠儿的联系办法,高兴地说:“什么想法?”
苏珊儿说:“要不,以后,我和你一起下工地吧,我背着药箱,代替南姐姐,帮着工人们做点力所能及的医疗护理,你呢,也好有个照应。”
洪建民还是警觉起来,心里想,我可是有方向的,这一泓清水,也不能流错了地方,说:“这也可以。不过我们得规定一个距离,别让我身上的气味,烦到了你。”
苏珊儿甜嘻嘻地说:“距离产生美,我会和你保持距离的。那么,多远距离合适呢?”
洪建民想了一下说:“两米,对,就两米吧。”
苏珊儿有着南珠儿一样的睿智。她想,只要能打破这短暂的局促,在同一块蓝天下,我们也是两棵树,也可以终相厮守;现在能争取到两米的距离也算是初战告成了,过去他和我保持的距离,何止是两米呀,可是要多远有多远,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感,简直就是远在天边。然后说:“可以,就这个距离吧。其实你身上的气味很好闻的,我一点儿都不会烦。”
洪建民低头看着文件,连看都不看一眼,说:“我这是说在一般情况下,如果去工地需要保持在三米以上。”
苏珊儿感到这个洪建民太可爱了,对于生活琐事居然也如此精确,于是喜形于色,高兴地说:“行,但是,我想问一下,你这个距离是指并排走呢,还是一前一后走呢?”
洪建民说:“这个距离是全方位的。尤其在并排走时一定要保持这个距离的。”
说着,洪建民转身出去了。苏珊儿从墙上取下药箱,也不顾上面的灰尘弄脏了自己的衣服,连擦都没擦一下,赶紧背上,撵了出来。走在工地上,苏珊儿觉得并排走,要保持三米的距离,让人看着实在有些别扭,她便一会儿走在前面,一会儿走在后面,有一次,她从后面赶到前面的时候,故意用她的乳房撞在了洪建民的背上,洪建民好像被什么给击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是苏珊儿不小心撞在了自己的身上。但是,这让洪建民立即想起了南珠儿的胸脯,包括他至今没有碰一下的乳房。这时他有点恨那个王纪中,在心里他甚至骂了一句:“都是王纪中跟着乱搅合。”他想,这要是南珠儿碰在身上有多好,怎么会是苏珊儿的呢?女孩的乳房是高贵的象征,更是一个女孩最具尊严的偏旁部首,怎么能随便撞到男孩的身上呢?这个苏珊儿呀,连自己的乳房都保护不好,还能保护别人吗?于是说:“我说和你保持在三米远的距离,不是讨厌你,是我无论如何不能忘记南珠儿,你这一碰让我更加思念她。”这句话让苏珊儿气得差点儿晕过去。但是,她很快平静下来,说:“洪哥儿,你看地上这朵花儿,多好看呀!”
洪建民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真的有一朵花儿,说:“这是南珠儿最喜欢的百合花,多亏没踩到它,谢谢你。”
苏珊儿终于找到撞人的理由,笑着说:“不介意的,我也是想保护地上这朵花儿,别被我一脚踩烂了,又想和你错开走,可是不小心,和你躲在了一个方向上。”洪建民依然昂头挺胸的,健步走着,说:“那朵花儿的香气,我闻到了,有点晕。”
苏珊儿和洪建民下了几次工地,看到自己制定的计划,实行起来和自己的预期目标实在出入太大了,不但不能缓解洪建民心中的痛苦,反倒让他更加想念南珠儿,也觉得无趣。尤其是和洪建民一前一后的走着,怎么看都有点滑稽。如果她走在前面吧,就像运动会入场式前面走的导向员,尽管她手里没拿导向牌,可是洪建民那高高的大个子,怎么看都像一个运动员。如果走在后面吧,更是滑稽得很,就像北京奥运上姚明领着小朋友林浩,怎么都不能举案齐眉。苏珊儿和洪建民出入几次工地,实在感到不协调,索性也就中止了自己的最初意向,又回到以前远在天边的距离。即使去工地义务巡诊,也不和洪建民走在一起,而是背着药箱自己去,心里想:我才不和你保持什么三米以上的距离呢,就让你自己和自己的脑袋保持距离去吧,我好歹也是个82后,一代天之娇女呀!我得向南珠儿学习,要离也得离你远点。
两年时间过去了。洪建民写的论文:《城市供水的误区与远期战略》在都市日报发表了。这篇文章最大反响是海洋市市长看了文章,立即把洪建民叫了去。洪建民当时以为说了错话,像怀里揣着一只小兔子,一路上突突地跳。洪建民问市长派过来接他的司机:“市长长得凶,还是不凶?吓人吗?”
司机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对他说:“这么跟你说吧,在海洋市小孩听说市长来了,都不敢再哭。”
洪建民心里更加不安起来。不一会儿,车到了。他从车上下来,远远的看到市政府大楼门前有个人,个子高高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平和,他想这人大概不会是市长。可是司机说:“看见了吗?他就是我们的市长。”
“市长长得也不像你说得那么凶啊?”
“我是故意吓你的。”
市长朝洪建民走来,他快步迎了上去。
“你就是洪建民啦?”市长握着他的手说。
“我就是传说中的洪建民。”本来他想说我是洪建民,可是一急多了“传说中的”四个字。这让市长很高兴,说:“果然名不虚传。”
市长始终满面笑容。市长把洪建民领进了办公室,让他坐在真皮沙发上,还给他倒了一杯纯净水,然后和蔼地说:“听说在三年的时间里,你跑遍了我市九个水库,写了这篇很有见的的论文。”
洪建民拘谨地说:“是的。”
接着洪建民汇报了他的想法,市长不时地点头,有时说:“这建议很好。”
洪建民说:“水源污染,这个问题,不知市里注意到没有。”
市长说:“五年前,老市长在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注意到这个问题,把靠近水源三公里以内的污染源都有计划的迁走了。先后迁走的有玉液淀粉厂,高效印染厂,四海肥皂厂,竹尔造纸厂,都市化工厂,乐农化肥厂,红叶橡胶厂,虹霓胶片厂以及八大塑料厂等二十几家工厂,用去了市财政128个亿资金。”
“据我所知,寰球制药厂还没有走。它的排出物污染了大片的农田,最后流到了海里,污染了地下水源,又污染了近海滩涂。有些人不知道,误吃了那里的螃蟹、海螺、牡蛎以及各种贝类,它的后果不堪设想呢?这个担心也可能有些多余。”
“环境问题无小事,我们宁可信其有;这一点我已经注意到,正在想一切办法把危害降到最低。这是一家外国人在中国开的医药载体药厂,这个问题涉及到外资,解决起来相当麻烦。当时由于种种原因在这里办了起来,现在合同还没有到期,又不能违约。”
忽然,电话铃响了。市长和洪建民说:“我先接个电话。”
“市长,明天下午水环境会议,专家团的人都联系好了,两点在政府四楼小会议室准时召开。”电话那边的人说。
“理工大学谢培琳院士,请到了吗?”
“请到了。”
“好,通知所有在家常委届时全部参加。”接着市长又强调说:“请《城市供水的误区及其远期战略》一文的作者洪建民也列席会议。”
“我立即安排。”
市长放下电话,说:“明天请你来市里列席市常委会,谈谈你的看法。”
洪建民正了正身子,说:“谢谢市长。”
“应该谢谢你呢!很好,你继续说。”
“最近听说,有家名叫永黥的化工厂,要从荆门迁来我市,这可是关系到我市几百万人和子孙后代生命安全的大事。还有,我听说,在讨论这个项目的时候,专家们集体失语。”
“这个问题提得好。专家倒没有集体失语,只是在论证的时候认为采取严格的技术措施,可以避免任何泄漏和飘散,不至于造成环境污染。当然,在这个问题上,不排除个别专家有迎合领导意图的嫌疑。现在,市里在就此事请专家团调查呢。”市长坚定地说。
“国外一些国家考虑到环境安全,正在调整产业结构。比如,英国因为服装厂有污染,连服装都不允许在国内生产了。”
“说得好,环境安全历来与产业结构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在这方面,必须时刻保持高度警惕。”
“还有居民小区的排水污染也是十分严重的,不能掉以轻心。我市现有80多万户居民,几百万人口,以最少估计每户月排水4吨,每月加起来就有300多万吨污水源源不断地流进了大海,与此同时,每人每天所用的洗涤剂包括洗衣粉、洗发剂、洗洁净、洗面奶、肥皂、牙膏,保守估计人均也不会低于20克,加起来就是52吨,全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高达18980吨,我这是保守估计,实际上如果把厂矿、机关、企事业单位,包括洗衣店、洗浴中心、饭店和外来人口再加上去,可能至少要在5万吨以上了,我这里说的仅仅是浓缩剂,这些浓缩剂融入于水,流经的地方所造成的污染也是不可低估的。”
“看来居民小区这一块,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污染源。”市长表情肃穆起来。
“为了降低污染,我们应该倡导使用动、植物合成洗涤剂。”
“动、植物合成洗涤剂?这个意见不错。”
“比如猪胰腺油与碱合成的肥皂,还有皂角类植物提炼的洗涤用品,这些不仅同样可以达到洗涤效果,而且便于降解,几乎对环境没有什么影响。”
“这个意见好。”
“自然界自身的净化功能,有时我们也可以考虑。”洪建民看了一眼市长,说:“比如栽花种草、植树造林等,植物既是水的过滤器,也是水的净化器。南方海边长着一种红树,对海水有着十分神奇的净化作用,国家正在想方设法扩大红树林的面积,用来解决海水的污染问题。在北方我们不能栽种红树,但可以大面积的种植其他树木,一棵树至少可以净化和储存七吨可饮用水,植树不仅提高了植被覆盖率,净化了空气,也是水净化的可靠途径。”
“植物净化,你说的很好。” 市长仔细地听着,微笑着,可以看出,他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很好。
“还有,按照我的老师白泉的洗水计划,随着GDP生产总值的增加,应该逐步加大污水日处理量。可以考虑具体条件,在居民小区、厂矿、县市区,分别建立起污水处理点、污水处理站和污水处理厂。”
“从新洗水,好想法。”市长说。“我们目前采取的是集中处理的办法,已经有效的控制了对海水的污染。我市中心城区做的相对好一些,在马蓝花、蜻泥等七个排水区,正在运行的污水处理厂有8座,计划到2009年,污水处理率将达到70%以上,如果加上在建的柳河污水处理二厂,每天处理水量可增加12万吨,到那时市总计日处理污水60余万吨,城市污水处理率达到90%以上。”
“这就是说,每天能得到回收利用的中水至少20多万吨以上。用这些再生水浇花养草、冲洗路面、洗车除尘足够了。”
“说的好。我们这座城市缺水呀!必须回收利用中水。水资源匮乏已经历史的摆在了我们这代人的面前。为了缓解我市的用水紧张问题,我们正在开发利用海水提取淡水,不过费用太高。此外.市里正在考虑引水入市,费用也不低,一吨水从水源地送到用户至少要32元钱,而我们收取的水费又不能超出人民群众的承受能力。”市长说:“我听说你在研究白泉重逢定理,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洪建民概略的讲了一下白泉重逢定理的事儿。洪建民说,其实,这就是理念和生活习惯问题。白泉老师说,过去都是我们用水洗,现在是我们要洗水,把用过的水,洗干净了再让它流走。让清水与河流相逢。
“好理念,这个白泉,了不起呀!”市长说:“中央政府已经提出,我们的每个公务员必须确定这样的理念:为后代子孙留下一个良好的自然环境。这是我们一切工作的基点啊,我们不能让后代子孙骂我们呀!当然也包括我的孩子。”
洪建民和市长谈得很投机,以至于洪建民忘记了坐在对面的是市长,倒像他的哥哥。市长接见下属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般普通会见不能超过五分钟。可是今天,他们在一起谈了120分钟。临走的时候市长问:“你老师说的那个谁都没说出秘密是什么呢?”
洪建民说:“这个秘密我现在还不清楚,我相信我会求证出来的,即使求证不出来,老师说了,到时候会有人告诉我。”
临走的时候,市长握着洪建民手说,祝你成功。
欲知后来如何,《红树之恋》下章更精彩
(本章题目由铜雀台头条传媒编辑加)
洪建民列席参加市常委会回来一个月后,市里破格录用,一纸调令把他调到引水工地。自此,他结束东大河水库净水池工作,开始了引水总工程师的生涯。初期引碧豫河,接着引大杨河,再后来又引缨络河。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兼职小技术员,而是一个大工程师了。这时南珠儿不知道又从哪儿冒了出来,让他看着既舒服,又温暖。
他还是感到南珠儿,有一点点不那么坦诚,好像和他并不是一条心,特别是对她不肯正面回答谁也没说出的秘密,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让他不能容忍。尤其对她的不辞而别更是耿耿于怀。洪建民想这回我不能再天真纯朴了,我要和她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让她和苏珊儿一样,对我也敬而远之。可是,在引水工地上,南珠儿却像他的影子,洪建民出现在哪儿,南珠儿也一定出现在哪里,仿佛这一生她要跟定他似的;洪建民又不能撵她。因为南珠儿受报社派遣,专门作引水新闻报道的。有好多时候他还是被采访的对象。
不久,冬天到了。可能是老天爷故意在和人作对,往年这里的冬天,一般在零下8摄氏度上下徘徊不前,就是最冷的天气了。今年有时竟然低达30度以下,给施工带来极大不便。由于天寒地冻,工人们在施工中稍有不慎,不是手碰伤了,就是腿划破了。南珠儿心里想,引水,饮水,谁知道自己喝的都是这些工人师傅们身上流的血汗呢?她在采访中发现,好多工人因为天冷,手背、脚趾冻出了冻疮。南珠儿买来了冻疮膏,和纱布来充实她的药箱。看见谁冻伤了,就帮着涂上药膏,再用纱布包好。
他们吃住在工地。白天南珠儿采访,洪建民出入于施工现场,哪里有问题他就出现在哪里。晚上,南珠儿整理新闻稿件,洪建民汇总情况向领导汇报。事儿都做完了,他们便在一起推演白泉定理。但是两人始终保持着距离。有几次洪建民有点于心不忍了,想改变原来的想法,主动向南珠儿靠近,可是南珠儿总能找到合适理由,离开他一点点。这让他既不伤面子,保持着尊严,又把洪建民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不至有伤大雅。本来洪建民想和南珠儿保持距离,结果反让南珠儿和他保持了距离。他感到莫名其妙。对于这件事儿,他仔细研究到半夜,依然不明白,心里暗暗发问:“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南珠儿也不想让自己和洪建民太疏远。她知道洪建民喜欢围棋,有时就主动拉着洪建民下一盘,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不知道南珠儿是无师自通,还是自有高人在幕后指点,在学校临毕业前,她就成了洪建民黑白世界的对手,在无数次对弈中,她常常反败为胜,计算下来,互有输赢,倒也旗鼓相当。
他们有时间也上网。在网上,不但登陆各大环保网站、水环境网和文学网站,还先后建立起自己的博客、申请了QQ,有了自己的伊妹儿。南珠儿在网上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桐花仙子,绰号香樟淑女。洪建民的网名是网管送的,叫北方鹤,绰号暖菩提。和南珠儿比来,依然不那么敞亮,洪建民认为,看来,这辈子就这个命了。
一段时间以来,南珠儿在网上红了起来。南珠儿在情诗网贴了一首诗,立即成了众多粉丝追捧的网上红人,以至于各大诗歌网站乃至其他文学网站纷纷转贴转载。诗的题目是《秋茄桐花》。洪建民毕恭毕敬的把它打印出来,反反复复看了十遍,也没看出这诗有什么与众不同。后来,天亮了,才从纸背上,看明白一个意思:孤独,才是美丽的。好像在说南珠儿和洪建民一样,都是红树林中的一棵树,各有尊严和自己独立品格,因为都是造物的杰作。
这期间发生的一件事情,让他俩不得不并肩走在一起。原来缨络河途经十三个乡镇。这些乡镇有的就在河边上,有的是乡镇以下临水而居的村落。自古以来,人们就往河中扔垃圾,排污水,或者在河里洗衣服,涮痰盂,倒污水,然后再把河里的水挑来煮饭、洗菜、饮用,人人习以为常,谁也没看到这有什么不对。也就是说,利用这个天然的大下水道排污,是既便利省力,又不用花钱。在所有的人看来,都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至于河水把这些脏东西带到了什么地方,人们从不曾问过。洪建民和南珠儿受白泉老师主张河流与清水相逢才能保持自然生机的启示,就去一个乡一个乡的做工作。
他们苦口婆心的向人们宣传从新洗水计划,讲不到河里洗衣物、不往河里倒垃圾的好处,也讲污染河流的坏处。可是,人们并不在乎他们的意见,即使把他们的想法讲一千遍,也无济于事。甚至反对说:“我们不把垃圾倒在河里,往哪儿倒?难道倒在炕头上。”还有的善意地说:“农村自古以来就没有垃圾站,只有粪堆和粪坑儿,你们俩的心是好的,都是可以理解的,可是你们也得看农村的实际情况。”
洪建民为此抑郁寡欢,甚至仰天长叹。这期间,他把“自然界的溪流江河湖泊海洋与污染物多次重逢,达到临界点时,它也会生病,直到死去。自然江河湖泊海洋生病至死亡的时间与人类走向灭亡的时间相等”写在一个标牌上,扛着,在大街上走来走去,以求唤起人们水环境意识。当时正值夏天,特别炎热,他中暑昏倒了,一些好心人见了,把他送进了医院,可是出院后,他依然去街中继续宣传白泉老师的从新洗水计划。
他的心事被南珠儿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上。有一天,南珠儿回市里去报社交稿,负责做地产营销版面的的女友郝思嘉,也回报社来送广告的小样来了。两人寒暄之后,她把这件事和郝思嘉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郝思嘉说:“根据我多年的营销经验,要想解决群众性的问题,必须在群众性上入手。”于是她面授机宜。当南珠儿从城里回来的时候,不仅带来了电视台的摄像记者,还请来了环保局副局长高建国、市委一位分管农村工作的主任李春风。紧接着他们一路采访,一路请当地乡镇政府领导讲话,又是合影,又是录像的,然后南珠儿又以《这些污水流到了哪里?》为题洋洋洒洒写了一篇3千字的新闻报道。南珠儿的文章最后说:这些污水就这样悄悄的流进了我们的肚子。
在环保局副局长的主持下,每到一处,都要组织当地的干部群众听听有关清水与河流相遇的白泉重逢定理。这天来到了缨络河镇。镇里召开了“清水与河流重逢誓师大会”。会上,镇长朗读了由洪建民、南珠儿联合起草的《清水与河流重逢宣言: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接着,环保局副局长高建国说:“乡亲们,传说中的重逢大师洪建民总工程师,今天来到了会场。”
一听到洪建民的名字,会场立即骚动起来,紧接着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原来,洪建民这个名字,人们早已耳熟能详。在海洋市,无论城市还是乡村,成了妇孺皆知的人物。谁都知道,市长曾经接见过的这位传奇人物,今天听说也来到了会场,个个翘首以待。
洪建民从手臂森林的涛声里站出来,鞠了一躬,说:“父老乡亲们,谢谢了!”乡亲们听了,果然不同凡响,又是一阵掌声。接着他继续说:“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从新洗水的目的是清水与河流重逢,就像一个英俊帅气的青年又回到相恋情人的身边一样,因为清洁健康,恋人笑起来才会是甜的,才会流闪清澈的波浪。”乡亲们听了感到十分入耳,并且亲切。接着他说:“我的好友,和我一起推导白泉重逢定理的才女,南珠儿也来了。”
南珠儿笑盈盈的也给乡亲们鞠了一躬。乡亲见了,更是掌声不绝,震得人们耳朵都疼了起来。这是谁也不能制止的事情,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南珠儿长得实在太漂亮了,在这个偏僻的乡镇,有如天女下凡。
其中有一个102岁的老奶奶见了说:“我长这么大年纪,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水灵的姑娘和这么帅气的小伙子。看你们的年龄,用现在一句流行语说,‘我们都爱80后’,你们肯定是80后青年,你俩如果还没处对象,我想把我的小孙女介绍给这位重逢大师,还想把我的外孙子介绍给重逢才女南珠儿,他们可是82后的,不知你们俩有没有意向。”说着就把大孙女和外孙子叫了过来,介绍给他俩认识。
洪建民红了脸说:“谢谢老奶奶的美意……”老奶奶以为洪建民同意了,没等说完马上接过来说:“就这么定了。”然后又高兴的转向南珠儿说:“你看80后的孩子就是办事干脆,你呢?”
南珠儿笑得不能自持,也一时说不出话来。老奶奶说:“80后的女孩和我们那时候的人也是不一样的,我们那时候看对象那敢笑啊,只会悄悄地说:我爱你。”
整个会场被老大娘搞得失去了方向。还是副局长高建国善于调控,马上说:“看来清水与河流相遇真的是好事成双。”老大娘满脸皱纹都乐开了,笑哈哈地说:“这话说到我的心尖上了,我爱听。”
高建国提了提嗓音,高兴地说:“不过,今天我们不是来相亲的,是来解决河流污染问题的。如果大家觉得这两位年轻人值得信任,感到可爱,倒是可以学着城里粉丝的办法,找他们在笔记本或者在衣服上签签字,还是可以的。”
老奶奶没有听懂,疑惑地说:“我怎么没听说,找对象还得带着粉丝呢?”转过身来对外孙子和大孙女说:“我们家没有粉丝,你俩问问粉条是不是也可以,如果可以,我回家去拿来,你俩在这里看着,别让他们走了。”大孙女和外孙子说:“奶奶(姥姥),你就别跟着搅合了。”说着,奶奶也不分辩,独自回家去取粉条了。
副局长的话说完后,男女青年纷纷挤过来,有的拿着笔记本,有的侧着自己的衣襟,有的伸出胳膊,请南珠儿和洪建民为他们签字。其中有一对龙凤胎兄妹,哥哥拿了根小木棒,妹妹拿了块石头,也挤了过来。李春风主任看他们的架势以为是来打人的,给拦住了,厉声说:“你们要干什么?”
只听男孩说:“我们是1985年出生的兄妹俩,我叫田木头,她叫田石头。”
女孩接着说:“我们是木石牵梦,今天见了洪大哥哥和南珠儿大姐姐,就感到好像什么时候见过,想和他们签约木石前盟呢!”
“感情你们还有典故呢,好吧!” 李主任听了笑着说:“大家让让,请重逢大师和重逢才女南记者优先给他俩签个字。”
洪建民和南珠儿十分友好热情地接待了这对孪生兄妹,分别在木棒上和石块上签了字,写的是:“从新洗水,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清水与河流相逢是我们共同的愿望。”
老奶奶捧着粉条回到会场的时候,洪建民、南珠儿已经走了。大孙女和外孙子说:“您回来了?”
老奶奶兴致勃勃地说:“粉丝我拿来了,人呢?”
两个孩子说:“他们去桂花村了。”
老奶奶十分懊恼地说:“我来晚了,记住下次再跟重逢大师和重逢才女见面,一定早点儿把粉丝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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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台新闻采访,当天晚上在海洋市新闻节目档立即播出,第二天都市日报又发了南珠儿的文章。这件事立即引起了普遍的关注,市里还专门行文说:水源区必须建立垃圾回收站和污水处理点,乡村也不例外,要把保持河水清洁作为市、县政府领导干部和乡、村负责人的政绩来考核,而且是一票否决权。如果哪里的水污染了,就地免职,不得易地录用。这个千百年来的陋习,解决起来,一夜之间如反掌,就这么很快得到解决了。这让洪建民更加佩服南珠儿的足智多谋。
洪建民高兴得不能自持。他挽着南珠儿的手,意气风发的走在路上,甚至唱起了: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南珠儿被他的歌声感染了,也陪着他一起唱。
回到引水指挥部的临时宿舍,洪建民看着南珠儿说:“今天见了,南妹妹果然优秀,怪不得老师说,让我别忘了向南珠儿学习呢。”
南珠儿也高兴得一塌糊涂,说:“一个人的能力总是有限的,要解决环境问题,必须动用所有可以利用的资源。”
“你真聪明。”
“也不是我聪明,幸亏我遇到了郝思嘉,她的路子活泛,又认识主管环境工作的副市长,不然也不会办得这么圆满。”
“可别忘了,有时间要答谢人家呢。”
“我会安排的,你就放心吧。”
说着,洪建民从旅行箱里掏出了两沓钱,说:“这点钱你拿着,有时间请人家吃顿饭,剩下就留给你作水环境工作的活动经费。”
南珠儿见洪建民拿了两万元钱让他请客,朗朗地笑了,笑得洪建民不好意思起来。南珠儿见洪建民脸红了,轻声说:“没想到你还想得很细呢?你当是过彩礼呢?把钱都准备好了。”
“我可没想那么多。”
“这都什么年月了,谁还吃大鱼大肉的,要吃饭,也用不到这么多钱呀!”
洪建民说:“为了清水与河流相逢,也是为了落实老师的洗水计划,别说是这点钱,我都想给你磕头呢。”
南珠儿赶紧拖过一把椅子来,在洪建民的面前,像长辈似的端端正正地坐好了,说:“快磕头吧,我都准备好了。”
洪建民憨憨地笑着说::“好你个南珠儿,你还当真了。我也不是答谢你呀,我是说答谢人家郝思嘉,还有副市长,你跟着起什么哄啊?”
“答谢郝思嘉?那也行,你就把我看成郝思嘉,磕吧!”
洪建民没有磕头,却走过来,要咬南珠儿的耳朵,南珠儿赶紧躲开了。
在引水工地上,洪建民和南珠儿在一起联手做的这件破天荒的大事儿,让洪建民彻底改变了对南珠儿的看法,虽然有时还有点烦南珠儿像个影子似的,总跟着他,但是可以容忍了。特别是他经过这些磨练,已不再像以前那么自卑自贱了,感到自己的确是一棵挺拔的红树。他甚至重新分析界定了自己的名字:建者,健也,建业也;民者,众也,强也。
这时他又感到自己的名字,不但好听,而且包涵着一种强大动力。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洪建民干不了的事儿,当然前提是需要南珠儿的鼎力相助,才能珠联璧合,收到预期的良好效果。南珠儿通过这件事儿也看到了洪建民并非碌碌无为之辈,若论前途,也不可思量。
从此两人不计前嫌,又在一起没白天没黑夜的开始白泉重逢定理的研究。不再计较三米还是几米的距离,有时甚至头碰着头,手挨着手,肩靠着肩。可是,洪建民还是感到有不尽人意的地方,让他觉得南珠儿真有点不可琢磨。要说好吧,两个人是一心一意的,亲如兄妹,是真好;唯一不足的,是南珠儿依然不肯和他一起谈论那个魂牵梦绕的秘密。
转眼,两年时间又过去了。他们在白泉第一条核心定理的基础上,已经完成了六条。有天晚上,他们推演白泉重逢定理第七条时,已到深夜,南珠儿困了,索性不走了,躺在洪建民的床上,半依着就睡了。洪建民也不好叫醒她,赶她回自己的房间,便枕着南珠儿的气息,在南珠儿身边也躺了下来,睡着了。可是当洪建民醒来的时候,南珠儿已不知去向。
南珠儿的离去,洪建民快活了好几天,以为终于摆脱了自己的影子。可是接下来,洪建民忽然发现,这件事儿并不那么简单,还真有点儿麻烦。那是在推演第八条定理时,他进行不下去了,无论如何进行不下去了。一看见白泉重逢定理,洪建民就想起了南珠儿。洪建民开始意识到,他不能没有南珠儿,南珠儿不仅是他推导白泉重逢定理的最佳搭档,还是他须臾不能离开的影子,更是他并肩行走的好友。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什么时候,南珠儿钻到他的骨髓里去了。现在南珠儿不在了,犹如贾宝玉丢了玉一样,魂不守舍,坐卧不宁。那天早晨,他迎着红日从大柳家水库的库区出发,一直跑,他甚至跑到香水寺上方的636米高程的山顶,站在彩霞里,望着起伏的云海,迎着曙光,高声朗读他新近写给南珠儿的一首诗,诗的最后一句是:“南珠儿,我想你到永远。”
不过,这首诗他没有发给南珠儿看,洪建民怕她不能戒骄戒躁,误导她更加趾高气昂,对她的成长实在没有一点好处;也没在网上粘贴,担心引起网虫们的误解,以为他在向谁招手呢。洪建民喊完了这首诗,太阳已经升到和他一般高了,才从山上走下来。看着太阳在地上拉出长长的身影,洪建民一边走,一边想:这人如果没有影子,是很可怕的。他怀念南珠儿的笑声,更思念她身上的气味。现在,他的确开始想南珠儿了。他母亲说过:“当你想一个人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想谁你就去见谁。”可是南珠儿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走了,至今杳无音信,上哪儿去找她呢?洪建民拨响了南珠儿的手机,只听到一首快乐的歌曲:蝴蝶,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紧接着就没声了。再拨,还是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洪建民疑心南珠儿是在有意不接他的电话。这时,洪建民把写给南珠儿的诗最后一句作了一下小小修改,变成:“南珠儿,我恨你到天明。”
思念宛如春天山顶飘来的云朵,偶遇微风吹拂,刚刚飘去,接着再次飘来,一朵接着一朵,连绵不绝。洪建民依然苦念着南珠儿。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为了排解心中的苦闷,坚持每天早晨爬上香水寺山顶,高喊写给南珠儿的情诗。为了补充情诗的不足,他还写了一首情歌,用他特有的音质,再配上他改编的赶山调民歌的旋律,唱出来更见感人。歌词大意是:
姑娘,我思念的河流
你在哪里?
时时刻刻想着你;
从夕阳西下,
茫茫夜色荡漾你娇美的身影,
到黎明,蒙蒙曙色中,
沐浴你的目光,
我的心像春天的花儿一样开放。
姑娘,我清澈的河流;
走在缨络河畔,你在哪里?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清水在时时把你思念……
更多的时候是宣读他写给南珠儿的情诗。不过,到后来,他把最后一句,经过反复斟酌,又作了进一步修订,改成:“南珠儿,我爱你到天崩地裂。”
他没想到能改得这么漂亮。这句诗居然更符合他盼望与南珠儿早日重逢的心情,无意间让他十分神奇的走进了一个崭新的爱情境界。他觉得经过这次修订,再也没有必要修改了。这句诗不仅经典到不能再经典了,甚至几乎和伟大的先锋失恋诗人、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聂鲁达《二十首爱情诗和两首绝望诗》相媲美,甚至不亚于老年文学高手,歌德先生83岁时完成的《浮士德》所能提炼出的爱情主题。他很满意自己的文学修养,甚至高声喊了起来:孤独千岁,爱情万岁!
这天,他刚从香水寺山顶回到引水工地指挥部,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喂,哪里?”“我是D20段,项目经理刘强。”“找哪位?”“洪总工程师吗?”“我就是。”“我们这个地段出现了地下管涌,昨天晚上,我们奋战一夜,到现在水还在向上喷涌呢,您能过来看一下吗?”
放下电话,洪建民跑了过去。工地上到处是忙碌的作业手:有的在用汽油喷灯烤空压机的轴承,有的站在泥浆里,正在配合吊车下输水管,还有的拿着焊枪在连接已经下到地下的输水管,还有很多钢筋工正拿着钢筋勾编一个巨大的钢筋网,在修一个大型蓄水池。在这里你一点都感觉不到是冬天,一个个忙得热火朝天。刘强从围堰上跑过来了,脸冻得通红,鼻子上弥散着从体内呼出的乳白色的气团。这时洪建民才感到今天真的是特别的冷。
“洪总,这大冷天找你过来,实在不好意思。”
“怎么回事儿?”
“我们利用地表冻土层采取围堰水位沉降的办法,想在这里打个时间差,可是未能奏效,水越排不是越少,而是越来越多。”刘经理说。
洪建民沿着围堰走到河流主航道的中心,向上游大柳家水库的方向看了看,特意叫刘经理找来了一部水准仪,他打开支架,调成水平状态,向前方看了看,水准仪镜片上的刻度居然在水库大堤的0.2米的高程上,而大柳家水库的水平面却在20米以上。紧接着他又把水准仪旋转90度,向围堰北侧冲沟的位置测了一下,那里低于围堰的水平面3.7米。他对刘强说:“围堰水位沉降的办法是个好办法,可是你们的排水点不该选在河床上,尽管昨天晚上的天气已经降到30摄氏度以下,可是河床并没有结冻,上游水库的水位明显高于这里,你排得越多,流到这里的的水也就越多,即使是上游的地下水位位差,也明显高于这里,所以很难奏效,你如果改为向北侧排水,可能就会好些。”
刘强听后恍然大悟,马上改变了排水点,结果不到两小时,就制服了管涌。当离开刘经理时,刘强关心地问:“南记者这段时间怎么没过来?”这一问好像针一样扎在了洪建民的心上,疼了半天,才说:“南珠儿到别的地段采访去了。”
洪建民并不知道南珠儿的确切位置。不过在他的感觉里,在30公里长的引水线上,注定有南珠儿的身影,正在朝他走来。他看了一眼太阳,倾斜的光线熙熙攘攘的洒下来,照在雪地上,他仿佛从里面看见了不尽春光,正在悄然地流淌,甚至他的心情也跟着温暖起来。他想起了英国诗人雪莱《西风颂》中的诗句: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他高高兴兴离开了围堰,迎着心中的春天走来。忽然看见大道上过来一辆报社新闻采访车,开到他面前停住了。从车上跳下一个人来,洪建民一看,正是他千呼万唤的南珠儿,他喜出望外,立即迎了上去。南珠儿向车上的人招了招手,清脆的喊了声:“谢谢!”车,开走了。他看着南珠儿笑嘻嘻的,象天山上的雪莲花儿,在洁白的雪野尤加美丽动人。洪建民立即张开双臂扑了过去,可是只走了两步,倒下了。
南珠儿失而复得,让洪建民高兴得昏了过去。在即将倒地的一刹那间,南珠儿立即把他扶了起来,抱在怀里,又是喊他的名字,又是按压他的人中。经过南珠儿一阵忙中无智的折腾,他终于醒了过来。洪建民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问:“你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
“我听说,昨天这里的工人们冒着零下30度的严寒制管涌,是回来采访他们事迹的。”南珠儿笑盈盈地说:“你怎么晕倒了,我扶你回指挥部休息一吧,你的脸色不太好啊!”
洪建民本来想说,我就是想你想的,可是话到嘴边,又变了,说:“你看,路边有一层积雪,太滑了,我一不小心,给滑到了,摔晕了,没关系的,你来了,就好了。”
南珠儿信以为真,说:“我还以为你病了呢。没有事儿,陪我去采访吧。”
洪建民陪着南珠儿又重新返回围堰。在工地上施工的工人们见南珠儿回来了,仿佛见到了国家元首,纷纷站起身来热情向南珠儿问好。有的甚至说:“重逢才女啊!南大记者,可把我们想死了。”南珠儿热情的和大家打招呼,离南珠儿近的,还近水楼台先得月,和南珠儿握了握手。在洪建民的陪同下,南珠儿采访了项目经理刘强,还采访了正在患糖尿病而仍然在这里奋战着的副经理莞香河,接着又采访了无碳疾焊接能手李刚、精确吊装输水管的大型机械手小王,以及冒严寒连续作业300小时无故障的空压机手武全德等人。洪建民看见南珠儿的脸,一会儿就冻紫了,他把大衣脱下来,给南珠儿穿在身上。洪建民再看南珠儿时,他发现南珠儿居然更加显得鲜活美丽,仿佛绚丽的彩虹,让他油然心生爱慕,甚至想顺着彩虹飞上去。不过他没好意思雀跃,这太不像他的品格。
采访完,洪建民陪着南珠儿回到了引水指挥部的临时帐篷。对南珠儿说:“这次回来还走吗?”
南珠儿说:“能住一段时间,社里让我写个长篇通讯,这段时间没怎么过来,手头这点素材写个新闻通稿,还马马虎虎,要写篇通讯,显得太少了。”
洪建民说:“你怎么说走就走了,也不打声招呼,害得我到处找你,也找不到,打电话,你的电话,总是唱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我这次回来可不是听你来声讨我的,白泉重逢定理推导到哪儿了?”南珠儿对洪建民的问题不置可否地说。
这让洪建民心里有点生气,不过,表面上他依然没有表现出一点有气的样子,反倒平静地说:“第九条已经完成了,现在正向第十条前进呢。”
南珠儿伸出手来,说:“来,我们握个手,祝贺你。”
洪建民这时才想起来,他们还没握手呢,马上接住细嫩如蛙的手放在了手心里。南珠儿的手十分温暖,握在他的手里,心里立即荡起了一股春风,让这个冬天暖烘烘的。洪建民握着南珠儿的手说:“为了白泉重逢定理,最好你再咬我一口。”
南珠儿没有咬,只是笑了笑。说:“我在南浦大学红树林浮雕前就说,无论你在哪里,一定要找到你,握握你的手,看看冬天是怎样的感觉,现在看来果然温暖,夏天那么清凉,这是怎么回事儿?”
洪建民说:“一个好男子的手,它应该顺四季的变化,而恒定。其实体温没变,而是由于外界气温的变化,人们对同一个人的手不同的感觉。”
南珠儿甜甜地笑了:“看来你还没有食言。”
洪建民看着她的笑容,心里甜滋滋的。忽然想起了在红树林浮雕前南珠儿的话,情不自禁地说:“一言为定啊!”
南珠儿反映极快,爽朗地说:“决不反悔。”说完,一抬头,看见自己的医药箱不在了,问,我的医药箱呢?
洪建民情意绵绵地说,苏珊儿拿去了,她说,你也不过来,有空她好替你去义务巡诊。
南珠儿赞美地说,这个女孩虽然有时太注意打扮,心眼还是挺好的。
洪建民的目光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东西在闪动着,接着说:“80后的孩子吗,一颗漂亮的小红树,一代天骄啊!”
南珠儿看着洪建民的眼睛说:“苏珊儿可是一个好女孩,你可别欺负人家啊!”
洪建民说:“哪敢呀,倒是你不在的时候,他把我好顿欺负。”
“怎么会呢?我才不相信呢!”南珠儿说。
洪建民就把在东大河水库时,南珠儿不在,如何保持距离的事儿对南珠儿说了,南珠儿听了,笑得前仰后合。
洪建民认真地说:“前次见到你时就想和你说,考虑照顾女孩的情面,一直没好说,今天话赶话,顺口就说了出来,绝对机密,千万不得告诉任何人啊!。”
南珠儿仔细地看了看留在洪建民脖子上的牙痕,一往情深地说:“我什么时候传过话了,连我,你都信不过了?”
洪建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说:“不是信不过,我怕伤害了人家。”
南珠儿看到这个典型的洪氏动作,感到十分可爱,笑着说:“看不出来,你还惜香怜玉的呢?你还没告诉我,白泉重逢定理推到哪儿了?”
洪建民把白泉重逢定理第九条拿给她看了,南珠儿十分高兴,一手拍在洪建民的肩膀上,说:“真有你的,太好了!这第九条有了,第十条也就不会太远了。” 她用拇指和食指托住了下颚,轻声说:“别说话,让我想一想……好了,有了!”
洪建民说:“慢,让我们共同说出这条定理。”
于是他们一起齐声说道:“白泉重逢定理十:自然界的溪流江河湖泊海洋,经过千百万年已经发育成一个完整的生命系统,当它与清洁水源多次相遇,越接近峰点,它就越充满生机,它流淌勃勃生机的时间长度与带给人类健康快乐的时间长度相等。公式:
(Xt+Lt+Jt+Ht+Hut+Pot+Hat +Yat):(Lat+Bt+Qt+Dt+Ft+Yt+Kt+Zt)
=1乘n的8次方
这组定理的完成,不仅为下一步推导白泉所说的蓝天碧水八大区域的权值奠定了基础,尤其看到了优化水环境的曙光。这一刻,他们高兴到极点。至少在她俩看来,这组定理绝对是属于这个地球的。为了庆祝全人类的胜利成果,南珠儿不仅让洪建民咬了脸,还咬了耳朵。不过这一次,南珠儿咬的是洪建民的额头。那是在洪建民低头咬她耳朵的时候,她顺便咬了一下。她吸取上次经验,只是轻轻磕了一下,没有流血,也没留下牙印。她想,即使为了人类大家族的生存,也不能再把洪建民的脖子咬出血,那样毕竟不利于洪建民的安全,也会让她受不了的。他们相互追逐着,相互捶打着。趁着高兴的功夫,南珠儿还让洪建民吻了吻头发,碰了碰山峰。南珠儿觉得这一切为了庆祝白泉重逢定理,都是值得的。在洪建民的感觉里,南珠儿发丝里散发着回味绵润的发香。至于峰峦,他甚至想打开南珠儿衣扣看看。可是,帐篷里实在太冷,他怕冻坏了南珠儿,索性碰了0.01秒。他想象南珠儿身上一定还藏着更好的宝贝,他甚至想细致地找找,可是他担心南珠儿批评他没尊严,或者说他鲁莽,没好意思采取任何有价值的行动。他觉得这已经是他人生最幸福的举措了。他高兴得流出了眼泪。洪建民在心里甚至对自己说:这可不是低俗下流的举止,这是南珠儿送给我最厚重的礼物,南珠儿有恩于我,这份恩情我会用一生努力来回报她,呵护她,热爱她。
南珠儿幸福得心花怒放,眼睛一瞬间湿了。
欲知后来如何,《红树之恋》下章更精彩
(本章题目由铜雀台头条传媒编辑加)
洪建民依然想知道老师说的秘密,问:“亲爱的珠儿,你知道老师说的那个谁都没有说出的秘密吗?”可是,南珠儿看着他甜甜的笑着,下意识地擦了擦眼睛,没说一句话。
南珠儿住的地方和洪建民仅一路之隔。这里是一家三层楼路边饭店,二楼以上为满足工地一些公勤人员的临时住宿,开办了路边乡村旅馆。在这里,指挥部为洪建民总工程师专门安排了一个房间。洪建民怕南珠儿住在工地不方便,加之考虑冰天雪地的,让南珠儿住在这儿也暖和些,就把这里让给了南珠儿,自己住进了工地指挥所的简易宿舍。在这儿,南珠儿经过细致认真的采访,掌握了大量报道素材,准备回市里了。她和报社要了车,临走时,她从住的地方,专门跑来和洪建民告别,说:“洪哥,我回报社了,别总想我。”
洪建民正在看施工进度图,见南珠儿来了,马上站起来,温和地说:“亲爱的,能不想你,该有多好。可是,我一直在压抑,不是怕你承受不了这份情,而是怕我的爱会伤害你。”
“洪哥,对不起,我一直很努力的,不全是为了爱情,更多的是想让你证明思念有种独特的力量,它可以摧枯拉朽,甚至可以像火一样燃烧,锻造人的智慧,让它闪烁的光芒足可照亮一生。你既然已经爱过,你就要为曾经的爱而快乐,不要后悔。”
“珠儿,我不是后悔,我是担心无力抗拒夜晚带给我的孤独,尤其冬天的寒冷。”
“哥,爱情不能走捷径的,多少个这样的夜晚,我也无法入睡。回忆侵占了我所有的思绪,我走不出那些有你的记忆。仿佛迷宫一样,我在里面转来转去,甚至徘徊不前,看不清前面的方向。”
“珠儿,我也是一样的,尊重我的选择吧!你对河流有恩,请相信我一定会好好爱你”
“亲爱的,因为真的、真的很爱你,可是不经历磨难的爱情,就像没有发酵的红葡萄酒,喝起来就会肃然并且苦涩。你知道吗?想,也是一团火,还是一块磨刀石;不经过想的过程,人的智慧就是一块没经过耕耘的处女地,人的思想就会荒芜,就不会敏锐。”
“珠儿,这个我懂;只是我割舍不下你带给我的一切,尤其你身上的气味。”
“洪哥,为了白泉重逢定理,这是我们不能不经历的,尽管痛苦,可是这可以让我们一起走到成熟。对于还处在初恋的年轻人,无论单相思,还是双相思,它都像一块磨石,会让人的思想打磨得更加锋利。”
“南珠儿,不用为我担心。在老师的笔记中已经说过:男孩的相思,是在磨砺宝剑;女孩的相思是在释放火焰。古往今来,一切有成就的人,都经过这样的励练。”
“这和重逢定理有关系吗?”南珠儿忽然提出了一个简单而深刻的问题。
“有啊!这就是清水与河流重逢的关系,水必须经过必要的从新洗水的净化过程。如果水不经过净化,就会带着浑浊到处横冲直闯;而河流,就不会孕育优秀的生命,甚至变得死寂。”
“我只听说,相思可以产生一种叫相思肽的物质,它可以让人变得聪明和年轻,”
“相思是造物赐予人的一种高贵品质,对清纯的男孩和女孩,有着相同的妙用。”
“连这个老师都讲了?”
“《重逢论》里都讲了。老师说:动物没有相思,所以终归是牲畜;人如果没有相思,就如同衣冠禽兽;人有相思,所以最终才能成为智者。这种代代相传的流淌,人类才发展到今天这种模样,不仅变得越来越美,而且思想境界才会越来越趋向高尚的。”
“老师的《重逢论》这么好,你没考虑发表吗?” 南珠儿问。
“老师说,有人告诉我那个谁都没说出的秘密时,才能考虑让这本书面世。”
“原来是这样啊。” 南珠儿沉吟一下,又说:“你是不是急于想知道那个秘密,才编出这个理由的吧?”
洪建民没有回答,他久久看着南珠儿,仿佛要把南珠儿从头到脚每个细节都要克隆下来似的。他忽然一下把南珠儿搂在了怀里,南珠儿翘了一下脚,搂住了洪建民的脖子。他们紧紧地搂在一起,好像天和地一样,永久不再分离。要不是南珠儿的电话响了,他们可能这一辈子都会这样拥抱着,站在天地之间。
“喂,你好!”
“南珠儿,车到了。在你前次下车的地方停着呢”
“好,谢谢,我马上过去。”南珠儿收起电话对洪建民说:“洪哥,再见了!”
洪建民飘动着两片荷叶,握着两只小青蛙说:“记着,经常过来看看我。”
走的时候,洪建民一直把她送到路口。两个人再一次握过手,南珠儿又向洪建民挥了挥手,说:“洪哥,以后常联系啊!”洪建民说:“你可不能总唱前面带刺的玫瑰,心情好的时候,也可以唱唱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南珠儿笑着说:“我要唱,哥哥你在岸上走。” 南珠儿回身上了车,在洪建民再一次和她挥手的时候,车开走了。洪建民看着新闻采访车消失在道路远方的地平线上,才依依不舍的回到了工程指挥部。
车行驶在起伏的山路上。南珠儿心情也在起落间走进了记忆的陈列室。她从南浦大学第一次与洪建民握手以来,一幕幕像放电影似的,过了一遍。她觉得这个洪建民除了坦诚得有点傻乎乎的以外,还真找不出他身上有什么毛病。要说有缺点,就是这个比自己大五个月的小哥哥有时爱钻牛角尖,有股犟脾气。即然老师说了,有人会告诉你那个秘密,你急什么,到时候也不会不告诉你呀。
南珠儿回到报社,风平浪静,一切如前。可是,这时晴空出彩虹,出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儿,甚至让她烦恼起来。事情的起因十分简单,结果却十分复杂。她和麻烦不期而遇了,最后让她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去向。
她请郝思嘉来上岛咖啡喝茶,一是为了答谢,再者平时两人也经常光顾这里,没什么事儿,聊聊天,谈些让人愉快或者不愉快的事情。
在起伏荡漾的李斯特钢琴曲里,两人今天见了,谈起了一件事情。郝思嘉兴奋地说:“南珠儿,告诉你个好消息。”
南珠儿轻轻地搅动着咖啡勺,撩人的咖啡香飞扬起来;她看见自己的姊妹高兴得眉飞色舞的,也在瞬间分享到了快乐,说:“啥好消息,让你这么高兴?”
郝思嘉倍加热情,说:“市里主管环境的副市长阎克用看了你的文章,说这个记者文笔晓畅,这样一件事情,要是别的记者写来,注定枯燥无味,经她一渲染,居然不但不枯不燥,还害得我一个晚上没睡好觉。”
“这文章和睡觉也没关系呀!”
“这你就不知道了,”郝思嘉说,“这位副市长,爱上你的文采了。特别听说你还藏着白泉老师说的谁都没有说出的秘密,更是想见见你呢。”
“爱上我的文采,倒是一件好事儿,但愿不是‘图谋不轨’,占我的便宜。”南珠儿说:“你如果再见到,麻烦你告诉他,爱上白泉重逢定理,我很高兴,也很敬重;可是想研究我心中的秘密,对他来说那是很危险的。”
“你现在也不是刚出校门的孩子了,任性不得的,该灵活的时候还得灵活些,好在人家还是主管市长,有着与职务相对应的身份呢。”
“这个秘密,是老师有言在先的,我也是做了保证的。我如果背叛了自己的诺言,就失去了人格,没脸在这个世上立足了。这是不可以的。”
“听说那个白泉教授已经失踪了,你还在乎一个不在了的老人吗?再者说了,你不说承诺的事儿,这个世界谁也不知道啊!你还担心什么?”
“思嘉,我的好朋友,做人是有原则的。话虽然可以这样说,可是事儿不能这么做。”
“我也不想让你做个不守信誉的人,我是站在你的立场来分析这件事儿的。”
“谢谢你!我不会怪你的。”
在这次谈话的一周以后,郝思嘉真的见到了阎副市长,把这话一字不差的告诉了他。阎副市长听了,不但没有生气,还说:“就凭这句话,我怎么也得挤点时间见见这个才女。”
郝思嘉兴奋地说:“你可是市里的大领导呢,别和我们这些年轻人较劲。”
阎副市长和蔼地说:“不是较劲,这是学习;不会乱来的,怎么说我也是有身份的。”
“我听说市里,要召开一年一度的环境工作表彰大会,按照惯例应该请各界先开讨论会,今年是不是也是这样呢?”
“准备明天开,届时我请你和南珠儿一起光临到会,请柬都发下去了,请南珠儿的请帖在我这儿,麻烦你转给她。”
“谢谢,我一定请她过来。”郝思嘉接过请柬高兴地应允下来。
会议如期召开。南珠儿在郝思嘉的陪同下,来到了会场。会议请到了环保工作先进单位和个人代表8人,还有环保局的领导和各区市县的相关部门的领导数人。南珠儿和郝思嘉是作为新闻单位代表来参加会议的。会议在市政府副秘书长韩智和的主持下,进行得十分顺畅。
会议开完后,阎副市长特意对南珠儿,说:“南珠儿请留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你请教。”
南珠儿本来想谢绝,可是总没找到合适的理由,也就索性留了下来。
“你的文章,写来如行云流水,尤其那篇《水,谁都关心的事儿》,流畅感人,把那些奋战在引水工地上的工人,写活了。”阎克用坐在会议桌对面的中间,热情地赞美说。
“感谢您的鼓励,这不是我的文笔好,而是我见的人个个都那么优秀,他们干的事儿,表现的精神实在感人,换了另外一个人,也会这样写的。”
阎克用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才女,更加热情地赞美起来,说:“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你不仅人长得好,还这么有思想?难得,真的难得。”
阳光从窗子照进来,屋里暖洋洋的。南珠儿反而被这阳光照耀得有些不能承受。暖浪向她袭来,她感到有点热,甚至脸都涨得红红的。心里尽管有些烦躁,她一脸的神情,依然冷静,仿佛上紧发条的座钟,咯嗒咯哒地走着,自有自己的方寸轨迹,一点不乱。可是,听到有人当面夸奖,尤其是领导的赞扬后,终于轻松起来,甚至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纯洁得象刚刚开放的花朵,灿烂地洋溢着春光。她甚至开始直面当前坐着的这个男人:一身西服穿在身上,尤其扎着俄罗斯总理普京在公开场合,扎的一根政治领带,给人的感觉是既潇洒,又大气,只是感到严肃的表情里还缺少点什么,让人感到有点枯燥。阎克用仿佛看出了南珠儿的心思。说:“你可能不是很了解我,我这个人小时候就多愁善感。包括一只小麻雀,我都没伤害过。”
南珠儿听了感到“多愁善感”这个词儿和“小麻雀”有点走偏,也不应该是副市长一级干部说的。可是,接下来的话题,让她感到离题更远。不过,觉得这可能就是人们说的外交辞令,姑且也就不想再挑剔什么了。
“我这个人总是故作多情。看到有人把脏水倒在河里,我就一个人坐在河边上大哭而返呢。”阎克用继续说:“我也是盼着,清水与河流早日重逢呢。”
虽然在南珠儿的感觉里,这些句子好像凌乱摆放在河边上的鹅卵石,一时还看不出有什么用场,但是这最后一句话,南珠儿听了还是有些受了感动,说:“我还得感谢阎副市长呢,上次当我与我的好友洪建民遇到困难的时候,还是您帮着解决的呢?”
“环境大事,匹夫有责,你们都能这么关心,我能在一旁卖呆吗?何况这是我分内的事儿,就更不能坐享其成。”
这句话让南珠儿感到尽管有点词不达意,特别是最后一句,如果改成“不能作壁上观”,可能会好些,但她还是受宠若惊,甚至有点仰敬,说:“以后还希望领导多支持呢。”
他们在一起又谈了好长时间,谈到了白泉重逢定理,也谈到了洪建民。
“听说,洪建民是你的同学。”
“是的,我们都是南浦大学2002届毕业生,我们是要好的朋友。”
“洪建民这个青年,我是在市常委会的一次会议上见到的,市长还专门请他介绍了白泉重逢定理呢,很了不起。”
“我们都是白泉老师的崇拜者。”
再后来他们又谈了从新洗水,清水与河流相互之间的依存关系,甚至谈到了白泉老师说的那个谁都没说出的秘密。阎克用说:“我听说,你不仅和洪建民在一起推导白泉重逢定理,还听说有一个重要的秘密。”
南珠儿立即惶恐起来,说:“我首先请您能谅解,这个秘密按照白泉老师的计划,目前是不能说的,我真的不想欺骗您。这个秘密必须在洪建民完成八大区域权值之间的作用关系相互印证之后,由洪建民公布于众! ”
阎副市长见南珠儿守口如瓶,虽有些不悦,但他还是很有耐心的,表面依然十分友好,也很热情。在南珠儿起身告别的时候,也许是他的胳膊长得有点长,或者把手伸得过长,不但和南珠儿握了手,一不小心,手从南珠儿的胳膊一直握下来,才握住南珠儿细嫩如蛙的手,这让南珠儿有点张皇失措,以至于倒退了几步,才转过身来,告辞走了。
南珠儿左一脚右一脚的走在回报社的路上。她抬头看看了天空,一块块云彩摞成了摞,堆砌着,有点透不过气来;路边的银杏树,越冬残存的几片叶子随着一阵寒风吹过,飘落下来,像千万只飘飞的蝴蝶,金灿灿的。放在往日,她一定会驻足观赏片刻,可是这时她已无心欣赏这些落叶,她想起了洪建民,想到了早已离去的白泉老师。因为洪建民告诉她不能说假话,以她的智力水平和她与洪建民特殊关系,还可以做到既不说假话,又可以不让洪建民失望;可是对于别人来说,她只能说秘密不能轻易泄漏。但是,现在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由于半路碰到个程咬金,守住这个秘密居然成了一个棘手难题。这在当初无论如何是想不到的。不过,经过这次谈话后,这位倾心环保工作的副市长,在南珠儿心里的确有了深刻的印象。除了探知秘密的想法,不能接受外,风度举止还是可圈可点的。但是,那只被不慎触碰到的胳膊接连几日都有点麻酥酥的,她总有点不太舒服的感觉,难以解释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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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题目由头条传媒编辑添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