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灵前我泪多
文/周兴强
成群的车辆在成青大道上飞驰,岷江古渡傍的青城湖公园如亭亭玉立的妙龄村姑。湖边,有一处简朴而整洁的农家小院,掩荫在蔽日的大树之中。小院不大,花草正在冬眠,等待着春天到来一展芳容。
家里没有豪华的家俱,一把旧沙发,已像隔壁老大爷的脸,满是皱纹,又像受伤的斗士,多处破洞被主人用透明胶贴住。沙发背后白色的粉壁上,有一帧《龙飞凤舞》的书法,一看便知是已故青城名士王仁远先生的楷书,书法庄重,大气,女主人用十字绣绣的,很精美。小小的院坝,西边一小室,窗明几净,桌上有茶杯,有一雕花竹笔简,里面放了几支秃了的毛笔,床边壁上有一书架,整整齐齐地放了许多书,这就是高级教师王智远老师的寝室加书房。
二O二O年年关将至,在腊月初七的早晨六点,八十四岁高龄的王智远老师与世长辞了。
他的学生周仁勇,一个五十二岁的大男人哭成了泪人儿,真是如丧考妣。有人劝周仁勇节哀顺变,他抽泣着说:我与恩师,情同父子,没有我老汉儿,(他一直称呼老师是老汉儿)就没有我周仁勇的今天,我的女儿考上研究生,儿子考上重庆大学,都是我老汉呕心沥血教育的结果。
四十年前,周仁勇在水月小学读书,数学考了62分,只保住了猫鼻子,看见孩子的成绩这么差,父母也很着急。王老师听说后,主动帮周仁勇补课,分文不收,(当时还没有兴补课费)不管天晴下雨,不分严寒酷暑,王老师坚持为周仁勇补课,期未考试,考了98分的好成绩,后来一路顺风,考上了灌县高中。后来在建筑行业摸爬滚打,成了小有名气的建造师。
周仁勇是出名的孝子,对恩师亦是如此。每年逢年过節,老师生日,周仁勇都要带上妻子和一双儿女来望老师,聆听老师教诲,用殘疾车将老师推到青城湖公园晒太阳。王智远老师告诉我:周仁勇来看望他,走弄就将黑皮包一拉开,用手掐了一大摞红票子,王老师忙说,我有,我有,不要,不要!听说老师病了,周仁勇从西藏数次回来探望老师,老师临终时周仁勇也在现场,并主持了恩师的整个丧葬过程,并撰挽联一副,亲自书写,笔法工整,庄重严肃。干百世最伤此世不复回多少人痛悼斯人难再得师生情谊尽在联中,有一位老者看了后,感慨地说: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话着,他已死了。傍边一位老人说:这是已故诗人臧克家的诗……
周仁勇和王智远老师都是柳风农民诗社社员,十五年前元宵節赛诗,师徒还同台朗颂诗歌,诗社为王老师送了花圈,寄托了哀思,以下用我的一首诗结束此文,
悼王智远老师
文丨周兴强
曾育桃李武家坡,
又上高台咏诗歌。
水月四杰妙手著,
先生灵前我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