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 民 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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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剧:王亚平 李梦昭
农 民 工
第十三集
〔1〕
建筑工地。日。
二虎和几个人正议论。
二虎:“警察进去的时候,两个人正赤条精光地在床上干那事呢。”
“福生这人真是!他怎么会干这事呢?”
“没办法啦,碧玉吹了,总得找个地方撒撒火嘛。”
“也是运气不好,偏让他碰见警察。”
德孝走来,众人缄口。
德孝微笑:“说什么哪?”
二虎:“说福生嫖雪妹子被公安局抓起来了。”
德孝:“胡说!福生能干那种事?“
二虎:“千真万确!福生现在还在公安局关着呢。”
德孝脸色大变,自语:“真的?”对二虎:“赶快想办法救他呀!”
德孝踱了几步,猛抬头威严地:“今后谁干出这种事,我他妈的立马开除他。都听清楚啦,是立马!”(定格)
主题歌起:
走过多少路,这路最漫长。风雨真情,有时也失落。爱也是歌,恨也是歌。心曲无言,伴随天涯不寂寞。
走过多少路,这路最坎坷。匆匆人生,谁都有困惑。苦乐生活,难改执着。回首无言,微笑品味都不错。
不停地走,风一样洒脱。
不停地走,每天都是新你我。
字幕(叠):《农民工》第十三集。
〔2〕
碧玉住房。日。
碧玉神色麻木地用钢笔在纸上一道一道地乱画,纸上全是线条,纸被笔尖多处划破。
德孝推门进来。
德孝嘿嘿冷笑:“我说你不去看戏呢!原来是在等他,你一片痴情,可是等到了吗?他把你当傻瓜耍了。”
碧玉用力把笔往桌上一戳:“行了行了,烦死人啦!”
德孝温和地:“好,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你别误会,我不是气你,我是替你抱不平!他把你的好心当成了好欺侮,实在太过份了!”
碧玉:“我不要听!不要听!”
德孝失望地:“到了这时候,你还不相信我。”
德孝嫉妒地:“你对他可真没说的了!”
〔3〕
建筑工地。日。
碧玉和德孝边走边谈。碧玉笑着点头,有点得意。
德孝:“无论如何,这批材料要搞到,就全靠你了。”
碧玉:“我估计问题不会很大。”
德孝:“拿出你的魅力来,要让他神魂颠倒,在饭桌上就把合同签了。“
碧玉发现黄雯雯在不远处冷漠地看着她,不由一楞。
双方知敌意地对视着,空气中仿佛弥漫着火药味。
黄雯雯:“你知道福生的事吗?”
碧玉:“关你什么事!”
黄雯雯:“一个人做事不能太绝,太过份!”
德孝笑容可掬:“这位多情的姑娘,请问你和福生什么关系?”
黄雯雯:“别人安什么心我不知道,你难道不了解福生?”
德孝:“现在了解了,他现在正在公安局里关着呢!”
黄雯雯狠狠地瞪了德孝一眼,对碧玉:“你应该去看他,他现在正是最痛苦的时候!”
碧玉的头仰不起来了。
德孝见势不妙:“算了吧,她跟你们不是一伙的。”
他拉起碧玉:“对不起,我们还有正经事要办。”
黄雯雯:“福生等着你!”
碧玉犹豫。
德孝:“走吧,不然时间来不及了!”强把碧玉拉走。
黄雯雯表情复条。
〔4〕
城郊一栋小楼房。日。
德孝提着包,敲了敲门。
秀珍打开门,冷淡地:“是你,走错门了吧?”
德孝尴尬地笑了笑。
秀珍:“你不是改邪归正了吗?”
德孝讪讪地“你说到哪儿去了。”
秀珍倚门不动,冷笑着。
德孝陪着笑脸:“你不请我进屋坐会吗?”
秀珍:“你不是被那个什么碧玉拴在裤腰带上了吗?还找我干什么?”
德孝:“别拿我开心了,其实,我和碧玉之间关系正常得很。”
秀珍哼了一声,把脸扭过一边。
德孝急了:“你看你,别把我堵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秀珍:“我可不是件小玩意儿,你想要就要,想丢就丢。“
德孝:“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我现在痛苦得很。“
秀珍:“你痛苦关我什么事!”
秀珍:“我只相跟你说说话。真的,我坐坐就走。”
〔5〕
派出所小刘家。日。
黄黄雯雯敲门进去。
民警小刘:“哟,老同学!放着钱不赚,怎么有空串门?”
黄雯雯:“来找你的能有好事吗?你得给我帮个忙。”
小刘张罗着:“坐!”
黄雯雯:“有个叫福生的人,知道吗?”
小刘:“呃,是有这么个人。”
黄雯雯:“他是我朋友。”
小刘:“你找了这么个男朋友?”
黄雯雯:“你们这些人!朋友就一定是对象?我跟你说:他的为人我清楚。肯定是误会了。”
小刘:“这个很难说,人都有七情六欲,聪明的人也有一时糊涂;正派的人也有一时失误。”
黄雯雯:“他是去劝那个雪妹子的,他们是老乡。”
小刘往沙发上一靠,笑笑:“老同学,我是干这一行的,你应该相信我。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但在法律面前是开不得玩笑的!何况我还无能为力。还有,那个福生,态度很恶劣呀。”
黄雯雯沉吟了一下:“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进一步弄清事实真象,实事求是。”
小刘:“这一点你放心,别说你打了招呼,就是——啊,我也会秉公办理的,其实,象这种情况,关几天,交一笔罚款也就没事了。”
黄雯雯失望地起身告辞。
〔6〕
派出所。日。
黄雯雯立将一叠钞票交给警察。待警察清点完毕,转身欲走。警察忙撕下一张单据:“喂,罚款单。”
黄雯雯将罚款单揉成一团,重重地掷到地上。
〔7〕
拘留所。日。
黄雯雯和福生并肩出来。
福生垂头丧气,摸摸青肿的脸颊:“妈的,真倒霉!”
黄雯雯:“算了,出来就不错了。”
福生:“你不是说碧玉也要来的吗?”
黄雯雯:“她这几天忙,不在家。”
福生:“那,雪妹子呢?”
黄雯雯沉吟了一下,很轻很快地:“她被判了劳教。”
福生很响地叹了一口气。
〔8〕
拘留所。日。
雪妹子准备上车。
福生:“雪妹子!”
雪妹子:“福生哥!”
雪妹子泪流满面:“我后悔,当初没听你的,害了你。”
福生:“过去的就算了。”
雪妹子兀自抽泣。
福生拧着眉:“别哭!我就看不得别人哭。咬咬牙,熬一段就过去了,最要紧的,是今后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雪妹子:“嗯。”
福生:“我们准备回陈家塅去办一个家具厂,等你出来了,跟我们一块干吧。”
雪妹子脸上燃起希望之光。
龙棍子气喘吁吁跑来:“福生!这下好了。”
龙棍子同情地:“雪妹子,你要想开点。”
黄雯雯拿出一些钱塞给雪妹子:“拿着,买点生活用品吧。”
雪妹子紧捏着钱,悲从中来,哽咽难言。
龙棍子也掏出一把钱塞给雪妹子:“我这也有点,你一块带上。”
他看看福生:“这五十块钱,你那天走得太急。不过也幸亏------”
押解人员:“上车上车,快点!”
雪妹子泪眼婆娑,一步一回头。
福生三人目送警车远去。
〔9〕
建筑工地。日。
福生走过来。几个青年和他打招呼,客客气气的,但不随便。
龙棍子赶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青年。
福生的目光越过龙棍子搜寻着。
龙棍子:“你看碧玉哪?别傻啦!”
福生疑惑地看着龙棍子。
龙棍子:“她整天和德孝泡舞厅,泡酒馆,那有闲功夫来看你!”
德孝、碧玉并肩走来。
德孝:“不去干活,聚在一起干什么?“
德孝猛然看见福生,冷眼一笑:“回来了?“
福生盯着碧玉。
碧玉也看见了福生,狠狠瞪福生一眼,走开。
龙棍子:“等等!福生有话对你说!”
福生一把夺过龙棍子的工具:“喊她干什么,干活去!”
德孝:“不用去了,我打算开除你!”
福生气愤地:“你凭什么?!“
德孝:“嘿嘿,他倒问我,你跟大伙儿说说,这几天那儿去了?”
福生倒噎一口气:“他们,冤枉人!“
德孝冷笑:“这话说的!怎么不冤枉我!冤枉他?”
福生:“不是冤枉,我能出来得这么快吗?”
德孝:“罚款交得快自然就出来得快了。”
福生愕然:“罚款?谁交罚款了?“
德孝:“啧啧,装得还真象!”他从口袋时摸出罚款单,“看看、大家看看!这是公安局的同志刚送来的,上面有你的大名,还盖着公安局的大印!看看是真的还是假的!喏,看仔细了!”
福生劈手夺过单据,仔细一看,脸色骤变。叫道:“老子不搞清这件事,誓不为人!”
〔10〕
黄雯雯商店。日。
黄雯雯和女售货员说着什么。
福生冲进来,把单据扔到柜台上:“这是怎么回事?“
黄雯雯不动声色地看着福生。
福生:“你不相信我是清白的?”
黄雯雯要:“我相信。”
福生 :“那为什么替我交罚款?”
黄雯雯苦笑,微微摇头。
福生:“不该交,对不对?那好,我去把钱要回来!”
福生抓起单据,火爆爆冲出门。
〔11〕
派出所。日。
福生冲进地去:“你们把我关起来吧!”
警察厉声:“你要干什么!”
福生:“我不能这样出去!你们得给我搞清楚,恢复名誉!”
警察恼火地:“你想坐牢?这个容易!但现在没有你的地方!”
福生:“你们不给我搞清楚,我就不走。”
警察:“随你的便,”他一指:“那有凳子,桌上有报纸。”
福生:“我不是来跟你瞎扯谈的!你们凭什么罚款?明明是敲竹杠!把钱还给我,这是你们的臭罚款单!“
黄雯雯进来,用力推开福生:“你怎么就说不听!弄清楚,弄清楚什么!你还想惹麻烦吗!”
黄雯雯连推带搡地把福生推出了门 。
〔12〕
建筑工地。夜。
二虎和黄牯较手劲,二虎轻易地将黄牯扳倒了。
黄牯涨红着脸:“再来!”
二虎笑笑:“力气长多了。”
一邮递员走进:“这有个叫碧玉的吗?”
二虎装做没听见。
黄牯惊异地:“什么事?”
邮递员:“加急电报。”
电报特写:“父病危,速归。
二虎:“给我吧。”接过电报,草草画了个字,欲将电报随手塞进衣袋。
黄牯:“这事耽搁不得呀。”
二虎:“这时候了,上哪找去。“
黄牯:“不是和我爹在云宾饭店签合同吗?“
黄牯抓起电报想走,被二虎拦住:“瞎跑什么?”
〔13〕
某饭店客房。夜。
房间华丽舒适。
〔14〕
酒馆内。夜。
碧玉醉眼朦胧。
德孝:“喝了最后一杯。来,端呀,我也有点醉了,不过今天我高兴!来,端!为我们这笔生意,也为你今天发财!”醉醺醺一饮而尽。
碧玉吃力地端起酒杯,又重重墩在桌上。伏在桌上吃吃发笑。
德孝:“别赖,一口干!”从眼角偷偷地看碧玉。
碧玉一口喝干了酒。将酒杯重重一墩:“倒,倒满!”
德孝斟酒:“碧玉,你真的越来越能干了。”
碧玉:“是吗?我能干什么?”
德孝:“这批材料要不是你,起码要多花五万!”
碧玉醉笑:“我那么值、值钱?其实,我是乡下女人,不值钱!谁也不——要我!不理——我!”笑着笑着又呜呜地哭起来。
德孝:“你醉了,咱们不喝了,我扶你去休息。”
德孝半扶半搂地搀起碧玉。
席梦思床头还放着一个小保险柜。
德孝将碧玉扶到沙发里坐下,又递给她一罐饮料。
德孝抽着烟:“这一向过得怎么样?”
碧玉颓丧地:“没意思。”
德孝:“人本来就没什么意思。这一晌还好,你来了。你来了,我才感觉生活中有了一点乐趣,前一向,唉,苦得很,有时候真想从脚手架上一闭眼跳下去。”
碧玉:“我有时候也想跳。”
德孝:“我们是同病相怜。你也没什么指望了,我也没什么指望了,没什么人同情咱们,只有咱们俩人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
碧玉真挚地望一眼德孝。
德孝:“碧玉,我说句话,你别生气。”
碧玉:“说吧,我喜欢听你说。”
德孝:“碧玉,嫁给我吧!我不能没有你。有了你我就有了指望;你嫁了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吃亏,我有很多钱,能让你过得象神仙一样快活。”
他抓住碧玉的手,碧玉的手一颤。
〔15〕
建筑工地工棚,夜。
昏暗的灯光下,福生靠坐在棉被上,手里捏揉着碧玉给他扎过伤的小手帕,黯然伤神。
闪回:坎坷曲折的小道上,碧玉吃力地背着福生,步履踉跄。
闪回:碧玉跌倒在地,回首大笑,见福生难过,目光中带出千种深情万般柔情。
两种情景交替闪现。
〔16〕
某饭店德孝包房。夜。
德孝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锦盒:“来,我送一件小礼物给你。”
盒打开,红紫的丝绒上放着一条金灿灿的金项练,项练上还镶着一颗晶莹耀眼的小钻石,熠熠生辉。
碧玉瞠目结舌,醉意全消。
闪回:碧玉对着柜台里的金项练惊呼:“妈呀,四千多!”
营业员鄙夷地:“没见世面的乡巴佬!”
营业员剌耳的笑声。
碧玉茫然而委屈的脸。
闪回完。
碧玉欣喜而有点得意的脸。
德孝得意而不动声色。
德孝:“来,我给你戴上。”
大梳妆镜中,德孝给碧玉戴上金项练。
碧玉珠光宝气,顿显气派。
碧玉顾影自怜。
德孝:“你真比仙女还美!”
碧玉羞涩地一笑。
〔17〕
建筑工地工棚。夜。
福生在出神。
“嘭”地一声,龙棍子象摔进来一样。
龙棍子:“起来!快起来!”
福生麻木地看着龙棍子。
龙棍子:“德孝把碧玉灌醉,弄到云宾饭店他那个房间去了!”
福生眼神发直,仿佛没听懂。
龙棍子:“混蛋,德孝要搞你老婆了!”
福生还是楞楞地。
龙棍子:“还楞什么,抄家伙呀!”
福生恶从胆边生,猛地跳起来,抓起一把砖刀,头也不回地冲出门。
龙棍子从屋角操起一根大木杠,跟着冲出门,一边大嚷:“砸死他狗日的!”
黑暗中福生突然停住步。
龙棍子气冲牛斗地大嚷:“走啊,砸他狗日的去!”
福生丢掉砖刀,扭头就走。
龙棍子冲上去朝福生的屁股踢了一脚,大骂:“草包!混蛋!”
〔18〕
德孝包房。日。
德孝抱住还在顾影自怜的碧玉。
碧玉猛地推开德孝:“不、不!”
德孝“扑通”跪倒:“碧玉,你就答应我吧!”
碧玉惊恐地后退着。
德孝:“碧玉,我……我是真心真意地爱你,答应我吧,我要象供菩萨一样把你供起来!”
碧玉被逼退到墙角,哆嗦着:“不……不……”
德孝猛地扑过去,将碧玉紧紧抱住。(定格)
叠映演职员表。
(第十三集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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