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飞将
七幕话剧
编剧:王亚平
前言:此剧为纪念革命先烈、红军和新四军的高级将领、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的奠基者冯达飞同志所作。
第六幕 《铁窗丹心》
时间:如三幕
地点:上饶集中营
人物:冯达飞、王锡恩、众军统特务
(舞台处理:光隐。背景音乐:监狱刑讯的皮鞭声、拷问声。革命先烈英勇就义的坚定有力的音乐。背景视频:恐怖的刑讯室、各类刑具、熊熊的炉火。)
李老师画外音:为了逼迫冯达飞就范,敌人撕下了伪善的面具,换上了以凶残狡猾出名的特务头子王锡恩。敌人的高官厚禄威逼利诱得不到的东西,换成严刑拷打同样得不到。
舞台布景为摆着各种刑具的审讯室。冯达飞被两个特务按在老虎凳上,满脸是血,遍体鳞伤。身着将官服的王锡恩上。
王锡恩:(满面春风地)冯先生您好,我来看您了。(查看伤势,佯作愤怒地)你们怎么把先生打成这样?不知道他是总裁钟爱的弟子吗?还不赶快放下来!向冯先生道歉!
[特务七手八脚把冯达飞扶到靠背椅坐下,并连说对不起。
王锡恩:冯先生,您的大名如雷贯耳,我对您仰慕已久。
冯达飞:(虚弱地)我不认识你。
王锡恩:(恭敬地行一军礼)敝人王锡恩,也是黄埔生,您的师弟。
(冯达飞看他一眼,闭眼转头)
王锡恩:上次冒犯,小弟也是奉命而行。此次——(指指上方)还是奉最高上峰的旨意而来。请学长谅解。上峰说了,本着宽大为怀的善意,只要你悔过——
冯达飞:(打断)需要悔过的是你们。
王锡恩:你们新四军公然违抗军委会的命令——
冯达飞:(虚弱而愤怒地)圈套,无耻!
王锡恩:好好,冯先生息怒、息怒。你只要说两个很简单的字:悔过。我们就可以——
冯达飞:无过可悔!
王锡恩:(僵了片刻,尴尬无奈,拿出一张“自白书)这次行动部队番号太多,配合协调也出了问题,可能误伤了友军。但是其中的原因太复杂,不是你我弄得清楚的。现在很简单,只要你在这张纸,就是自白书上,签一个名字,你就可以得到自由了。
(冯达飞只瞥了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王锡恩:(诚恳地)学长,我的的确确是为了您好,您就相信我一次。签吧,签上您冯达飞的大名。
冯达飞:(冷冷地)我不需要自白,共产党人问心无愧!
王锡恩:你到底签是不签?
冯达飞:(吐了一口唾沫)呸!滚蛋!
王锡恩:(气急败坏地)有道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可别后悔!看看,这照片你认识吧?(将冯达飞妻子的照片举到他面前,然后自己端详一番,抒情地)啊,多么美丽又贤惠的妻子!冯达飞,你说你们小两口恩恩爱爱多幸福啊。你不怕死,可是你总要为你老婆,还有你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娘想一想吧?
(看见照片,冯达飞浑身一震,抑制住巨大的愤怒和悲痛)
冯达飞:你们这帮畜生,什么卑鄙下流的手段都想得出!还是那句话,要杀就杀,不用废话!(大义凛然地)送我到该去的地方!
王锡恩:(凶相毕露地)冯达飞,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哪,给他上老虎凳,灌辣椒水,把那两把烙铁都给我烧红!
(两个手持皮鞭的特务冲过来,对着冯达飞一顿劈头盖脸的毒打。冯达飞忍受着剧痛,没有发出一丝呻吟。最终被打得晕死过去。)
(舞台处理:光隐,特务们下场。昏迷中的冯达飞进入恍惚的意境中。冯达飞的妈妈冯母上场。)
(此时的表演为意识流的时空穿梭,光区划为两个空间)
(冯母看见被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儿子,伤心欲绝。)
冯母:孩子啊孩子!你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了?他们怎么这么毒啊,娘帮你擦一擦满脸的血。
冯达飞:娘啊娘,孩儿还好。您别担心。您老人家还好吗?这些日子我天天都在想您啊。我出生前爹爹就去世了,都是您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呀。
冯母:娘也天天都想你呀。冯家就你这么一根独苗,你可不能——
冯达飞:娘,我这一辈子没有挣什么钱,也没有让您享一天的福。儿子心里真的很难过。
冯母:娘不要享福,只要你好好的。娘就是吃糠咽菜也心满意足。
冯达飞:我是在学娘的样子。娘是一个特别善良的人。家里再穷,每遇见要饭的,您都要打发他一碗米。还有,您宁肯自己吃野菜,也不让我饿肚子。
冯母:家里就是你这一根独苗苗呀。家里又穷,娘没得法子呀。
冯达飞:记得我几岁的时候,有一年得了重病,您冒着那么大的雨到山里去给我挖草药。后来在山上摔断了一只手臂。我每次想到这件事都会难过得流泪……
冯母:儿啊,你还记得那件事啊?那我们娘儿俩更要好好的。我们回去种地,过我们的苦日子。儿呀,你就签一个自己的名字,就写三个字,就那么难吗?
冯达飞:娘,您是不知道啊,那个名字是不能签的。事关一个共产党员的名节,一个革命军人的荣誉啊。
冯母:可是那能保住你的命啊,还有什么比命更要紧的呢?
冯达飞:我小的时候,您常常教导我,要做好人。一辈子很短。人要留名,雁要留声,做人就要做像岳飞那样的大英雄。娘,我是一个有信仰的人啊。
冯母:孩子啊,娘不懂什么信仰。它比命更要紧吗?
冯达飞:娘啊,您还记得当年连州的那场大火吗?
冯母:娘记得,是白军放火烧外城,那板棚木房的商铺火光冲天,烧死好多老百姓。是你们红军救火救人。乡亲们都看得清清楚楚呢。
冯达飞:娘,这就是信仰。我们共产党就是要解救全天下的穷苦百姓,让他们都过上好日子。
冯母:可他们真的会杀了你的呀!
冯达飞:娘,娘啊娘,儿子已经抱定舍身取义必死之决心!您的养育之恩儿子只有来生再报了。儿子真是无地自容啊。
冯母:(悲痛地哭泣)儿啊——
冯达飞:(虚拟替娘擦拭泪水)娘,咱不哭。娘,您听——
背景音乐《国际歌》由远到近,渐渐响起。
远处传来遥远而清晰的声音:(叶挺将军在狱中写的《囚歌》)
“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
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
一个声音高叫着:——爬出来吧,给你自由。
我渴望自由,
但也深知道——
人的躯体哪能由狗的洞子爬出!
我只能期望着那一天,
地下的火冲腾,
把这活棺材和我一齐烧掉,
我应该在烈火与热血中
得到永生!”
舞台后台:在慷慨悲壮的就义歌声中,冯达飞与几名军装褴褛、浑身血迹的新四军互相搀扶,步履蹒跚,昂首挺胸地走向刑场。在“中华苏维埃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的口号声,密集的枪声响起)
冯母:儿子!儿子啊——(光隐)
(一块巨大的红布从天上落下,覆盖在几个牺牲的共产党员的身上。)
第七幕(尾声)《义薄云天》
背景视频字幕:1942年6月8日,对共产主义理想和信念忠贞不二的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冯达飞,在上饶集中营的雷公山英勇就义。与他一起壮烈牺牲的还有新四军的高级将领张正坤、李子芳和黄诚等人。2017年11月3日,经党中央批准,中国空军已经把冯达飞的英名刻上了空军的英烈墙,正式追认冯达飞同志为人民空军的奠基人和先驱者。
(定点光,雷志高在场上,他拉着被烈士鲜血染红的红布的一角,深情地抚摸着。定点光起,雷志高与冯达飞穿越时空的对话)
雷志高:冯叔叔,我无比敬佩像您一样的革命先烈。可是,你们为什么都不怕死呢?是什么样地信念和理想在支撑着你们呢?
冯达飞:孩子啊,你们今天可真幸福。可你们不知道,我们古老的中华民族已经到了亡国灭种的边缘了。为了我们的国家,为了几万万苦难的中国人民,就必须有人为她做出牺牲啊。
雷志高:冯叔叔,我们会永远记住你们的。我们要继承你们的遗志,把中国建设得更富强,让帝国主义列强永远都不敢欺负我们!
冯达飞:孩子啊,看到了今天幸福与强大的中国,我们死而无憾了。
雷志高:叔叔您知道吗,您的心愿已经实现了。我们中国现在已经建成了一支强大的人民空军,我们有了歼20,运20,我们还有了航空母舰!
冯达飞:好啊好啊,中国共产党开创的人类历史上最辉煌的事业,需要一代又一代人来继承。孩子们,你们任重道远,祖国未来的希望就寄托在你们的身上了!(光隐)
雷志高:叔叔,叔叔!我的心里话还没有说完哪!(等不到回音)叔叔,我们生长在新时代的青少年绝不你们的期望,您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吧!(光隐)
(音乐起)
(时空与前同)
(舞台处理:光隐。背景音乐:义勇军进行曲。背景视频:天安门广场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蓝天白云,李老师领着一群学生们上场。)
(视频:北京英雄广场,人民空军的英烈墙,一双白手套在奋力镌刻。英烈墙下,一排英武的空军战士在庄严致敬。)
(李老师率领雷志高和众学生上场,在舞台上举手宣誓)
李老师:请大家举起握拳的右手,我们向冯达飞革命老前辈宣誓:为建设强大的人民空军,为坚决捍卫祖国的神圣领空——
众学生:我宣誓!我宣誓!我宣誓——
音乐声大作,剧终。
2022年3月第十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