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永年
2004年12月退休当月,首篇回顾性拙文“清江大闸口”连同家藏老照片在淮海晚报刊出,激发了我写作热情,之后一发不可收拾。截至2011年10月,不足7年时间在各种报纸、期刊共使用各类稿件260余篇,共约54万字,其中淮安历史文化稿件160篇,约43万字。我是根生土长的清江浦人,出生和成长在西长街东端,与万字口、越闸(清江小闸)近在咫尺,是吃运河水长大的,与里运河有很深的感情,因此我的许多稿子与运河有关。我不抽烟不喝酒,也不喜欢打牌,于是将爬格子(后来改用电脑)和走访作为退休后自娱自乐的消遣方式,在走访中结识了许多朋友尤其是老年朋友,得到他们的热情帮助,他们是我真正的老师。未想到一些稿子受到不少部门的关注。
既然回顾、撰写历史,就要认真搜集资料,追求历史事实。尤其现代地方史,更应如此。由于受篇幅所限,仅举二个实例说明写历史就要力求还原历史。
2009年3月22日在淮海晚报刊载的《从清江大闸到若飞桥》拙文中,说到若飞桥石碑上的“桥”字为程博公补写。4月19日读者万之儒先生文章《若飞桥上的字究竟是谁写的?》见报,对程博公所补写“桥”字有异议,确认若飞桥三个字为邵天武所写。对此,我十分重视,生怕自己有误,贻笑大方事小,与史实不符事大。因此,不顾家人反对,放下所有事情,用一个多月时间,走访了数十位老人,最小的70岁,最大的89岁、原清江市副市长刘永源。
时年70岁,对篆刻、书法、说文解字很有成就的胡孝林先生介绍说,他姨父程博公1981年从青海回来后,吃住在他家,他的篆刻、书法受程博公指教,获益匪浅。在家中曾议论过若飞桥一事:原“若飞桥”三字由张凯帆(时任苏皖边区政府秘书长)所写,为魏碑。1946年9月16日新四军北撤,国民党占据淮阴期间将若飞桥石碑破坏推下河。淮阴第二次解放后,1950年九、十月间,淮阴县政府重修若飞桥石碑,从河中只打捞起“若飞”二碑石,于是派人请程博公补写“桥”字,为汉隶,程博公并说张凯帆比我写的好,恢宏大气;时年70岁,酷爱书法的王一栋先生多次对我说,他的书法老师张洪斋(清江市政协委员)及李觉今,都对他亲口说过,“桥”字为程博公补写;在胡孝林、王一栋、徐林寿、陈清等老人家中见到程博公多幅汉隶书法,其风格均和“桥”字一致。……
多日走访中接触的诸多老人,均是老清江浦人,都不知道东大街有邵天武。特别让我感动的是,4月22日下午,82岁的陈清、80岁的李光渔(民建会员,《淮阴十年史》编篡之一)、胡孝林等老人齐聚在已87岁的徐林寿家,共同搜肠刮肚回忆清江浦特别是东大街一带是否有邵天武,可惜终未想起有这人。
清浦中学前身――城南民中创办人83岁的钱大庆先生(钱万选)、及84岁的庞声福先生,都十分肯定地说,确有一位叫邵炎午的老师,仅是在其再三要求下,聘用为临时代课老师,因不能胜任,聘用时间不长。当问及邵老师毛笔字如何,钱老很直率地说:“他的毛笔字上不了墙的!”
至此已经很清楚,倘若邵炎午就是万之儒先生所说的那位邵天武,他并未创办过补习班和城南民中,仅是被聘用的一位普通老师,“桥”字也不是他补写的。如果说曾写过若飞桥三个字,很有可能,但未被选用。可能时隔太久(近60年),万之儒先生对当事人姓名和具体情节记忆有误。之后,将调查结果写成《命运多舛的书法家、篆刻家程博公-----兼与万之儒先生商榷》,该文被淮海晚报刊用。万之儒先生未再有异议。
2007年3月11日淮安日报刊登了《伶人春秋 舞台生涯――原清江市吕剧团记实》,未想到引来一场不小的风波。
我在市老年大学认识了一位原吕剧团演员周X,根据她提供的口述和文字材料,并走访了其他几位老演员,整理成该文。有一位老演员杨XX见到该文后找到我,激动地指出,周X提供的资料不实,她不是主要演员,我们姐妹俩才是主要演员,为什么写她的份量多,写我们的少!最后达成共识,由杨提供内容我再写一个续篇。编辑不同意,认为没必要。继之,杨不依不饶,找编辑说理,向日报社领导告状,并扬言纠集一些吕剧团老人去报社闹。其结果虽然不是很糟,但造成了不好影响。报纸编辑,曾经有过这样的教训,为预防引起争议,在这篇文章末尾替我加了这样几句话:“笔者是一名老淮安戏迷,长期热爱关注我市的戏曲发展,吕剧团的一段段往事令笔者难忘,若有不准确之处,请读者谅解。”果然不出所料,有人找上门来。杨家姐妹可能碍于情面,虽未对我大加责怪,但我深感内疚,责任在我,没有深入过细调查走访。其实杨XX我多年前就认识,在写这篇稿子时竟然未想到找她去了解,她姐妹俩确是原清江市吕剧团举足轻重的主角。从此我从中吸取教训,每写一篇稿子,都过细深入走访。
2007年夏天,越河街同庆街东长街即将拆除,为留下对老街的记忆,我接受淮安日报社邀请进行走访实录。在越河街最东头泵站的院内,南北方向各有一座方形、炮楼状的小建筑物。之前有作者曾写文章说是日本鬼子遗留下的炮楼。我十分慎重,经数日走访,确认是食品仓库1950年建筑的更楼,或叫了望哨楼。纠正了该作者的说法,并将我调查结果向他通了气。
(此文为何永年老师于2011年12月9日在市历史文化研究会二届三次会仪发言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