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显成编著的《人民心中的毛泽东》
第二部 革命熔炉锻炼成长
第四十一章 强渡大渡河
中央红军通过彝民区后,即向大渡河兼程前进。早在中央红军渡过金沙江后,蒋介石即断定红军必渡大渡河北上,因此飞抵昆明亲自部署大渡河的会战,命令大渡河沿线各地赶筑碉堡工事,并调集十余万兵力,企图将中央红军围歼于金沙江以北、大渡河以南、雅砻江以东地区。5月中旬,他任命杨森为大渡河守备,“并以清代活捉石达开之川督骆秉章相勖勉”。与此同时,蒋介石还两次乘飞机到前线上空,利用通信袋向各部队指挥官投下“手令”,指示机宜,进行督战。
中央红军通过彝民区后,蒋介石判断中央红军“必谋在雅安附近”与红四方面军会合。5月21日,他在给其驻重庆行营参谋团主任贺国光的手令中称:此时,我军的主要战略,一是防止中央红军与红四方面军会合,二是防止中央红军西进西康。现在不必防红四方面军东回,而应防其“南下”。应令川军第五路军、第三路军主力限期向邛崃、懋功、宝兴一带移动,而名山、芦山、天全、雅安一带应急派队布防,阻止红四方面军南下。同时,令薛岳部迅速渡金沙江北上,杨森第二十军主力及第二十五军一部向雅安、汉源地区推进,加强大渡河以北的防御力量,企图凭借大渡河天险,蒋介石叫嚣“让朱毛成为石达开第二”。。
石达开是太平天国的名将。他同洪秀全分裂后,率部在各地纵横驰骋,使官军震眩失措,防不胜防。1863年5月,他率部由云南进入四川边界,抵达大渡河畔。由于河水陡涨数丈,4万人马被阻于南岸,待水势下落时,官军已由四面八方蜂拥而至,粮草不济,进退维谷,唯有决一死战。他向将士们慷慨陈词:“吾起兵以来十四年矣,越险岭,济江湖,如履平地,虽遭难,亦常嚏而复奋,转退为攻,若有天佑。今不幸陷入绝境,重烦诸君血战出险,毋徒束手受缚,为天下笑,则诸君之赐厚矣!”他泣涕稽首,激励军心,誓于死中救生,乘夜强渡,但失败了。在全军覆没之前,他自沉五个妻妾、两个幼子于大渡河中,并写了“大江横我前,临流曷能渡”的诗句,发出无可奈何的悲叹,成为千古恨事。后人为纪念太平天国将士,把安顺场之后巍峨挺拔的大山——当年石达开部队安营扎寨的地方,取名为营盘山。
石达开和他的农民革命军虽然失败了,但巍巍的营盘山和漫山遍野的荒冢却永远留在人间。它像大渡河的流水,成为人们永远唱不完的悲歌。
历史总偶这样巧合,70多年之后,红军经过万里征战,渡过金沙江,通过彝民区,差不多也是沿着石达开行军的路线来到安顺场,并在营盘山扎了营,准备抢渡大渡河。同70多年前的石达开相比,红军却面临着更加严峻的形势。
从时令上说,红军到达大渡河畔比石达开要晚半个月,已进入洪水期,当面河宽100多米,水深流急,渡口对岸高山耸立,两山之间仅有一条狭缝,唯一能上岸的通道。而川军第五旅第七团1个营已占领了这一地区,并正在构筑工事,凭险防守。
在军情方面,蒋介石效法清代将领骆秉章对付石达开的战役部署,令薛岳指挥周浑元、吴奇伟等3个纵队,兼程追击红军;令刘文辉加强大渡河北岸的防御;令杨森率全军经乐山、雅安赶赴大渡河。他唯恐增援不及,又令刘湘派第二十一军第二师第六旅赴汉源、富林加强防御。这样,上到富林,下至泸定桥沿河陈兵,真似铁桶一般。此外,蒋介石还令河防部队搜集船只、粮食及一切可供红军利用的物资器材,并利用特务唆使少数民族阻挠红军前进,企图将红军全歼于大渡河南岸。
然而,蒋介石高兴得太早了。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红军,是不会重演历史悲剧的。中央红军先遣队红一师第一团在通过大凉山彝族区后,冒着大雨经过70多公里的急行军,于5月24日赶到安顺场,并歼灭守敌两个连,缴获渡船1只,控制了渡口。
中央红军同70多年前的太平军相比,所面临的形势更加严峻。红军到达这里的时间要比当年的太平军晚半个月,由于已经进入洪水期,河面宽达300多米,再加上国民党军队的布防严密,抢渡更为困难。红一团团长杨得志率领着先遣队冒着大雨日夜兼程,于5月24日凌晨到达安顺场,全歼了国民党守军两个连,缴获渡船1只,后又找到2只木船并控制了渡口。
就这样,红军抢在蒋介石收缩口袋阵之前到达了大渡河。
由于河面太宽,水流湍急,几次架桥都未成功。找到的船只也很少,船的最大容量一次只能坐40人,往返一次要一个多小时。直至第二天上午10点,红一团才全部渡完。照此速度,全军两万多人马全部渡完需要一个多月。此时,后面的尾追之敌正向大渡河逼近,形势仍很严峻。
身处如此危险境况,毛泽东及红军高层领导人无法入眠……就在这时候,红军总政治部代主任李富春告诉毛泽东,他在镇上拜访了一个90多岁的老秀才,这人名叫宋大顺,曾经亲眼看到石达开的覆灭……李富春建议说,这位老秀才对这里的情况非常清楚。我们有必要拜访一下这位秀才。听听他有何指教。
原来,刘伯承率领的红军先遣队于5月24日到达并占领了安顺场。听船工说此处有一位90多岁的清末秀才,在村子里教书,曾亲眼见证了72年前石达开在此地的覆灭。战士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了杨得志团长,杨得志就去拜访了这位老秀才——安顺场太危险,只要在两头布置了军队,就是再勇猛的军队也插翅难飞呀。老秀才的讲述更加坚定了杨得志要迅速找到船只强渡大渡河的决心……当李富春赶到安顺场时,杨得志便向他做了汇报,于是李富春就去拜访了他。老秀才这两天亲眼看见红军来到安顺场,对百姓秋毫无犯,还帮助百姓做事,把缴获的国民党部队的粮食分给百姓,于是对红军产生了同情之心,劝红军尽早离开安顺场……这样,在毛泽东到安顺场后,李富春便立即向他做了汇报。“长官莫停留!”回忆起小时候奶奶给他讲过的故事,中国工农红军强渡大渡河纪念馆副馆长宋福刚记忆犹新。
深夜,两名警卫员提着灯笼请来了老秀才宋大顺。
老秀才向毛泽东讲述了石达开极具悲壮色彩的历史后说,有人分析了石达开饮恨大渡河的教训称:“达开不自入绝境,则不得灭;即入绝境,而无彝兵四面扼制,亦不得灭。”石达开自己在供词里也承认:“到紫打地,方被兵勇夷人击败。”
听到这里,毛泽东为石达开贻误战机而导致全军覆没感到惋惜,心情愈加沉重地问道:难道红军真的只有步石达开的后尘,被国民党消灭在大渡河边吗?
老秀才说,石达开本来是不该被灭的,他向西可以到昌都,向南可以到云南,向北可以到康巴。可惜他明知清军追击已到眼前,还放假3天,庆贺小妾生子。这样大操大办下来耽误了时机,清军赶到后,紫打地(安顺场)地处高山峡谷之中,两头重兵堵截,就只剩下渡河一条路可走了。但此时大渡河洪水猛涨,渡河之路被截断,石达开覆没就必然成了定局。
老秀才的话似乎是在提醒毛泽东,要尽快想办法离开安顺场,否则必会重蹈石达开的覆辙。毛泽东感到处境十分艰难,现在很难将几万红军渡过河去脱离险境。
毛泽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老秀才见毛泽东陷入沉思,就再次提醒:此地非久留之地,留下必危险。
毛泽东又问老秀才,红军怎样才能脱离目前的险境?
老秀才捋了一下胡须,说,目前,离开安顺场是比较困难,您要是不怕辛苦的话,只有顺着大渡河向上走,到泸定桥渡河,那里有一座康熙皇帝亲批、由朝廷出资建造的铁索桥。但是泸定桥离安顺场有300多里路,还远着呢!可是,现在若不带领军队快速离开安顺场,危险啊!安顺场处于高山峡谷地带,中间只有一条大渡河,如果两头有军队堵截,红军就再也无法走出安顺场了,成为太平军的可能性就太大了。红军的境况与当年的太平军是多么相似啊!
老秀才的一席话,更加坚定了毛泽东沿大渡河北上、过泸定桥、甩掉国民党“追剿”军的决心。
毛泽东站起身再次握住老秀才的手,感谢他为红军提供的宝贵情况。
国民党军实行“坚壁清野”政策,在大渡河上下游严密布防,并将船只、粮食等物资统统搜走。24日晚,红军夜袭安顺场时仅夺得一只翘首木船。
军情紧急,如何快速确定“渡河突击队”名单成为当务之急。时任红军总政治部组织部部长萧华作战前动员后,红军战士纷纷主动请战。当时,以是否为党员、干部和战术骨干的标准,挑选了16人作为“渡河突击队”。
名单一出,当时只有16岁,刚在遵义会议后参加红军的小战士陈万清因为落选哭了出来。孙继先被他的精神感动,同意陈万清加入。
5月25日,红一团开始强渡大渡河。战前杨得志团首长,一营营长孙继先接到任务,对部队进行了政治动员,说明这次渡河,关系全军成败,一定要战胜一切困难,完成任务,为全军打开一条通向胜利的道路。1935年5月25日上午7时,强渡大渡河的战斗打响了。第二连连长熊尚林率领18名勇士组成的渡河奋勇队,一营营长孙继先跟船指挥,在团机枪连和军团炮兵营的火力掩护下,乘小船由安顺场驶向对岸,一场惊心动魄的渡河战斗开始了。勇士们乘坐小船,在船工的帮助下,冒着敌人密集的火力,一会儿坠入浪谷,一会儿抛上浪峰,在弹雨中前进,奋力拼搏,战胜了惊涛骇浪,冲过了敌人的重重火力网,终于登上对岸。敌人见红军冲上来了,慌了手脚,将手榴弹、滚雷像冰雹似地往下扔。智勇双全的勇士们,利用又高又陡的台阶死角作掩护,沿台阶向上猛烈冲杀,经过激烈战斗,击溃守敌,终于控制了对岸渡口,巩固了滩头阵地,从而在敌人视为插翅难飞的天险大渡河防线上,打开了一个缺口。
嘹亮的冲锋号吹响了。轻、重机枪一齐向对岸敌人压制射击。小船一颠一簸地向河心斜漂过去。这时,刘伯承、聂荣臻都走出工事,为了首长的安全,冲锋号停吹了。刘伯承命令:“继续吹!”站在一旁的红军总政治部组织部长萧华抢前几步,从一名司号员手里夺下号来,挺起胸膛吹起来……
这是一场事关红军命运的强渡!事实证明,谁拥有坚定的理想和信念,谁就拥有了勇气和决心,就能战胜艰难险阻,立于不败之地。
敌人并没有就此罢休。他们又一次向我发起反扑,企图趁我立足未稳,把我赶下河去。我们的炮弹、子弹,又一齐飞向对岸的敌人。烟幕中,敌人纷纷倒下。十七位勇士趁此机会,齐声怒吼,猛扑敌群。十七把大刀在敌群中闪着寒光,忽起忽落,左劈右砍。号称“双枪将”的川军被杀得溃不成军,拼命往北边山后逃跑。我们胜利地控制了渡口。
孙继先率领18名战士冒着守军密集的枪林弹雨,在当地船工的帮助和南岸红军强大的火力掩护下,向北岸艰难挺进。
湍急的河水让渡河变得十分困难。二连连长熊尚林带领第1批战士艰难渡河后,又将渡船拉到北岸渡口上游,随急流边划边漂,最终才将渡船划回南岸渡口,由孙继先率领第2批战士继续向北岸发起冲锋。
渡船在波浪中颠簸前进,周围满是敌军子弹激起的浪花。快接近对岸时,守军展开反击,企图将渡河战士消灭在河滩上。生死关头,在南岸负责掩护的神炮手赵章成及时开炮命中敌方核心阵地,红军顺利击溃对岸守军,控制了渡口,确保了先遣队安全渡河。
小船载着18位勇士在弹雨中艰难前行,黑压压的敌人从山上冲下来,岸上的炮手射出最后两发炮弹,一一命中敌群。勇士们冲上岸,最终控制了渡口。
先遣队顺利渡河后,又在下游安靖坝找到2艘破损的木船。经修缮后,当地77名船工“人歇船不歇”连续摆渡7天7夜,将刘伯承和聂荣臻率领的7000余人顺利渡过天险大渡河。
“这7000余人的队伍为阻击北岸增援泸定桥的守军和中央红军主力沿大渡河南岸北上夺取泸定桥赢得宝贵的战略时间。”宋福刚说。
“我一生参战无数,强渡大渡河是其中最关键的一战!”按照孙继先生前的遗愿,他的部分骨灰在当年的安顺场被撒入大渡河。
5月26日,中央军委决定兵分两路,红1师继续在安顺场渡河,红2师北上夺取泸定桥。毛泽东特别指出:这是一个重要的战略性举动,只有夺取了泸定桥,我军大部队才能避免石达开的命运。
红一团强渡大渡河成功后,《战士报》于1935年6月2日在“用我们铁的红军,无坚不摧,战无不胜的勇敢精神,扫平一切当前敌人!”的醒目大字标题下,报道了红一团的事迹,并刊登了强渡大渡河的勇士们的名字。他们是:二连连长熊尚林;二排排长罗会明;三班班长刘长发,副班长张表克,战士张桂成,萧汉尧,王华亭,廖洪山,赖秋发,曾先吉;四班班长郭世苍,副班长张成球,战士萧桂兰,朱祥云,谢良明,丁流民,陈万清。一营长孙继先。
红一团虽然渡河成功,打开了中央红军北进的通路。但是,大渡河水流湍急,河面太宽,不能架桥,找到的四只渡船,只有一只是好的,其余三只尚需修理。全军几万人马如果只靠这几只小船来渡河,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而且此时尾追之敌薛岳部已过德昌,正向大渡河昼夜赶进,情况十分紧急。中革军委为迅速渡过大渡河,决定改向西北,争取并控制泸定桥渡河点。
编著者:
左显成(1947.6— ),男,资中县人。1964年参加水电建筑施工,1978年天津大学土木建筑地下建筑毕业,在水电十局教授级高工退休职工,现都江堰市作家协会会员,《西南作家》杂志签约作家。自费出版有长篇小说《我要成家》,《浓浓校园情》业已完成长篇小说《大山深情》和《花蕊夫》等作品。还写有诗歌和散文作品,发表在《西南作家》杂志、《中国诗歌网》、《人民网社区论坛》、《当代文学艺术网》、《四川文学网》、《麻辣社区四川论坛》、《美篇》。编著的《人民心中毛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