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蓝集明
泸州学坎上老街 王伟绘
学坎上(学署街),今忠孝路,在泸州主城区南城。北连慈善路,南与下平远路北端衔接。路西高坡上原有学署(南宋时称“郡学”)、学宫、魁星阁(奎星阁)、忠孝节烈祠。现在这一段已成为泸州市人民医院院区。
清道光壬辰(1832年),知州朱锡谷,见坡上学署旁忠孝节烈祠“栋宇倾仄,上雨旁风,颓敝殊甚”,乃捐俸倡议募资,将忠孝节烈祠修葺一新。又在祠外坡下通衢大街立牌坊一座,“规制大备,高明爽垲,气象肃穆”,将泸城前代迄今的节女、烈士、乡贤、孝媛都标榜其上,谓之“节孝总坊”。朱锡谷还撰有巜重建泸州忠孝节烈碑记》铭此盛举。此街,按此定名为“忠孝街”。民国时期,改街为路,称忠孝路,街名沿用至今。民间称这段区域为学坎上。这里蕴含有丰厚的历史文化资源,是历史名城泸州的又一处文化高地。
箭头处奎星阁、学署、学宫(乙亥版《泸县志》插页)
箭头处女学会、女子师范校、忠孝节烈祠
(图片来自周汝洪《泸州历史地图稿》)
从地理位置观察,学坎上是忠山东麓绵延至长江的一座山头。西面高坡垇下是二太街。二太街南端连三星街,北端接十八梯、文庙街(今市府路),从十八梯可上营盘街(今大营路)。东面坡下横亘贯通泸州南北的大街,忠孝路就是大街近南门城墙的一段。街对面一片民居濒临长江。南面,紧邻三星街、城墙,与凤凰山对峙。从军事战略的角度看,营盘、学坎上一线向西高度渐升直至忠山主脉,不断高耸立北面城墙,有居高临下之势。一条小溪自忠山迤逦而来,绕过营盘,沿凤凰山脚,从西往东西傍城墙,穿五桂桥下汇入长江。小溪因经营盘而过,溪涧于是被称作营沟。泸州老窖的古窖池就在营沟头,三星街、忠孝路、奎星阁一带常年弥散着浓郁的酒香。
山上的学宫、学署(郡学)最早建于何时,孰先孰后,最早地点在哪里,学宫与文庙有何关系,有考证的必要。
宋魏了翁《重修州学宫碑记》明确记载了孔庙的建造时间,“泸故有孔子庙,在州郭之北,唐咸亨所建也。”
又介绍了“学宫”出现的时间,“庆历四年(1044年)诏州县兴学,爰始除舍以赢生徒。绍兴中始置教授……又有前端门,术后建斋寝,左右列从祀位,及庙、学不可混,更建东西序,筑师生之馆。”据以上叙述,庆历四年因兴学校,才在孔庙新设教学用房用于招“生徒”、配备“教授”。上文又说:学宫里有用于祭祀的庙。为了将“庙”与“学”(校)的功能区区分清楚,更“建东西序,筑师之馆”。唐以来,州县都有学宫,而学宫都包含有“先王之庙”。唐以前庙与学是分开的,唐以后庙与学在一起,似二而一。
学署(郡学),是主管教育的行政机关。《礼记》“文王世子始立学者必释奠于先圣先师”汉武帝令天下郡国皆立学校而不言祀。明帝永平二年诏学校皆祀周公、孔子。这些政府工作需专门的机构和专业人员来“署理”。汉平帝元始三年诏:“郡国曰学,县道及侯国曰校,校置经师一人。乡曰庠,聚(村)曰序。序置孝经师一人”此后,唐宋元明清皆设置有助教或教授,或学正、训导。直至光绪停科举,兴学校,学署已实行千多年的编制及名称才裁撤,改用新的名称。泸州学坎上的学署、学宫也就由光绪停科举而成废址。
学署西侧的奎星阁建于乾隆二十四年(1759年,另忠山武侯祠侧的奎星阁建于清同治年间1862~1874)。“魁星”又作“奎星”,是中国古代文化中主宰文章兴衰的神,在科举制度盛行的时代,被视为读书人取得功名的象征。奎星阁山下南门高氏,清代出了三进士,所以学坎上与城墙平行的街叫三星街。
登上奎星阁东瞰,长江、二郎滩、古渡、少鹤山尽收眼底;北望,文庙(孔庙)、对面文昌宫、朱衣祠、其西坡下的文庙历历在目。文昌宫主要供奉的是相传掌管人间禄籍文运的文昌帝君及其化身魁星。历朝帝王皆提倡天下学宫要建“文昌宫”,办“文昌会”祭祀文昌。朱衣祠祀朱衣神,朱衣神又称朱衣夫子、朱衣神君、朱衣星君,是道教主管文运的“五文昌”神之一,相传此神著红衣,能细辨文章的优劣。朱衣神与文昌帝君、魁星、吕祖师、关帝君,合称“五文昌”。同受士人学子尊奉。
朱衣祠、文昌宫南坡与学坎上之间洼处较平坦,有是一条狭长的街,南宋、明、清时这条街名叫“朱紫街”。朱”和“紫”分别代表古代文武百官的红色和紫色官服,因此“朱紫”成为了高官的代称。“朱紫街”周边,学署(郡学)、奎星阁、文昌宫,朱衣祠、文庙簇拥,“朱紫”隐喻读书人“学而优则仕”的人生追求。泸州北城也有一条街与此街读音同,叫“珠子街”(朱子街),当年那是卖珠宝玉器的商业街。
箭头处朱紫街(周汝洪绘)
自从文昌宫的山下建起了文庙,朱紫街改名叫“文庙街”。解放后文庙荡然无存,这一带是政府机关所在地,于是地名又改成了“市府路”。细究地名接续演变,你就是在读一部历史,“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文庙的出现与消失
泸阳襟带双江,群山环拱,人文之秀,甲于川南。庙貌巍然,俊彦济济。但千余年间,泸城竟没出状元,莫非真的被老窖醉“没”了?何处是学宫及学子们穷经的风水宝地?
学署、奎星阁在城南之山,文庙(学宫)在其侧,周围可植“松柏千章”。“千章”,“千古文章”也!
文庙的初址原不在此。
中国古代,文庙是祭孔夫子的圣殿,也是统治者宣扬教化的场所。
泸州自唐以后文庙与学宫是二而一的。“三代而降,隋唐诏天下,都邑皆立学。历宋迄明,其制愈备。”(清董新策《修学宫碑记》)泸为巴蜀望郡,人文渊薮,历代学宫(学校、孔庙)鼎盛,自张献忠之乱,天下涂炭,学宫的地址屡次变迁。
史载:建于唐咸享(670~674)年间的孔子庙宋元祐五年(1090年)文庙从“州郭之北”徙州南,康熙三十八年,知州张弘毅又改建于州南大街。(见乙亥版《泸县志》)
“州南”,就是今天南极路、水井沟、慈善路、忠孝路直抵南门城墙这一大片区域。民国以前泸州人称与长江河岸平行贯通全城的通衢为“大街”,“南大街”就是指靠近南门“学署”所在地学坎上一段大街。
按唐以来庙学不分,似二而一的传统,孔庙与学署建在一处组成学宫建筑群是自然而然的。
孔庙屡经搬迁,最后迁到文昌宫山下,定居在朱紫街西端(今市府路仓街口进去的尽头,那里有一大片平地)那是道光九年(1829年)的事。
具有祭祀、教学双重功能的文庙搬走了,但人们仍习惯将学坎上旧学署所在地称为“学宫”
高觐光在《泸县志》中撰写“学署”这个条目,他也就是这样说的:“学署 在城南旧学宫学坎上……”
文庙(学宫),宋元祐(1090年)徙州南,康熙三十八年(1699年)张弘毅将学宫改建于州南大街,道光九年迁朱紫街文昌宫山下。千余年间历经多次战乱,其间地址变迁,考证困难。现在的泸州人多不清楚哪些地方曾是文庙旧址。
和平年代,学宫鼎盛。当罹战乱,其也衰颓。一旦乱平,地方官员大多重视修葺文庙来取悦民心,彰显政绩。
张献忠乱后,“大成殿三间,学门一所,馀悉荒茂草,风雨不能蔽”。康熙甲申(1704年)整修,“立两庑巍然宏敞,诸贤神位设立如次;中筑石坛,可容百人进退,拜献得以展仪;后立明伦堂,俾诸生以时讲业其中;周围以墙,墙内隙地可植松柏千章。”(清董新策《修学宫碑记》)。
乾隆戊辰(1748年)间,参政樊天游、教育主管署牧胡观海,又“买地辟门,建棂星,凿泮池,而迫于金川之役,仓荒告竣。”
乾隆二十年(1756年)丁丑,州牧夏诏新又遍加修葺,将“卑圮欹陋腐落黝暗”的建筑、设施全部移除,“撤而新之,荧煌坚致郁然可观矣”。(清夏诏新《增修学宫碑记》)
道光九年(1829年),知州吴友篪终将文庙从山上“迁今所”(“今所”指今市府路商业步行街一带)。建崇圣祠、东西两庑及乡贤祠、名宦祠,前建戟门、泮池、圜桥、棂星门,德配天地坊,道冠古今,坊制崇闳。”(乙亥《泸县志 坛庙》)
孔庙为何要从山上迁到北坡文昌宫山下?
清储掌文在《改建明伦堂碑记》记述了其中缘由:
康熙己卯(1699年)有堪與家(风水先生)言“(学署)其地高踞山麓,下迫民居,殿南向而门东出,陂陀而下,缭以短垣,经路纡回,到者失望。”言卜吉地。
四十八年后,乾隆戊辰(1748年)“前署牧孝感胡公观海,奉观察吴门樊公天游命,始鼎新之,买地辟门,正厥方泣,既建棂星,凿泮池,黝垩丹雘,次第就理”。次年,刘辰骏摄州篆,又在泮池之东买地,用五个月时间配建明伦堂以供“讲道论艺”。1756年,知州夏诏新遍加修茸。
1829年孔庙(学宫)迁“今所”。整体重建后“坊制更崇闳”。
民国八年、二十三年先后两次大规模修葺,万仞宫墙规模更宏大。
左为万仞宫殿祀孔主殿,右为讲学的明伦堂
(乙亥版《泸县志插页)
学署旧址的重新利用
学署是地方上主管教育的行政机关,兼司教之所。从宋元祐五年(1090年)庙学从从“州郭之北”徙于“州南”算起直到清末被裁撤,学署在学坎上经历了一千多年们历史风雨。在唐以前,称“郡学”。
周汝洪先生的《历史地图稿》笫二十五幅“南宋泸州市街图”、第二十六幅“南宋嘉定泸州城”、第二十七幅“明代泸州城”都在同一个点标示“郡学”或“学署”,可证学坎上学宫(郡学、学署)历史的悠久,仅管现在片瓦不存,面目全非!
汉武帝时,县设学官,至汉平帝置校官掾。汉置经师,唐置学使、博士助教,宋置主学、教谕。郡学是中国古代地方政府设立的一种学校制度。它起源于汉代,经过发展和变迁,成为唐代至明清时期的重要教育机构。郡学的主要任务是培养地方官员和士人的才能和品德。学生在郡学学习文学、历史、政治、礼仪等科目,通过考试选拔优秀人才。从周汝洪先生编绘的地图可看出南宋地方主管教育的部门,南宋时仍在沿用汉时的名称“郡学”。而“郡学”在汉时是学校(学宫),不是政府的教育行政机构。元置教授直学,听国古代命于行省及宣慰司札付,或礼部;县曰教谕,始受职朝廷。明置学正、训导,清代因之。行政机关,办公、教学场所统称“学署”(“学宫”)。学坎上“学署”,最早“郡学”,即“学宫”、学校,是宋时从“州郭北”搬来。“郡学”(学宫)成为“学署”兼教育行政机构功能,受职于朝廷是唐以后的事情。可见学坎上以后被称为“旧学宫”是有历史渊源的。
清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学部奏定,各直省设立学务处,附于督署,厅、州、县设劝学所,置视学一人,受地方官之监督,总摄学务行政事宜。泸县先设学务局于泸州学堂,是年就学院衙门(地址在原考棚,后永宁道署、川南行署,今钟鼓小区)设劝学所,后先后迁文庙孝廉堂、明伦堂。民国元年(1912),县仍设“劝学所”。学署、教谕、训导之类的机构、官职一律裁撤。解放后,地方上相当于学署的机构叫教育科、教育局、教育委员会(教委),署牧叫教育科长、教育局长、教委主任。
高觐光是位严谨的学者,他在主纂的乙亥版《泸县志》,将“学署”收进词条,该书第二卷列了附录 “废官署”:“学署 在城南旧学宫学坎上。清乾隆十三年,学正龙国正补修正署,训导牟通儒新建副署。嘉庆十三年,训导熊得葵增修,清末废。”“学宫”前一个“旧”字;后用小号字“学坎上”作注。谁谁谁“补修”、“新建”、“增修”,一人不漏。然后“清末废”三字结束。其中意味深长!这是典型的春秋笔法啊!这真真是在存史啊!
高觐光先生
学坎上这处废官署,民间仍称“学署衙门”、“教谕衙门”、“训导衙门”。这里毕竟曾经是教育机关所在地,学署的建筑,自乾隆十三年起经龙国正、牟通儒、熊得葵修茸、增修,殿宇规模不小。
上个世纪初,学坎上废学宫破天荒出现了两所只招女生的学校:一所是官办的泸县县立女子师范学校,一所是私立的女学会女子初级师范学校。
女学的创办背景及幕后策划
清末,甲午战争前夕,早期改良派最早关注女性的社会地位,发出重视女子教育的呼声。在近代西方男女平权观念的影响下,梁启超通过考察世界各国的情况得出结论:女子教育的发展水年反映国势的强弱,中国欲救亡图存,由弱转张,就必经大力发展、女子教育。
1897年,梁启超、经元善等人倡议在上海设立女学堂,办起了经正女学(又称中国女学堂)。这是近代国人开风气之先,办的第一所女子学校
泸州最早的两所女学,是泸州同盟会的核心人员同地方先进士绅代表人物共同倡议、推动,合力创办的。
清光绪三十年(1904年),深受康梁维新启蒙影响的陈漱云、李琴鹤留学日本,就读于明治大学。1905年,参加了孙中山在日本东京成立的中国同盟会。在日期间,陈漱云、李琴鹤考察日本明治维新,日本重视科学,发展教育,男女均受教育,国家走上富强之道,深受启发,立志挽救危亡,教育救国。为了改变当时泸州妇女无学堂受教育之机会的状况,陈漱云、李琴鹤聘请了日本教育界知名人士冰其梅女士到泸州筹备开办女学堂。
清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陈漱云得东京同盟会总会来电,孙中山先生委任陈激云同胡汉民到南洋办报宣传动员华侨参加中国革命。陈奉命后,将筹备开办女学堂工作,托明治大学同学章咸与冰其梅负责。
陈漱云离泸赴日之前,向其时任州视学(相当于今教育局长)的父亲,曾任泸州中学堂监督,参与过川南经纬学堂、泸州学堂的创办的前清举人陈铸请示办女学的办法。
陈铸提出三条:一、筹集经费;二、成立女学会女子师范学堂董事会;三物色师资。
父子俩研究,先由陈漱云的夫人杨兰芳出面邀约泸州同盟会员李琴鹤的夫人夏泳梧、杨兆蓉(杨家彬)的夫人蒋代贞、金丽秋的夫人屈纫秋、邓西林(邓邦植)的夫人黄淑萱、温筱泉(温翰祯)的夫人温本黄、周循九的夫人王助源等人用"打会"的方式筹备成立“女学会”;凡参加该学会的会员均为办女学堂的发起人。推举温输桢任董事长,陈铸任学堂监督,周循九同冰其梅任学监。除发起人为当然董事外,另聘同盟会员李琴鹤、杨兆蓉、陈漱云、邓西林、金丽秋、周循九等为董事。由陈铸同冰其梅女士具体筹备。
陈铸先生约请泸州知名人士联名上书川南永宁道道台赵蕃,请求将学坎上废训导衙门副署作为泸州女子师范学堂堂址,以学坎上训导衙门正斋)作为女学会女子师范学堂堂址。
上书很快得到知州赵渊批准。
陈铸先生为什么要让两所女学堂登上学坎上山顶?老先生在为泸城文化续命!
陈铸《松亭茅居图轴》(泸州市博物馆藏)
泸县县立女子师范概况
光绪三十二年(1905年),县人章咸、陈漱云、金丽秋等留学日本归,聘日本女士冰其梅来泸,经陈铸具体策划,知州赵渊拨校史馆银八百两,委李树贤、黄华为首事,在文庙孝廉堂创办了“简易女子师范班”。宣统元年(1908年)增开师范班,同时设初小,孝廉堂不能容,于是迁来学坎上废训导衙门副署。
民国二年,县视学曾志沂呈省署定名为“泸县县立女子师范学校”。泸女师1909年在小市设分校,收初小学生。1914年开办五年制师范,在城内贞静庵设分校,开小学班。民国八年(1919年)拆魁星阁(建于清乾隆24年<1759年>)推广校地。民国9年(1920年),驻军杨森师长拨款建筑礼堂、教室。1926年停办初级师范,改招初中,校名仍简称“泸女师”,在玄天宫附设小学分校。除师范班外,还附设了小学。民国二十年(1931年)驻军旅长楊尚周拨款市洋七千元,决定收买女学会校舍进一步扩大泸女师规模,女学会迁大北街天后宫。(付了五千一百元与女学会,余款未付,女学会未搬迁。)1934年地方教育科长与二十一军商议,呈准将小北门玄天宫分校、小市五龙宫分校独立出去,分别更名为泸县立第一女子小学、泸县立第二女子小学。
民国25年(1936年)9月,四川省教育厅同二十军军部指令泸县县立女子师范学校并入泸中。泸女师校长黄学海奉四川省教育厅指令将泸女师校移交泸中,次年三月完成移交。原泸女师学坎上校址不变,更名为“泸县县立中学校女生部”。
原泸女师教职员工仍留女生部服务。新任泸中校长张念祖大刀阔斧裁撤泸女师所设的教务主任,训育主任,事务主任。女生部设主任一人,由阴懋功(字羽仪,阴懋德的长兄)全面负责女生部教学、训育。女生部教学规划统由校本部负责。(张念祖(树恩),原泸中第八班学生,曾任泸县教育局长、泸县二师范学校校长,对于泸县教育界人士相当熟习。泸中先后各班的同学,大学毕业回泸多在泸县各中学任教。张树恩任泸中校长,所聘教职员也大多是泸中的同学。教务主任王嘉烈、训育主任阴懋德、事务主任易润生。女生部主任阴懋功也都是泸中的学生。
泸县县立中学中合并泸女师后,学生人数超过千人,教职员工亦增多。当时名师济济,可谓盛集。富有教学经验的名师不少。如语文科有欧焕轩、阴懋功、屈义林、张海平、杨诗藻等。数学科有邓敬敷、罗毓华、肖正民、税之达等。理化科有吴子俊、黄义、刘仲烓等。外语科有王哲荪、陈季鸿、何白李、刘治华等。生物科有张均釜、秦跃鸿、周惟贤等。史地科有阴懋德、陈瑞隆等。美术教师有贺润九、屈义林。音乐教师有陈应钊。
民国28年(1939年)1月11日起,敌机开始迭次轰炸泸县城区,在城区中心的学校很不安全。泸县县立中学(包括女生部)迁去了弥陀场杨家大院。后女生部从泸县县立中学分出,成立泸县县立女子中学。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疏散在乡镇的学校纷纷迁回泸县城区。由于迎晖路、报恩塔周围遭敌机轰炸址已成废墟。泸县县长庹贡庭建议将泸县历年备荒积谷变卖,为泸县县政府新建公署,为泸县县立中学和泸县县立女中在南郊瓦窑坝校新建校址。泸女中就没再迁回学坎上。
1950年,泸男中、泸女中、私立励英中学、私立江阳中学合并为泸州一中。
女学会与女学会女子师范
民国元年(1912年)女学会用打会集资的方式也在学坎上训导衙门的正斋办起高、初两级小学,次年推广为“川南女子师范传习所”,1926年改称“泸县女学会女子初级师范学校”。
按陈铸最早与儿子陈漱云的策划,民国元年(1912年)八月,泸县教育界知名人温翰桢(温筱泉)、陈铸(铁荪),同盟会员李琴鹤、陈漱云、杨兆蓉、金丽秋、邓西林、周循久等,由他们的夫人出面组织了女学会,筹集资金白二千两(相当于黄金五十两),依永宁道尹批准划拔的学坎上衙署正斋为校舍,创办女子高、初级小学。
学校成立董事会。发起人温翰祯、陈铸、金丽秋夫人聘请温翰祯、李琴鹤、金丽秋、杨兆蓉、陈漱云、邓西林、金丽秋、周循九等人任董事,推举温翰祯任董事长,陈铸为校长监督,周循九、冰其梅为学监。
部会董事合影
前左李琴鹤中温筱泉右金丽秋
二左杨兆蓉右周循九 后陈漱云
民国二年,由女子高等小学推广为川南女子师范传习所(仍附设女子高级小学)。"聘请了周循九、章咸、冰其梅(女)、吴尚仙(女)、王助源(女)、王助芬(女)、王成璧(女)等为教师。
民国十五年(1926年),遵照教育部规定,定名为泸县女学会女子师范学校,仍附设高初级小学。是年陈铸校长因年老辞职,由川南学堂师范生、同盟会会员周循九继任校长。1936年校名改为泸县女学会私立育群女子中学。
1939年为避日机轰炸,学校呢迁往离城十数里的龙马潭。抗战胜利后,1946年春迁回原校址学坎上。1950年与私立峨岷中学合并为泸州二中,迁址于凤凰山。
附
凌宗璧老人对女校的回忆
(凌宗璧先生早年在泸女师、育群女中两校读过书)
《发白齿寒话当年》:
“1931年,我就读于学学坎上女师附小。“学坎上是学校的精神名字,没得校门。临街一排宽宽的石梯约七、八级,上去是一平坦石台阶,算是习惯“校门”。进入校门沿一列较街面窄而长的梯道上到末端右侧是女学会校门,约两米宽:,,门楣上方横书“女学会”三个大字。区🍑分为前后两段,前段为女学会(训导衙署正斋——编者注),后段为女师附小(训导衙署——编者注),每天放学我都经过女学会校门,这是第一印象。育群女中是冬季招生,一年招一班。我是1939年进校,班次为中四班,入校时约50人,以后有的自动退学(属全读住校生)毕业时只有18人。校长是李琴鹤,老师是:音乐、国文舒次章,英语高薏荪,算术李西华,史地枉廷弼,美术楊叔良,童军廖吾台,体育周家秸,教务训育主任胡孟敏。”
《再谈育群》:
“育群办学的路走得非常艰难,就以学期招生来说,当时的中学招生,多由校自订考期,泸县中学是第一招生学校,男校、女校分别招。其次才是育群,江阳中学。再次是职业中学,妇女职业学校等。县中女生部和育群中只一墙之隔,学生数量是500比100,校地面积6比1。各项设备简单,学校初办,一切教育设施难和县中比,便成了招生难。
校长李琴鹤在县里知名度很高,也精于办学,聘请资历领先的教师如舒次章,李西华,胡孟敏,高薏荪等都是有名牌大学学历的优秀人才!也就慢慢提高了育群的影响力。1936年以前,是一年一次招生,以后改为春秋两季招生。
我是1936年秋季考入育群女子中学第四班,开班时70多人,毕业时只有18人。育群女中是全住宿,四个班近100人,住一栋楼上,双层床,晚上八点下自习课后,由宿舍女老师负责寝搂查看床位是否每床有人,然后由一女工锁上楼门,女工住在楼口,负责开关门,管理非常严格。”
罗凤志羽(民国十年任泸女师校长):
清明节泸城女子师范学校种树口占
学圃归迟老莫嗟,
吟射犹寄冷官衙。
门前不种闲桃李,
春雨栽培姊妹花。
2024年3月8日
国际劳动妇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