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远山
——”文革”红卫兵徒步长征那点事
文/魏少华 诵/梦锁清秋
题记: 1966年冬至1967年春,一群十五、六岁的初二学生,乘“文革”形成“大串连”的机会,继承红军长征精神,从自己的学校出发,步行去韶山毛泽东的出生地一湖南湘潭韶山冲参观学习。沿途上千里路的艰辛跋涉及原野的旖旎风光升华了他们的思想,那些热诚的山民及各地醇厚朴实的民风,净化了他们的情感。这正是:
山高路险全不怕,近水远山在脚下,
乡情淳朴梅花香,出门方知天地大。
1、出征
接近冬至的清晨,寒风拂面,灰蒙蒙的天空,还有细如绒毛的雨丝飘飞,我笫一个赶到集合地点: 那是学校实验大楼前的国旗旗杆下。陆续赶来的是戴班长,扛旗手刘冬贵和张德礼三人。原预计的有男女同学八人同行,但等到最晚出发时间的六点半钟,也只有我们四人。
作为这次行动发起人的戴班长说,我们不能再等了,走晚了,怕赶不到宿营地。在戴班长的带领下,我们四人挺胸抬头站立于国旗下,握拳举起右手向国旗宣誓: 我们是万二中六七级初二班的学生,我们要继承和发扬红军长征精神,徒步走到韶山冲毛主席的故居,用实际行动学习领会毛泽东思想,学习他吃苦耐劳,脚踏实地,胸怀百姓,为民族求解放的革命情操!“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出万难去争取胜利!”铿锵有力的誓言,在寂静的校园上空回荡。照大门的校工大爷被惊动了,跑过来问,你们在干啥子?弄清了我们的目的,大爷无不担心地叮嘱,一路上千万要小心啰!
旗手刘冬贵,将手中的队旗舞得哗啦啦地作响,鲜红的旗帜上下翻飞,象雄鹰展开的翅膀。他走在第一位,我第二,张德礼第三,戴班长断后。刘冬贵大声向校工大爷说,我们出发了,大爷您多保重!
刘冬贵手中的队旗写有“钢铁红二连长征队”(为红军长征第一支过草地的连队)的行书体字样,该书法是专请我们班主任熊老师题写的,然后用金黄色布料托剪下来,缝制到红旗上的,这是做旗帜的店铺定制的队旗。旗杆是用学校的运动标枪做的,标枪头上有铁尖头,便于将旗杆插在地上。刘冬贵同学当时身高一米七左右,身体高大威猛,当旗手非他莫属。
当时学校的政策是,凡要到外地徒步长征的学生,由本人写申请,经班主任老师签认批准(老师们也不得不批准),交到学校财务部门,每人可借款23元钱,作为外出的费用,这个钱返校后是要如数归还的。
我们四人将借支的92元钱集中支配: 做了一面队旗;买了两盏马灯,提着马灯走夜路光照面宽,晚上到住宿地,可作照明用,可在灯下写日记和看书,买马灯及用煤油的成本比买电筒和消耗电池的成本要低;四人合带两床棉被,两床棉毯,我们规划是两人睡一间床,棉毯为床单,一床被子两人合盖,一人睡一头互相偎脚更保暖。
戴班长和张德礼负责携带马灯,我负责携带专为此次长征自己编印的一大卷传单,用的全是彩色的纸张,文字选择的都是毛主席语录和诗词。我们头戴军帽,打着绑腿,脚穿解放鞋,腰扎皮带,每人挂包上拴着一只小茶缸,被包上配有防雨的草帽,真有点象长征时红军的模样。这身着装那个时代不管是走在大街上,还是乡间小道上,凡是看到我们队伍的人,无不啧啧称赞,回头率是相当高的。出城走了十多里路,心情愉悦脚下有力,有点急行军的气势,又有点象雏鹰离巢,向自由的蓝天飞翔。
满头热汗被凉风一吹,肚子饿得呱呱叫。我们走进一乡场的食店准备吃早餐,刘冬贵将队旗插在店门口,引来不少过路人驻足观望,也有不少人特地进店来吃早饭,看热闹。有人议论: 说他们是红军长征队嘛,手臂上还是戴着红卫兵的袖章;说他们是红卫兵吧,他们又头戴军帽,脚上打着绑腿,举着红军长征的旗帜,这是在演戏吗?戴班长向大家解释到,我们是红卫兵长征队,学习当年红军长征的精神,走路去韶山毛主席的家乡参观学习。又有人走过来说: 就你们几位小娃娃,离家上千里路,家里人不耽心呀?我们说,家里人耽啥子心哟,还要求我们一定要言行必果,切莫半途而废呢!
小食店的老板又惊讶又兴奋,他说,我今天算是开眼界了,生平第一次看到红军打扮的红卫兵长征队伍。你们来我这里吃饭,给我店增添了光彩,这顿饭我请客。
老板娘热情招呼我们吃饭,专门给我们上了一个烧白,抄了一份蒜苗回锅肉,每人一碗豆花,米饭管饱。那用杉木甑子蒸出来的米饭,清香扑鼻。戴班长还提醒我们,不要吃得太饱,不然,走远路容易犯肚子疼。
吃完饭,店老板执意不收钱,我们说,既然是学习红军长征精神,首先要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我们那能吃白食!最后,老板还是象征性收了我们四人半斤粮票五角钱。还将我们送出门,带我们到一个岔路口,指明了一条前去的近路,才挥手告别。(待续)
2024.3.25
作者简介:魏少华,铁路退休职工,喜欢旅游和看书,好运动和涂鸦,也喜欢写几句顺口溜自娱。
主播简介:尹相秋 (网名梦锁清秋)黑龙江省牡丹江市人,汉语言文学专业,中学语文高级教师。中国朗诵联盟会员《清秋文轩》总编,《都市头条》认证编辑,《中华汉俳》《中国联墨缘香》副总编:2020年中国互联网首届朗读大赛获得优秀奖。有百余篇作品发表在网络平台。朗诵作品接近三千首;配音秀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