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飘带连接你我他]4.
——广西行之四
作者:钟 声
讲完了“十个一”活动,还有10分钟时间,百色出生成长起来的热血男儿阮平在宁夏的活动不能不讲。
阮平为团长,肖锋为政委的红三团归属于红一军团一师。红三团实际上是红军西征的先遣队。
说到这对黄金搭档的名字,还有一段小故事呢。
阮平原名叫阮金团、阮金庭,肖锋叫肖忠渭。 5月21日,红3团冒着雷雨天气开进安塞城,团部设在一个破窑洞里。19时左右,他们正准备休息时,几位红军首长开完会路过这里,他们是周恩来副主席、张闻天、陆定一、邓发、邓小平。阮金庭团长和肖忠渭政委得知几位首长还没有吃饭,就安排了伙食。饭后,周副主席应他们的要求,把拗口又不好写的阮金庭和萧忠渭名字,改为阮平、萧锋。
周副主席说:“你们三团为全军扫平前进障碍,是开路先锋团,能征善战,我看,阮金庭就用“扫平障碍”的“平”字,叫阮平;萧忠渭就用“开路先锋的“锋”字”,就叫萧锋吧!这样响亮好记,叫起来就不绕嘴了。”邓小平、邓发等首长也都一齐叫好,大家都说你俩的这个名字改得好,不仅好写好叫,还特别有意义。阮平和肖锋二人听后激动地站起来,向周副主席行军礼说:“好,太好啦!就听副主席的,我们马上报告师政治部更名!”就这样,阮平、萧锋就此更名(见《萧锋征战记》P143,由肖锋将军女儿肖南溪讲述)。
改完名后,周副主席又讲了起来。他主要讲了对国民党的策略,对于奉命阻拦红军的东北军和地方势力“三马”,要采取“打打拉拉”。他说:“我们要在抗日的前提下,表现出共产党人的宽大胸怀,在小事小非上不要斤斤计较。他们要是来进攻我们,我们就坚决地、狠狠地打击他们;打完后,将捉的人、缴的枪、抓的马全部送回去,一人一马、一枪一弹都不要留,都还给他。这就叫做拉拉打打……”(引自《红军西征》)
这对黄金搭档一路西进南下,9月的一天,三团来到了李旺镇的韩府湾筹集粮饷,村民黄万宝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将族人召集在一起,要求大家将多余的粮食和物质平价卖给红军,并将两石糜谷和七只羊无偿送给了红军。阮团长为了感谢黄万宝一家,带了几位战士看望老黄。其中有一位战士肩挎一只海螺号,北方的孩子没有见过海螺,好奇地观看并触摸,阮团长就让战士送给了孩子们。其他一位战士也把一件随身披的蓑衣送给了黄家,阮团长也将一把短剑送给了黄家,以感谢他们支援红军的善举。后来,短剑丢失,其他两件红军遗物被宁夏博物馆收藏。
黄万宝的长孙黄占伟先生也是本次受邀嘉宾,他们夫妇就坐在台下,当我讲述这些出自他家的往事时,他激情难抑,目光专注,生怕漏掉一个环节。
9月20日,红三团进入西吉县(当时为隆德县)境内,驻扎在将台堡与兴隆镇之间的谢家堡。在这里宣传群众,筹集粮饷,打击反动势力,清除会师障碍,开展了一系列重要活动。
从1936年9月下旬至10月下旬的一段时间里,红三团先后在玉桥的黄岔、团庄、范沟、公义堂和兴隆镇、什字路、牛家河、张节子等地与“三马”(马鸿逵、马鸿宾、马步芳)和胡宗南的部队发生过8次战斗,9月24日夜夜袭了静宁县城。数次战斗共歼敌350多人,俘虏敌人1000多人,俘虏战马45匹,枪支400多支和大量弹药,有效地打击了“三马”及胡宗南在西兰公路沿线的捣乱,控制了兴隆镇、将台堡大本营,装备了自己,鼓舞了人心,为迎接二、四方面军北上立下汗马功劳(摘自《平凉党史资料》《平凉地方史记论》)。
为了迎接二、四方面军北上,红一方面军在将台堡会师期间筹集到了大量粮食、只羊、牛马、生猪,还有背心、鞋袜、羊皮、羊毛、食盐、蜂糖以及三架缝衣服机,慰劳给了二方面军。
我们从当时的《肖锋日记》中就会读出他们工作的重要性。
9月27日几天来,我团共扩红143人,其中回民85人,汉民58人。西征以来,我团共扩红256人,还从俘虏兵中补入120人。
10月1日, 十几天来,我团在兴隆镇附近已建立了二十多个区、乡苏维埃政府,发展地方游击队200多人,发展党员35人,团员120人,成立了四个党支部。我团已正式成立回民连(即第四连)。第五连也有105人,武装齐备。群众热爱红军。各方面工作成绩显著,单等二、四方面军到来。
10月24日 红一师三团也先后把筹集到的5万块大洋、300套棉衣、3000双袜子、200只羊、50头猪、500匹布送给了二方面军供给部。我们宁愿省吃俭用,也要把物品送给辛苦北上的二方面军吃用。
笔者曾经根据谢家堡后辈的讲述,采写了一篇随笔《红军将台堡会师前的往事》(发表于2008年的一期《新消息报》上,收录于《红星照耀将台堡》一书中),客观反映了红三团在这一带的主要活动,并依此创作了长篇小说《土堡风云》。这里选段一节,以飨读者(冯家堡其实就是谢家堡)。
将台堡是很有名的。相传南宋抗金名将吴玠、吴璘兄弟曾在这里修筑堡垒,阻击金兵南下,因此得名。也有传说,将门女将穆桂英曾经在这里点将行令,使将台堡名符其实。
冯家堡在将台堡以南十里。
“红军是民国二十五年八月二十日后晌进驻的”。冯天香记得很清楚。那时她已经是一个十七岁的大姑娘了。根据推算,应该是一九三六年九月中下旬的事了。
红军骑兵团之所以进驻冯家堡子,除了这个土堡坚固、易守难攻的特点之外,还有几个原因。首先,这里土地肥沃,草场宽阔,筹集给养容易。按照中央“以发展求巩固”的部署,要迎接尚在途中“浴血奋战,夺路前进”的二、四方面军顺利到达这里,实现三军大会师,进而到达陕北。人马未动,粮草先行。筹集给养就被提上重要议事日程。西部野战军骑兵三团的主要任务就是打击国民党胡宗南和“三马”的势力,为三军会师扫除障碍,同时筹集给养。其次,这里周边有吴姓、刘姓、韩姓、王姓等几户富豪劣神,红军进驻家资富有、在这一带有些名气的冯家堡子,也是“杀鸡给猴看”,表明红军无所畏惧,无坚不摧的决心和气慨。这是她后来才从一些人的讲述中知道的。
不过,冯家堡的人很精明。当得到红军要进驻的消息后,老爹冯国栋就召集全家人开会,他是全家三十多号人的掌柜的。他以沉着平静的神态稳定了全家人惊惶失措、末日就要来临的心境。分析了红军进驻的原因及结果,也讲述了一年前红军经过兴隆镇、单家集,翻越六盘山的情景。红军“劫富济贫”,不会伤及无辜性命。他要求全家人将红军“视为上宾,以礼相待。”之后重新安排了全家人的住宿,把男人集中在一个屋子里,把妇女和小孩子集中在两间房屋里,腾出了三十间房屋让红军住宿、做厨房,还盘了几条很长的马槽,钉了拴马桩。记得那天傍晚,老爹吩咐老二天禄在家收拾准备,他自己带领老三天祥和一帮伙计,备了香案,打了欢迎横幅和彩旗,敲锣打鼓列队到五里路外的红城子村头迎接红军。家里人在二哥天禄的指挥下,忙里忙外地收拾屋子,打扫卫生,母亲、二娘和二嫂在收拾给红军煎油饼,自己涮了糨糊帮助贴对子、刷标语。她看着那红堂堂的对联问二哥:“这上面写着啥字?”
二哥就给她念了,说是:
今日天兵天外来敝舍生辉
他年大地大变革红星永驻
横额:红运当头
(未完待续)
火仲舫,笔名钟声、中方,宁夏西吉县将台堡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原宁夏作家协会副主席兼固原市文联主席,宁夏文学院和《长篇小说》杂志签约作家。创作出版有《花旦》《土堡风云》《柳毅传奇》《浪子吟》《西夏殇》《大河东流》《中国人在美国》《花儿常开》《红军西征记》《红旗漫卷六盘山》《西吉风景线》《飞翔的情绪》《奔放的旅程》《凤凰泉》《黄土情》《花旦论》《诗意人生》《花脸》《超越梦想》《红星照耀将台堡》等文学作品,涉及长篇小说、散文、诗歌、文学评论、纪实文学、舞台剧本和影视剧本等体裁,达500余万字。创作业绩收录于《世界名人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