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明星的女儿
第四十六 场
人物:郭雅男.马蕾.杨静.高敏.同淑燕.白品晶.左淑英.肖华.刘红青
地点:劳动公园
时间一九九0年七月
(摄像机跟着郭雅男)
租船的人很多,一时半时租不上,得等湖上的玩船人回来,下批才能租上,还得挨号排队等待。高敏和杨静一商量,经大家同意,派两名代表在这等着租船,其余的人还能来得及上山看一会儿动物。可这种等船的苦差事谁也不愿干,所以高敏建议,除了郭雅男和马蕾不等租船的资格外,其余人都参加巴布、剪子、锤游戏,谁输了就执行等租船任务。她的建议得到大家赞同。郭雅男不想自己搞特殊化,也加入了这种输赢赌注游戏,结果同淑艳和白品晶俩输掉,俩人极不情愿地做了个苦脸,乖乖地在此地等着租船,其余人全向山上跑去。
山上的猴群都集中在大铁笼房子里。看那群猴子玩耍得太有意思了,一只母猴子在给它的崽子逮虱子,手指灵活麻利的在崽子身上来回翻找,捏出来一挤听不到响,可那架势挺可爱的。郭雅男想起小时候给哥哥逮虱子的情景来,不自觉地笑起来。还有一只母猴怀里抱着它的幼崽在铁杠杆上,一上一下地蹦跳着玩耍,有时接到游客扔进来的香蕉,它很利索剥掉香蕉皮,咬一口嚼吧嚼吧吐出来塞到小崽子嘴里,虽然没有人喂孩子那么仔细,可猴的母爱足叫人感动一番。
左淑英嚷叫:“大家看!猴子跟人一样疼爱宝宝沒说的。”
高敏:“人就是猴子演变的,当然近似于人了。”
肖华:“不是猿猴演变人的吗?怎么又成了猴子了?”
高敏:“你就能抠字眼!猿猴呗,猴子呗,都是猴字模样。”
“我看就不一样。”肖华跟高敏较上真,“人和人还不一样呢?有黑人、白人、黄种人和棕种人。外国的黑人生的孩子是黑的,白人生的孩子是白的,美国人跟中国人模样就是不一样吗?”
杨静:“除非是杂交。”
高敏兴趣大发直接问到杨静脸上:“你见过?”
“不是!不是!我真的没见过。”杨静脸红脖子粗猛摇头为自己否认解释:“我是看电视农作物生长期,玉米经过杂交,长出的玉米和普通玉米不同,所以我想到黑人和白人结婚,生的孩子不是黑的就是白的,或是不黑不白的皮肤。”
高敏挖苦杨静:“你挺有逻辑性呀!扯到长城外去了。”
胖子马蕾嘿嘿一笑,撇了撇厚嘟嘟的小嘴说:“喂,我看不见得吧?《西游记》里的猪八戒和唐僧喝了孕母河里的水都怀孕了,生出的小孩该不会是鱼吧?”
大家哄堂大笑,笑声中刘红青插了一句:“偷吃禁果也怀孕。”
“禁果是什么样的?你见过吗?”高敏又转向刘红青问。
刘红青:“没有,我想象不是圆的,就是椭圆形的,也可能就跟芒果似的。”
郭雅男:“禁果可能是一种挺神秘的无形东西吧?记得台湾女作家三毛写的一本书里提到过,亚当和夏娃俩偷吃了禁果,生下了苏和华。后来,苏和华成了西伯来人信奉的犹太教中最高的神一一耶稣。不过,书中解释都是外国神话的传说。《西游记》里的孕母河也是作者想象出来的,是假的。”
“还是你读的课外书多,说出来的话有道理。”杨静称赞郭雅男。郭雅男不领情挠她的腋窝,杨静被挠得一窜老远,然后郑重其事地说:“这次可不是跟你开玩笑,我说的是真话。”
高敏双手合一,想取笑杨静,话还没说出口,杨静用手一指,“你看那猴子?”
高敏和大家把目光一转,原来有只猴子刚拿到那个大男孩递给它剥好的香蕉,正往嘴里送,那大男孩趁猴子张嘴的瞬间,把一支点燃的香烟隔着铁笼猛地塞到猴子嘴里,那猴子反应特快,一边吐掉香烟,一边闪电般地动作上去挠了大男孩一下。那大男孩的胳膊还没来得及抽出笼子,就见胳膊出现三四道血迹。有游客讥笑他,也有上年纪人按他批评指责后劝他去打狂犬针。同学们这个损他一句,那个讽刺挖苦他。郭雅男也气愤不平地暗骂他一句:“活该!”
大家正吵嚷时,突然山那边听到像孩子嚎叫声,有人喊:“狠嚎!狼出洞了?”大家撒丫子转向狼的铁笼子奔去。
果然有一只大灰狼从洞里一扭一扭地走出来了,它看见盆里放着一些鲜肉,快步走过去,然后大口大口地吞咽起来。郭雅男一边看它吃东西,一边想起小时候第一次遇到狼的情景,那只狼也像眼前这只狼似的,张着血盆大口向她和小舅舅还有养父三人扑来……那狼为什么没吃掉她和小舅舅呢?也许,小舅舅舍命护着她的行为,被狼感动了?反而冲向前面拼命奔跑逃命的养父扑过去?郭雅男突然激动不已,泪水顺着眼角哗哗地往下淌,眼看着笼子里的狼把盆里的肉吃光了,好像没吃饱似的,伸出舌头仔细地舔盆底。郭雅男擦干泪,快把背包里的火腿肠,一根根地全掏出来,隔着两道铁棂子准确无误地投了进去。杨静惊异地喊她:“你傻呀!饿了你吃什么?”
郭雅男:“我吃饼干,它沒吃饱,我喜欢这样做。”
“狼是害人的东西,你干啥同情它呀?”杨静伸手抓过郭雅男还没来得及扔进最后一根火腿肠说:“你没听说有这么一句谚语吗?狼的脖子戴上佛珠也是要吃人的。这根火腿还不如给我吃呢?”
“你少吃口吧!它是我的朋友,我自己不吃也得给它吃。”郭雅男解释说,“不见得所有狼都吃人,也有好心眼的狼。你没听过狼孩的故事吗?电视上演过,一个婴儿被狼叼去后,不但没吃他,还用自己的乳汁把他养大。”
“哦,是有这么一回事,我也看过这个电视。”高敏挤到她俩中间说:“我还见电视里那狼孩是个男孩,爬行走路,不会语言表达能力,光会叫,跟狼嚎一个调,听说被送到国家动物研究所去了。”
“何止是电视吗?好心的狼,我就碰到过一次。”郭雅男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大家诧异地看她。杨静好奇地问:“你老家山东也有狼吗?”
郭雅男:“小时候我不在山东,在黑龙江伊春山林地区长到六岁。”
“你爸妈把你送到那么远吗?”高敏也好奇地问。
郭雅男最害怕回答这个问题,正作难怎么回答的时候?这时同淑燕气喘吁吁地招呼大家划船去,于是大家都向山下飞奔而去。(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