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石榴花
河北 李阳海
朗诵 刘海平
春意阑珊处,立夏款款来。夏天已经迫不及待,把娇艳无比的石榴花举在门楣,我的思绪被扑面而来的石榴花香深深陶醉着。
我家窗外的园子里一共有五棵石榴树,三棵大的,两棵小的。其中一棵是大老远从我的老家“移民”来的,这几棵石榴树都是我与老伴的倾情之作,心爱之物。
五一过后的一天早晨,我习惯性地去侍弄我的花园,却给了我一个不小的惊喜。靠东边的两棵石榴树竟然吐出那么多花蕾,有的已含苞待放了。此时的我,扔下其它的活计,专心致志地欣赏起石榴花了。
这两棵石榴树的花朵,一棵是红的,一棵是白的。红的如火,燃星点点,跃于枝头;白的如玉,粉嫩透亮,如烟似梦。你看吧,石榴树枝桠上茂密的叶片间,悄无声息地钻出一簇簇一串串青里泛着丝丝红晕或奶油色的花蕾。
这些石榴花蕾形态各异。小的花蕾,好像一枚珠宝点缀在绿色的布景中;刚张开一点点的花瓣,就像一位羞涩的小姑娘,微微露出她那可爱的面庞;半开半合的,好像一个个小喇叭,在演奏着夏的旋律。经风一吹,那些点缀着小花蕾的枝条来回摇曳,舞姿妙曼,婀娜多姿,那优美的舞姿简直是用语言无法形容的。
凝神细看,竟然发现层层叠叠茂密的绿叶中几朵红花开了,怒放出艳阳似火的花瓣,舒展出奔放与灿烂的殷红,袒露着静静的婀娜,充满了强烈的生命感。再细看,黄色的花蕊星星点点地密布在花瓣的中间,淡黄色的花萼像是一口小吊钟。那红色像火焰,摄了我的心,也燃了我的情。此情此景正好应了唐代大诗人杜牧在《山石榴》中“一朵佳人玉钗上,只疑烧却翠云鬟”诗句,真是赞美石榴花的神来之笔。诗人不直接描写石榴花的红色,见丽人发簪榴花,却担心红艳似火的榴花会不会烧坏少女的翠簪和秀发,与元代诗人马祖常“只待绿荫芳树合,蕊珠如火一时开”的意境各有千秋。
接着说那棵白石榴,因其花萼、花瓣均为黄白至乳白色,故此称为白石榴。它的着装与红石榴仅仅是红白的差异,红石榴是属于白天的,那点缀在浓翠中的娇红宝石般熠熠生辉,如火,如霞;灿烂明媚的白石榴是属于夜晚的,纵使没有月光,也可以感觉那一朵朵如云如烟的娴雅宁静。碧绿的枝叶间玉琢般的花朵晶莹如精灵,那飘然遗世而独立的风采会让人流连忘返。
我曾读过现代诗人对白石榴进行描绘的一首诗:只晓榴开灿若霞,那知造化绣奇葩。翠云裁作娇枝叶,白玉琢成琼蕊花。
“该吃饭喽”!老伴在窗台前的一声呼唤,把我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我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那两棵石榴树,边走边寻思着,真佩服造物主为何让石榴在五月才露出笑脸?“石榴花不与三月桃花比妩媚,不同四月牡丹争华贵,五月满眼皆是绿,唯有榴花红似火!”大概这就是我寻找的答案吧。
有人说石榴是一盏盏灯笼,照亮路的尽头。
有人说石榴是一串串风铃,唱响在五月的枝头。
还有人说石榴是一束束火焰,燃烧到硕果满枝的秋后。
石榴花啊!你用大红和乳白的婚纱做你们的嫁妆,这是何等的儒雅和高洁啊!石榴花,你为下一个季节翻开了崭新的一页,把你们的漂亮和光芒无私地奉献给了这个多情的季节……
作者:李阳海,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河北省文学艺术研究会会员。出版专著《枫叶流丹》和《故土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