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后遗症”
文/赵金凤
一
时针刚过凌晨两点,正是午夜梦静时。
突然一阵狠狠的摇晃,把我从沉睡中摇醒。第一个意识就是地震了!惊恐中我听见另一个卧室那边家人的呼唤声:地震了,快起来……
一点都不觉意外,我料想的事情真的出现了。
头一天的新闻说,离阿克苏市160多公里的拜城县,白天发生了地震。当时我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认定今晚我们这里也会有地震。心里的揣测是那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当时逛街的兴致索然全无,我就想尽快回家。把家里的水电气卡,还有一些重要的个人证件,都收集一起,装在一个包里,又准备了一件厚厚的棉大衣。时值最冷的寒冬腊月,御寒的棉衣是一定要准备的。我把这些都放在我的卧室随手可及的地方,如有地震发生,便于携带逃离。
那个夜晚,我穿戴整齐后静坐床沿,久久不敢入睡,总觉得地震近在咫尺。
凌晨一点多,实在熬不住,我便和衣而卧,就在凌晨两点,瞌睡刚刚最深的时刻,地震果然发生了!而且还是7.1级的强震!
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但地震真的降临时,我还是很狼狈的慌如惊弓之鸟,抓起备好的包包和大衣,就往楼下冲。
坐在车里,儿子打来电话说,赶紧离开楼房住宅区,到城乡结合部去,那里他已为我们登记好了平房旅馆。
夜阑珊,人未央,惊魂不定的我们,就那样在平房旅馆里蜷缩了一夜……
关于那次7.1级地震,不是我小题大做,也不是我无病呻吟。
那种骇然之感,让我真正见识了什么是天摇地晃的恐怖!
二
屈指一算,那次的“1.23”地震,已过去数月。持续不断的余震,也渐次离开了我们这个城市。紧张凝重的气氛日趋缓解。随着日子的飘逝,这一页也该翻过去了。但思想意识里,我却无法从那次的强震中走出来,那次的惊险给我留下了地震后遗症。
近期以来,地震确已离开了我们这个地区,好像一切天平地安。为此身边人们的日常没有丝毫改变,上班工作学习,一切都在正常运行,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唯独我怎么就忘不掉那次地震呢?它陈横在我心里,成了无法腾越的障碍。那种余悸牢固的盘踞内心,躲不掉甩不开如影相随。我也苦恼的自问,是我太闲了?还是自己比别人缺乏承受力?总喜欢杞人忧天,总担心没有发生的事情,就那么无谓的焦灼着焦虑着……
2024,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年景,从新年伊始,大地上仿佛开启了不间断的地震模式。至此今日,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地震,和自然灾害的新闻。国内国外到处地震,尤为忧心的是,那段时间,国内新疆的震源几乎都在阿克苏周边,无论东西南北哪里地震,我们几乎都有震感。白天摇晚上摇,住在楼房林立间,每天惶惶不可终日,总是本能的会感到心里发怵。
那次7.1级的地震源,就在阿克苏市的乌什县,距离我们这座城市一百一十公里。自从亲历了那场强烈共震后,原先的思维随之更迭,理念有了一个全新的改变,之前总以为战争才是最可怕的。那次地震彻底颠覆了我半辈子的认知,使我深深感知到了地震的可怕和灾难的随意性。同时,让我奠定了一颗更加善念为本,更加坚定的敬畏之心!
地震没有给这座城市造成任何损失,但它带给我的惊吓,是史无前例的,留给我的幻觉,就是一场灾难!那次地震,在我心里留下了无以复加的阴影,给我造成了抹不掉的恐惧感。令我变得十分脆弱敏感,精神恍惚,幻觉逼真。街道上如有重型车辆通过,或者室内的盆栽稍有风吹草动,我便觉得是地震了。无论是坐着还是躺着,地震的幻觉就那么无休无止的跟着我,总感到房子一直在摇晃地一直在震动。
每个落日成了我心中的忧郁,总想白天再长点再长点。当夜晚来临时,看见床就有一种惧怕,躺下就有一种负担在周身漫延,瞌睡来袭,就有一种警示从心里突然蹦出来,总想着睡着了会不会地震?对地震的恐惧感,即刻就能把浓浓的睡意赶的无影无踪。
每日把自己束缚在心神不定中,呈脱兔之势,天天想着地震来了,如何从这个楼里逃之夭夭……这种状态,我已经牢牢地保持到了现在,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这份固执这份冥顽不化,我自己也觉得有点神经兮兮了。
其实,这些担心除了自身以外,恐惧感的核心,还是儿子的安危。他的楼房在顶高的楼层,如果地震来了,他的一家该怎么办?围绕这个中心,我总是难以自拔。
三
只有亲历过危机,才知道太平盛世的珍贵!
只有遭遇过自然灾害,才懂得风调雨顺的可贵!
很欣慰这个遮风避雨的家丝毫无损,我那些至亲至爱的孩子们安然无恙。
祈愿否极泰来,未来的日子祥和安宁;祝愿自己和所有人,都健康顺遂;希望世界万物皆平安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