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傍晚已悄然来临。虽看不见了雨丝,却能听见雨滴轻轻落窗的声响。今夜,注定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晚,只听雨声的夜晚。原本喧嚣热闹的城市,可自打疫情以来,每当夜晚来临,路上的行人,稀稀落落,除了路灯在或明或暗中依然闪烁。疫情,改变了很多人的生活习惯,也改变了很多人的行为和想法。我们也慢慢习惯了不离口罩和闲时在家多停留的状态。我便是其中的一个。每当想出去逛街的时候,一想起疫情在,心中就会有所顾忌,最后还是放弃出行,蜷缩在家里。
因此这两年读了一些之前想读却未腾出时间阅读的书。这或许是疫情期间不出门而带来的“收获”吧。我把这叫“无奈的收获”。比如,叔本华的《人生的智慧:如何幸福度过一生》,村上春树的《奇鸟形状录》,《且听风吟》,《挪威的森林》,《国境以南,太阳以西》,川端康成的《雪国》……对于《雪国》,我疫情初期就读过一次,两年前还写过一篇文章发在公众号上。这次是第二次阅读。
《雪国》写的太唯美,透着丝丝感伤与凉意,两年前读的时候在2020年2月份,是东北的冬天。那次是春节回老家,正赶上了起初的疫情,就留在了东北一段时间。而那个寒冷季节,下了大雪,老家的窗外是冰天雪地的北国,到处一片白茫茫,晶莹透明的冬天,美极了。那一刻在读川端康成的《雪国》,觉得时节正好。似乎能够感受到书中雪国的丝丝凉意。与窗外的雪景相对应。可是这次读《雪国》,却在春天,在四月,觉得季节有点错位。
有时候,我觉得读书,也是可以分季节来读的。这样更能身临其境。这只是我独家个人的感受,我也从来也没听见别人说过,读书还要分季节的。可是我,确实是这样的。也许这就是个人特质吧。不过,读的书越多,就越觉得自己与别人有着共通点。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或处境并不是孤独存在的。这世界上居然也有人与我一样,甚至有点不可思议的相似。
比如,读村上春树的小说《奇鸟形状录》时,正是在一个夏天,确切地说,是在2020年的5月。而书中情节也是从初夏开始的。村上在书中写过一只奇怪的“拧发条鸟”。而且这只鸟贯穿在小说的始终,出现过很多次。其实,我家附近就有这样的一只鸟。前几年,每当早上6点多去上班,在小区门口出来要等一辆朋友的搭车。
在我等车的地方,对面是一个小学的大门口。小学门口的院子里有一棵大柳树,那棵柳树上,就有这种鸟的鸣叫。极像给钟表在拧发条的声音,“嗒嗒嗒,嗒嗒嗒”,还像拧得有点吃力的样子。我猜那只鸟的体积应该挺大的,因为发出的声音很有力度。那段时间我早上经常听到这种奇怪的鸟叫。循着那种声音,我还几次到柳树跟前寻找过那只鸟。可是,因为柳树的枝叶在五月就已经茂盛,怎么也找不到它的踪影,只能听到它的声音。因此至今我也未能领略到它的尊容。
而村上在小说《奇鸟形状录》中,情节还没开始多久就居然也写到了“拧发条鸟”。他是这样描写那只鸟的:“附近树上传来规则的鸟鸣,吱吱吱吱,简直同拧发条声无异,我们于是称其为‘拧发条鸟’,是久美子命名的。真名无从知晓,连是何模样也不知道。反正拧发条鸟每天都飞临附近树上,拧动我们所属的这个静谧天地的发条”。 跟我听到的不知名鸟太相似了。因此这本小说我不得不一口气地把它读完。除了给鸟起的名称相同,吸引我的还有另外一点,就是村上春树也从未见过这种鸟的模样。这一点我又与他完全相同。因此从这点上,我又找到了一点心理上的平衡。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平衡?其实是人性中的一个弱点:每当自己做不成某事的时候,也不希望别人能做成。
有时候巧合的出现的确有点不可思议。村上春树在《奇鸟形状录》中,还写到了一个战役,当年发生在内蒙古呼伦贝尔草原新巴尔虎左旗境内的著名战役,即“诺门罕战役”。这个战役,是小说的一条轴线。至于村上春树为何把这个战役写在小说里面,据村上自己说,主要他是对“诺门罕”这一异国词语的声韵而心醉神迷。是不是有点不可思议。
村上春树在《奇鸟形状录》序中说:“而现在,我在同日本相距遥远的普林斯顿大学图书馆里,作为同少年时代相距遥远的一个中年人,手拿关于诺门罕战役的书啪啪啦啦翻动书页。我发觉自己至今仍为这个词的声韵而迷恋得无以自拔。于是我随意把这些书一本本拿在手中忘我地读了起来。这样的邂逅说不可思议也真是不可思议”。村上春树就是这么感性,就是这么看似“任性”地给自己的小说插入了诺门罕战役的内容。其实村上春树是一位喜欢深度思考又敏感细腻的作家,也是一位具有反战思想的作家。
说起感性,我有时候就是莫名的喜欢一种东西,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有时可能会因为某个季节或色彩而莫名的,不可思议的偏爱上一个什么。比如,前面我说读书分季节这一事。再比如,我从小就特别喜欢绿色,觉得绿色会在眼中跳跃,它与春天的树叶和希望相关联。据村上春树的另一本书《边境·近境》中提到,他说他在1994年6月去过内蒙古呼伦贝尔草原新巴尔虎左旗,诺门罕战役的发生地。而村上创作《奇鸟形状录》的时间,大概在1991-1995年间。我的个人猜想,作为作家,村上春树到内蒙新巴尔虎左旗境诺门罕战役的地点之后,应该在一定程度上对他写这部小说起到了某种影响。
而我,在2017年之后分别三次去过呼伦贝尔草原,每次都到过新巴尔虎左旗。但是,读过村上春树的小说《奇鸟形状录》之后,我才得知“诺门罕战役”及其地点。在最后一次去呼伦贝尔草原的时候,偶然在省道S202路旁,突然发现有“诺门罕战役遗址”的路标,然后马上决定改变原定路线,寻着“诺门罕战役遗址”路标方向驾车行走,可是车在草原里绕来绕去,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就是没能找到,可能是在某个路口错过了,有点遗憾。
不过,这也成为了今后我再去呼伦贝尔草原的一个重要理由了。 村上春树书中经常出现隐喻或象征的笔法,经常使用纵横线,或通过对现实和非现实两个世界的描写,以非现实的世界来映射现实世界,用看似荒诞不羁的描述来呼应理性的思维,最终挖掘出人性中最真实,最潜意识里,最不易察觉的东西。这或许是村上春树惯用的模式,我想这应该算是村上春树独特的创作风格吧。而村上春树的小说《1Q84》,也是了解村上,理解生命的意义,所不可不读的一本书。小说也是由现实和非现实两条线串写成的。
我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或风格。村上春树的写作风格,很让人感到舒适,像5月的气温般怡人,却也幽远而深邃。在疫情期间,闲时读一些书,偶尔在精神世界里脱开现实生活的繁琐,也无妨。或学某一项技能都是打发时间的好办法。因此,对于疫情时期来说,让坏事情变得“不那么坏”,说来也是可以的。其实生活中的很多事情,并不一定如我们预期的那般美好,却也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或人们常说的“坏事变好事”。只是需要心态和思考维度的调整。这,或许就是人生的一种哲学。
愿我们都尽力在良好的状态下,度过疫情这段特殊时期。也许在未来的某天,我们或许突然发现,某些收获,或某种技能,是在疫情时期获取的。某段或悲或喜的时光,在生命的长河里,在未来悠长的岁月尘烟中,都会变成一个微小的点。五月,已然来到。五月的风,很是抽象。它好像是从身边悄悄溜走的时光,在不声不响中把我们的生命悄然展开。而未来的某天,当我们走过很远的路之后,当纷扰的往事如潮水般地退去,我们再蓦然回望,所捡拾起的,一定不仅仅是岁月。
好诗如风写于2022年4月,5月1日完稿,北京。
好诗如风:满族,籍贯辽宁义县。大学毕业后曾从事过教育、技术及人力资源管理工作。业余时间热爱写作、音乐、阅读、摄影和旅行。作品涉及散文、诗歌、杂文以及乐评等。曾任虾米音乐专栏作者。数十篇乐评作品被虾米音乐采用。一些作品曾被文学类微信公众号转载使用。“好诗如风”同名媒体账号有微信公众号、知乎、新浪博客、豆瓣书评等,目前发文已达数百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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